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愛同行（十七）

“咚，咚，咚。。。”外麵有敲門聲，逸然和惠芳知道是醫生來了。

逸然趕緊移開門前的椅子，果然不假，是主治醫生領著兩位女護士來領惠芳去手術室。逸然趕緊上前和主治醫生寒喧了幾句，得知他姓劉，將親自給惠芳做手術。劉醫生本來還對惠芳昨天的事有點耿耿於懷，現在一看到她滿臉的淚痕，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他做過的手術不計其數，但給惠芳這樣一個既年輕，又漂亮的女孩開刀，還是第一次。昨晚睡覺前他還在想：真的有點不忍心給這麽青春年少的女孩子動手術。及至現在麵對這一對年輕的，看得出正在熱戀中的少男少女，他的心中更是升起說不出的難過。可是心軟歸心軟，該做的還是要去做。劉醫生吩咐護士讓惠芳換上做手術時需要穿的衣服，然後讓她坐在手推椅上，一起往手術室走去。

手術室門口有不少人在等著。惠芳班上的２０多位同學，今天特地停了一天課，和輔導員一道守候在手術室門口，他們一看到惠芳過來，都圍上來與惠芳打招呼。惠芳麵帶微笑，神情自若地與他們一一打招呼。逸然驚奇地發現林木也來了，他一個人靜靜地站在稍遠的地方，沒有過來。逸然已經顧不上和他打招呼了，他隻想著在惠芳被推進手術室前，再和她說最後一句話。於是他不顧一切地往人群前麵趕，當他終於接近惠芳的時侯，手術室的門正被打開，逸然忍不住喊了一聲：“惠芳，你走好！”　惠芳這時也在到處尋找逸然的身影，當她聽到逸然那熟悉的聲音時，就順著聲音的方向找到了逸然，他們的兩雙眼睛會合在一起，心中所有的話都包含在他們的目光交匯的那一刹那間。

手術室的門好不留情地被關閉了，逸然的心門也隨之而遠去。在這之前，他還一個勁地提醒自己要沉著，可是當惠芳與他完全地被分隔開來以後，他一下子感到無比的虛空，有一種絕望的感覺。他覺得自己已經不屬於這個世界，而是飄忽在天與地之間，上下都沒有著落。他需要抓住一個可以支撐的東西，可是四周是一片空白，沒有一樣可以讓他可以抓得住的。就在他六神無主的時候，林木的話不知不覺地回響在他的耳邊：“你今後無論遇到什麽樣的困難，也學著禱告，好嗎？”　這句話是那麽清晰地在他的耳邊回響，讓他再也不可能象昨天晚上那樣對這句話嗤之以鼻了，他如同在絕望中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讓他明白此時此刻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向那位他從來就不相信的上帝祈求，求他保守惠芳在手術台上一切的平安，一切的順利。他低下頭，不斷地重複著這個祈求，盡管他的眼前不斷出現的仍然是醫生那明晃晃的手術刀在惠芳胸前晃動的樣子。

手術室裏，劉醫生正在為惠芳的手術做一切準備。他仔細地對照兩個星期前拍的Ｘ光線圖確定具體的開刀部位。他輕輕地用手指按了按腫塊位置，令他非常納悶的是他的手指下什麽也感覺不到。難道是他自己弄錯了方向，還是腫塊的位置發生了轉移？還是Ｘ光有誤？他不得不讓手術暫停，讓護士帶惠芳再去作一次全麵檢查，包括再拍一次Ｘ光。一個小時後，所有的檢查結果都出來了，結論仍然是沒有任何腫塊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