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不啃的南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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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 模
二零零三年和二零零四年是實驗室最忙碌，也是最焦頭爛額的兩年。我們幾乎用了大部分精力去對付突然在全國各地冒出來的SVC。一想到九三、九四兩年對蝦白斑病在全國大爆發時的慘狀，再看看SVC，就感到非常擔憂。如果SVC在全國爆發，後果將比對蝦白斑病要嚴重得多！所以無論是農業部漁業局的領導，還是各地推廣站的技術人員，誰也不敢掉以輕心。
不過，忙碌之餘也有令人高興的事情。二零零三年十一月，總局召開了全國質檢科技工作會議，我被評為“國家質檢總局優秀科技工作者”。給我發了一個沉甸甸的金屬獎狀。我拿回來後對大家說：“水生室的成績是大家努力的結果，每個人都做了自己應做的事情。這個獎狀就放在實驗室裏吧。”
到了二零零四年年底，我要去參加香港食環署舉辦的年度獸醫衛生工作坊，正在忙著準備發言稿。人事處打來電話：“江老師啊，十二月十九號到二十一號要在北京召開質檢係統先進工作者會議，你準備一下，十八號去北京吧。”我滿腦子想的是要去香港做報告的事，沒有轉過彎來。就說：“年底了我忙的要命。十六、七號我還要在香港作報告啊，你派別人去吧。”那邊在電話裏大叫起來：“喂，你要搞清楚，是總局指名要你去參加的啊。今年整個係統評選了七十七個先進個人，深圳局就你一個。要去北京頒發獎狀和獎章，聽說吳儀副總理還要接見。這事怎麽可以叫別人代呀？”我這才回過神來：“這樣啊，那我就十八號從香港回來後就趕過去吧。”
十二月十八號下午，我趕到北京。各地的先進代表也陸續到了，總局把我們安排在國際會議中心住下。會務組給我們發了一大堆注意事項，叫我們務必仔細閱讀。他們說，二十號上午要由總局領導頒獎，每個人的座位和上台次序都畫在一張紙上，叫我們千萬不要坐錯了位置，否則領導手裏拿著的獎狀和領獎的人就對不上了。下午吳儀接見時各人的位置也要記好，不能拖拖拉拉，否則會耽擱很多時間。
十九號上午吃了早飯，會務組的小夥子又把我們帶到明天要開會的大會場，叫我們每個人找到自己坐的位置，告訴我們到領獎的時候應當怎麽排隊上去等等。有人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搞得比高考前看座位還要緊張啊！”大家本來都是拚命忍住不笑的，這下子全都哈哈大笑起來。
看了位置後。那個小夥子說：“大家工作一年辛苦了。特別是有些人從很遠地方來，以前沒來過北京。所以今天帶大家到電視塔和天安門廣場去看看。現在就走吧。”
我們參觀了電視塔，從上麵看了看灰蒙蒙的北京城。然後來到天安門廣場。會務組先把我們帶到前門的烤鴨店吃了一頓全聚德烤鴨，午飯後又把我們帶上了天安門城樓。這是我第二次登上城樓了。九八年底英國農業部的Barry來中國時，我曾經陪他去過一趟。在去城樓的路上，會務組的小夥子指著城門說：“這個大門專門供皇帝出入，所以平時都是關著的。而兩邊的小門是讓其他官員走的……”我好奇地問：“當年八國聯軍打進來時，皇帝逃出紫禁城是否也是從大門逃出去，其他官員從小門逃出去？”小夥子看了我一眼，想了想，搖搖頭說：“這個不清楚，可能要問史學家才能知道。不過估計來不及了。”大家都笑了起來。晚上，又招待我們看了兩場電影。那一天我們都玩得非常開心。
二十號上午是頒獎儀式。我們一早就去了會議大廳，整整齊齊地坐在那裏。一會，總局的領導們也到了，坐在主席台上。簡短講話後，就開始頒發獎狀和獎章。我們按照要求順序上台領獎。等到我上台時，我站的位置正對著葛誌榮副局長。我們以前曾經見過幾次麵，所以他認識我。一看到是我，他就笑著說：“是你啊。好，好！”拿起獎章和獎狀，核對了一下獎狀上的名字。就遞給我：“祝賀你，江教授！”
會議結束後，我們早早就吃完中飯，到總局大樓前麵的大院子裏等著，準備去中南海吳儀接見。大家都很激動，但等了好久車還沒有來。我們不禁有些擔心：“怎麽還不來車啊？能按時趕到嗎？”會務組的小夥子用肯定的口吻說：“放心吧，從這裏到中南海就十公裏，留點餘量十二分鍾足夠了。”“要是堵車怎麽辦？”有人問道。小夥子笑起來：“放心吧，你們坐的車不會堵。”
過一會，接我們的幾輛大巴車就到了。一點正，車準時開出總局大院。我們驚訝地看到，沿途不僅不堵車，連紅燈都沒遇到一個。凡是到了十字路口都有警察攔住兩邊的行人和車輛讓我們先過。我們這才明白，前麵一定是有警車開道。否則我們不會享受這種“全線綠燈”的待遇。
不到十五分鍾，我們就站在中南海裏麵了。不遠處就是一個紫色屋頂的大屋子。“紫光閣！”有人輕輕地叫起來：“我在電視裏看到過。”這時又來了好幾輛大巴車，下來好多人。原來是全國各地檢疫局的局長們今天要來這裏開會，也要跟我們一起和吳儀副總理合影。會務組的幾個人趕忙招呼大家就位站好。等待吳儀副總理的到來。
我們剛剛排好位置，就看到吳儀副總理在總局領導的陪同下走過來了。他們很快在第一排寫了名字的椅子上坐下。照完相，吳儀副總理站起來，回過頭來看看大家。發現這裏好像有兩類不同的人群，就指著我們問：“這些佩帶著綬帶的是什麽人？”旁邊的人告訴她，是今年的質檢係統評選出來的先進個人代表。她“啊”了一聲，就對旁邊的人說：“你叫那些局長們先到會議室去等等我，我要單獨和這些先進工作者合個影。”
於是局長們都退下去了，隻剩下佩著綬帶的我們。在等待我們重新安排位置的過程中，吳儀副總理加披了一件大衣。她笑著對我們說：“抱歉啊，我今天有點感冒。”她接著說：“大家辛苦啦！你們來一趟北京不容易，中南海更是沒有來過吧？我給你們介紹一下。”她指指我們身後：“你們背後那個紫色的房子就是紫光閣，你們在電視裏可能見過。那是我們經常開會的地方，也就是辦公區。”接著又指著自己後方：“我背後的地方就是生活區，我們就住在那裏。告訴你們這些，免得難得來一次，回去要是有人問你們，你們什麽都不知道。”看到吳儀副總理這樣理解我們這些老百姓，大家都輕輕地笑了起來。
等我們站好位置，吳儀副總理脫下大衣，坐在第一排中間。跟我們合影後，還跟我們招招手說：“我要去跟你們的局長們開會了。祝你們回家時一路順風！”大家一起鼓掌歡送吳儀副總理離開。
回去的路上沒有警車開路，足足走了半個小時。在路上，我得意地對大家說：“知道嗎？吳儀是武漢人，我的老鄉。”
第二天，我就帶著獎狀獎章返回了深圳。在飛機上，我看著那獎狀和獎章，不由得想起我在農村時家賓書記對我說過的話：“成績是總結出來的，缺點是找出來的，榜樣是樹起來的。小江啊，不要把它們太當回事了！”
後排右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