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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愛同行(九)

(2006-02-14 05:31:35) 下一個

慧芳連手指都不讓逸然碰,這對他的自信心是很大的打擊。

逸然的自我感覺一直很好。他怎麽能不好呢?從小在別人的誇獎中長大,聽到的都是:“這孩子好乖啊!”, “這孩子太善良了!”,“這孩子才貌雙全,長大後一定會很有出息。”。 最難能可貴的是,他在讚美聲中從來都是不驕不躁,而且他是更加地虛己,更加地刻苦和努力。剛進大學,他隻有1米72的個頭,畢業時他居然長了整整八公分,原本瘦弱的體型也變得結實健壯起來,加上參加冬遊一年多,體質明顯增加,渾身都充滿了青春的活力。雖然大學四年平添了一副眼鏡,但架在高高的鼻梁上,顯得既斯文,又有才氣,也與他自己原本好靜的性格相配。他一向不喜歡出頭露麵,但出於對英語口語的偏愛,最近忍不住參加了學校舉辦的英語演講比賽,獲得了第一名,他一下子成了全校的風雲人物。大概是他站在講台上的樣子很瀟灑的緣故吧,他在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裏連續收到三位女生的求愛信,讓他手足無措。試想,一個女孩子,無論她的姿色如何,要主動給一個素不相識的男生寫信,是需要多麽大的勇氣的。因為慧芳在他心中的地位,他連與她們見見麵的願望都沒有,而以太忙為理由一一回絕了。

逸然之所以在第一次見到慧芳,就堅信她一定會成為他的戀人,除了直覺以外,很大程度上也源自於他對自己的這份自信。雖然慧芳在他的心中無疑於女神,但他相信自己的外在和內在條件一定終有一天會贏得她對他全身心的投入。

雖然逸然與慧芳正式見麵才有屈指可數的幾次,但他卻恨不得一下子就可以握她的手,親她的唇。逸然幾乎無法忍受她對他的若即若離,更不知道她對他的真實想法如何。但另一方麵,他又在努力地為慧芳開脫:她是那麽的單純,那麽的出汙泥而不染,她一定視一切肌膚的接觸為神聖,所以才這麽不願意輕易地讓他握她的手,摟她的腰。而逸然自己又何嚐不厭惡一切唾手可得的廉價愛情呢!

愛情是一條等待戀人們去開墾的人工河。開到那裏,水自然就會流到那裏。尚未開發的地方,水是無法流入的。愛情的甘甜不正是體現在這每日每夜的開墾的辛苦勞作過程之中嗎?看著愛情的小河一天比一天更遠更廣闊地往下流,不斷地聆聽來自它兩岸的浪花的輕輕的拍擊聲,不正是愛情生活的全部精髓所在嗎!

其實對於男女私事,逸然並非不知道一些,這要歸功於他從小喜歡看小說的好習慣。剛開始是對一切戰爭題材的小說感興趣,慢慢地隨著青春期的到來,他的全部興趣又轉移到一切以愛情為主題的小說上,尤其是對其中的性愛場景描寫是百看不厭。上大學以後,圖書館裏有那麽多書,讓他目不暇接,他幾乎把所有的小說都走馬觀花地看了一遍。上了研究生,自由支配的時間多起來了,他開始覺得國產的和翻譯的不過癮,就開始嚐試讀原版的小說。圖書館沒有,就到新華書店的外文影印室去買。他一方麵向往男女交歡的快樂,但另一方麵,又是朦朦朧朧,一知半解。更多的,他是在控製自己的情緒,他深知來日方長,他要一點一點地去品嚐愛情美酒的芬芳。

事實是無論他怎樣地壓抑自己的情感,都無法抵禦他對玫瑰色性愛的無限渴望。至今仍然清楚地記得六年前第一次從春夢中醒來時的震撼。回味夢中的感受,他都無法相信那是從他自己體內生出來的感覺,當他確信那是他自己身體中實實在在擁有的強烈的衝動和舒暢的快感時,他所有對生活的厭倦,對未來的恐懼和對生與死的困惑,都蕩然無存。從此他覺得活著是那麽的有意義,即使隻是為那一刻的感覺而活,也是值得的。愛情的最高境界之於他就是有一天要與他最心愛的人共享這來自天堂的美妙感覺。

一直到他遇到慧芳後,他對自己體內所擁有的美好感覺的崇拜才得以化解和擴散,而轉化為對慧芳整個身心的渴望。他將自己青春的騷動轉化成對慧芳--他心目中的女神--的一點一滴的思念。這種思念在一定程度上轉移和緩解了他對自己體內時時湧動的潮水的注意,而讓他將更多的心事都花在對愛情的思考和感受上。慧芳的一舉一動,她的聲音和氣息,足以與他體內所有可能有的美好感覺相比美,以至她在他身邊的時候,他可以把一切的私心雜念都拋至腦外,而唯一存留的就是對她的單純的渴望,包括想要擁有她的手,想用自己的雙手撫摸她的臉,這一切都是出自於他心底對她的疼愛,沒有摻雜任何其它的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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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重陽 回複 悄悄話 愛情是一條等待戀人們去開墾的人工河。開到那裏,水自然就會流到那裏。尚未開發的地方,水是無法流入的。愛情的甘甜不正是體現在這每日每夜的開墾的辛苦勞作過程之中嗎?看著愛情的小河一天比一天更遠更廣闊地往下流,不斷地聆聽來自它兩岸的浪花的輕輕的拍擊聲,不正是愛情生活的全部精髓所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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