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不啃的南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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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慕尼黑過節
九月底，一年一度的啤酒節又要到了。九月二十日是九月的第三個周六，這天將要舉行盛大的遊行。去年我沒有看成，今年一定不能錯過了。另外，今年的中秋節是十八號，但由於不是周末，學生會也準備在二十號那天舉辦中秋聯歡晚會。哈哈，都湊到一起啦！
前幾天我在實驗室上班，小黃就從法蘭克福打來電話，說他們小兩口也想趕過來看啤酒節遊行。準備十九號開車過來，在我們家住兩晚。我們都高興極了，天天就在那裏盼望。
十九號下午，小黃帶著夫人開車趕過來。到了慕尼黑後搞不清楚路，很晚才到我們家。我高興地對他們說：“今天早點休息吧，明天一早去看遊行。然後去參加這裏留學生舉辦的中秋聯歡晚會。一起去湊湊熱鬧！”我們趕快在客廳裏給他們鋪好了床。早早就休息了。
第二天清早，我們趕到啤酒節廣場附近的馬路邊。那裏已經聚集了很多等著看遊行的人了，好不熱鬧！在遊行開始之前，也是熟人和朋友相聚的時候。平時大家都忙，趁著節日好不容易見麵，都感到很親熱。
遊行開始了。這裏不像國內，遊行沒有那麽規矩和嚴肅，都是市民自己搞的。最前麵是些市政府的議員們挺著大大的啤酒肚慢慢地走著，後麵是一隊一隊的化妝隊伍。有人騎著大馬，有的拉著馬車裝滿演員邊走邊表演，有的穿著民族服裝一邊走一邊載歌載舞……。這都老百姓自己搞的，你如果有興趣一樣可以參加。遊行大約進行了一個小時。我們在一旁不停地照相，照了一張又一張。
遊行過去後，大家都湧向啤酒節廣場。很多遊樂節目也開始了。那些遊行的人連衣服都來不及換，也一起在裏麵遊玩，廣場頓時喧鬧起來。突然，江蘇淮看到了幼兒園的老師。她們剛遊完行，還沒有卸妝哩！樣子非常神氣。老師很高興地拉著江蘇淮：“來，我們一起照張像！”
在廣場上玩夠了。我們和小黃他們一起，慢慢朝中秋聯歡晚會的會場走去。一會，我指著那邊的房子對小黃說：“快了，過去那邊就到了。”小黃突然變得緊張起來，把我拉到一邊，悄悄地說：“老江啊，我們台灣人去參加真的沒事吧？可不能出什麽問題啊！”我不禁笑了起來：“放心吧！根本沒有人問你是從哪裏來的。這樣吧，如果有人問，我們就出來算了。好嗎？”
我帶著小黃和黃太太，一起走進會場。那裏已經來了很多人了，桌子上擺滿了糖果、瓜子和水果，舞台上正在演出節目，熱鬧非凡。在進門的地方有個桌子，旁邊坐著的人說：“每個人登個記吧，交十馬克的飯錢。”於是我把小樊和江蘇淮的名字寫上後，替小黃和黃太太寫上“張紅”和“王丁”。正在想該怎麽編他們從哪裏來的，那人不耐煩地說：“不用寫了，就是怕錢錯了才寫的名字，其它內容都不用寫。”小黃夫婦在旁邊看到這樣，忍不住偷偷笑了起來。
演出結束後，就是豐盛的自助餐。小黃吃得很高興：“真好吃啊，好久沒有吃到這麽正宗的中國菜啦！”我笑他：“還擔心嗎？”他不好意思地笑著說：“確實沒有人管啊。”我說：“不信你到周圍看看，肯定還有其他從台灣來的人，決不會隻有你們兩個。”小黃若有所思地說：“是，有一個能讓所有中國人都能來的地方真好！”那天，我又帶他們到瑪利亞廣場，觀看那大鍾裏的小人表演。很晚才回家。他們都覺得開心極了。
和小黃等一起過啤酒節 遊行後幼兒園的老師和江蘇淮合影
進入十月以後，天氣很快就變涼了，白天也變得很短。在夏天，四點不到太陽就從窗戶裏照進來，晚上十點西邊還有些亮。可是到了冬天，早上八、九點天才開始發亮，不到四點，屋子裏如果不開燈就什麽也看不清了。
小樊已經來了半年。由於沒什麽事消磨時間，我又沒法經常帶她們出去旅遊，有點想回去了。我想到出國一次不容易，就勸她再等幾個月，跟我一起回去算了。於是，小樊除了帶江蘇淮出去玩外，就在家裏教江蘇淮識字和算術。我那時候買了一台電腦。為江蘇淮編輯了一套算術題，每天給他做一張題目的練習。小樊則把生字寫好掛在牆上，叫江蘇淮學著寫。回國後江蘇淮很快就要上小學，我們都怕耽誤他的學習。還好，在江蘇淮回國前，已經能認識很多字，也能流利地進行二十以內的加減法了。而江蘇淮在雨雪天時則呆在家裏，除了趴在地毯上玩那電動小火車外，就是在玩那個不能用的電話。
我們家本來沒有申請開通電話，那電話機就像個聾子的耳朵擺在那裏。江蘇淮沒事就喜歡在那裏擺弄，學著大人的樣子在那裏撥電話，然後自言自語地用德語跟看不見的人哇啦哇啦講話，我們也沒有在意。誰知有一天他正在玩電話時，突然嚇得把電話一扔，大叫起來：“爸爸，電話裏麵有人！”我連忙拿起電話，裏麵一個男的正在大發脾氣：“這是誰家的小孩，把電話打到我家裏？！”我趕緊連聲道歉。這才發現：隔壁的那棟房子正在裝修，可能把電話線搞串了，電話可以撥出去了。我試著給陳應華打了個電話，居然能打通。但由於沒有開通，沒有號碼，沒法接電話。不過我們也沒有什麽電話可打。
一天很晚了。我突然想到，美國的休斯頓現在好像是下午，試試看能跟叔叔嬸嬸通話嗎？於是我撥了去美國的電話，居然打通了。我用英語說：“我想跟江漢蔭說話。”把那邊接電話的嬸嬸嚇了一跳：“請問你是誰？”我趕快改用中文說：“抱歉，我是育林！”嬸嬸才鬆了一口氣。那時爸爸媽媽已經到了那裏，可能正在和他們聊天，於是爸爸過來接了電話。這好像是我們用的唯一一次電話。過了幾天，隔壁的房子裝修好了，我們的電話也再不能用了。
冬天的節日很多。很快，聖誕節和元旦就要到了。商店裏天天在放著快樂的聖誕歌曲，連江蘇淮都聽會了，一邊玩一邊大聲唱著聽來的聖誕歌。
聖誕前一周，我們打算請Ahne教授一家下午六點來吃晚飯。那天，我們想方設法做了好些中國菜：炸春卷，紅燒魚，燒花菜，排骨藕湯……。德國人非常守時。如果來早了，他們寧可在外麵走來走去，也不會提前進來。據說如果被請的人遲到，他們也會不管他而自己先吃起來。果然，剛到六點，就響起了敲門聲，他們一家三口就到了。Ahne教授的夫人和孩子對這些菜讚不絕口。不料在吃魚時，他們的女兒Petra發現裏麵有刺，立刻就不吃了。原來他們很害怕刺，也從來不吃帶有小刺的魚。我們感到真遺憾。
又過了兩天，房東老太太也上來了：“要過節了，我來教你們做曲奇好嗎？”她一點一點地教我們怎麽放黃油，怎麽和麵，加雞蛋，還拿模子教我們壓出各種不同的形狀。江蘇淮最高興了，拿著那些模具把麵壓成一個個的餅幹，然後烤出來。那一天，屋子裏充滿了歡聲笑語。
當時有很多中國人選擇了在聖誕節去意大利旅遊，平安夜前一天出發。小樊也報名了。我已經去過意大利，就留在家裏照顧江蘇淮。
平安夜，我帶著江蘇淮到電影院裏看了一場兒童電影，然後抱著他來到電話亭。我叫江蘇淮坐在台子上麵:“你看到屏幕上的數字快到零了就趕快丟幾個硬幣進去，千萬不要忘記了。我們來給爺爺打電話，好嗎？”於是，我在電話亭裏撥通了休斯頓的電話，跟爸爸媽媽和叔叔嬸嬸拜年，聊了好久。那天，我們兩個都玩得很痛快！
嘿嘿，這就是我跟江蘇淮在慕尼黑過的一個聖誕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