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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梨最早唐人街之謎 (4)

(2024-02-12 16:35:36) 下一個
  • 雪梨唐人街雜錄 (12)

前文說到有關在1858年7月大批中國移民聚集沙昔街Sussex Street的報導,在整理舊資料中原來還有更早一點的,見“THE CHINESE IN SYDNEY”:Age (Melbourne, Vic.), Friday 26 February 1858, page 5。

1858年2月中有一艘美國船(船名是Wizard)載有967名華人,這些華人將前往Tambaroora礦區淘金。他們的到來,“在相當程度上對那些膽小的市民造成了嚴重的擔憂”,盡管他們“行為是非常有秩序的”。

一個廚櫃製造商的華人Fohaspond是居住在岩石區 Cumberland 街的以每週10英鎊的價格租用了在Queen's Place(Queen's Place在Dalley Street及Pitt Street的夾角位置)史密斯先生Mr. Smith (以前是金靴公司的)一個倉庫來安置其中的將近300人,也就是說其他的600多人是安置在其他地方。

上圖中的Queen's Place是1875年的了,在這個地方住300人,環境可想而知。

悉尼先驅晨報派員觀察過Queen's Place的情況,是這樣說的:

“他們穿著從國外進口的不雅觀的服裝,但是在一周的時間裏,人們會看到他們穿著全套的英國服裝,並且對他們在這方麵的變化非常滿意”。 倉庫內“第一層和第二層滿是這些半裸的黃皮膚的人,他們雖然沒有‘把頭和頭湊在一起,躺在同一張小床上’,但他們的身體卻各有不同的角度,有一段墊子當床,一個小盒子,或者一件叫做中國枕頭的櫥櫃,最豪華的是,一捆亞麻布用來枕著頭。更多的人似乎睡著了。有些人正從特製的中國煙鬥裏吸出大量煙霧。一個老人正忙著準備一壺鴉片供人吸食;那東西好像是一根針的末端,插著一塊男人大小的東西;把它放在一盞小燈的火焰中軟化,然後在軟化後的狀態下塗抹在管道漏鬥的內表麵。裁縫有一些小八卦,正忙著縮短新買的褲子的長度,並在褲子底部縫衣服 - 用一塊破布纏在第二個手指的末端,充當頂針的作用。孩子們第一次穿上鞋子,穿白斜紋褲子,穿十字形罩衫,戴上黑色的寬睡袍,個個都欣喜若狂。有幾個理發師在剃頭發,有的用剃刀,有的用一塊看起來很鈍,但顯然刃口很細的鐵塊,看起來像是從斧頭邊上剪下來的一段。在這個過程中,隻使用水,剃須延伸到離頭皮兩到三英寸的地方,那裏長出了一團茶碟大小的圓形頭發,形成了一個長長的平台,以花環的形式纏繞在頭上”。 “那些比較活潑的中年人(因為這群人的年齡從12歲到60歲或以上都有)在玩多米諾骨牌,而那些看起來比較年輕、比較沉思的人則在瀏覽中文書籍或小冊子。大家都知道,按照規定,要把做飯、生火和打掃的工作輪流分配給特定的人,至於那群皮膚黝黑的人,他們打掃得很幹淨,這一點令人滿意。唯一的缺點是裏麵堆滿了垃圾。公寓裏彌漫著一股相當難聞的氣味”。

1858年雪梨的人口約在60000人左右,而在岩石區內應不多於10000人,當這967名華人走在附近的街頭,就難怪對市民造成了嚴重的擔憂。好在這些華人僅住了一星期就出發淘金去了。

目前無法查證Fohaspond這個華人廚櫃製造商的真正中英文名字,是自僱還是被僱則是個謎。而有可能的線索會在日後Tambaroora淘金礦區的華商與雪梨華商的聯繫能找到。另外Fohaspond極有可能與雪梨代理華人來的洋人有較密切的聯繫,之所以這樣推測,是洋人代理僅是負責中香港到雪梨這一段,出於各種角度的考慮將後續工作轉給可依賴的華人是可以理解的。同時Fohaspond是居住在Cumberland 街(見下圖藍色線部份),而住在Queen's Place的300華人地點則在圖中深紅色線的地方(其左右分別是George Street及Pitt Street),照顧起來不太難。

至於圖中右下麵的紅色線則是Sussex Street,也是沿用前文方便理解。

另外一則舊聞除了與華人來淘金時乘船的情況外,還與Henry Leau Appa有關,這見於“CORONERS INQUESTS”: Empire (Sydney, NSW), Tuesday 27 September 1859, 第 5頁。

文中證實了Henry Leau Appa是在1854年乘船來澳洲,當時是由船長Mr. Ingliss安排在船上,職務是船中的華醫(在這種情況下是免船費的),並經香港的移民代理批準及發出證明。據Henry Leau Appa自稱在廣州曾學醫6年及行醫15年(當回顧Henry Leau Appa的歷史時會發覺有出入及誇大 – 見以前的文章),在隨船到雪梨時他攜帶了近100種不同的中藥(包括可麻醉的)來治療船上的華人。

該船為Bell Rock號,1859年6月9日離開香港,總共載有140名男性華人,各付了約30銀元船費。船上預備了80天足夠食用的肉類﹑蔬菜﹑麵包等,日常是每天吃1.5磅大米,還有半磅豬肉或魚肉(由他們自己選擇),醃白菜、酸菜、桃子和水。船是到9月23日抵達雪梨,共航行了106天,也就是說中途需要補給。

船上在主艙裏劃出了一塊七十英尺乘三十英尺的地方作固定的、適當的五十個鋪位,四個或五個中國人睡在每個鋪位上,整個鋪位都靠主艙口和側窗通風。這個地方換算為195平方公尺,人均1.3935平方公尺;假如鋪位設為上下鋪,在外帶行李的情況下尚算可以。

在整個航程中隻有一個艙口是開著的,船長不允許打開另一批艙口,他的理由是其他艙是貨艙,故不讓打開艙口及防止偷走貨物。乘客基本不上甲板,生活習慣很髒,不打掃鋪位,既不吃藥,也不鍛煉。

問題出在9月1日前後,發生了一起肺癆死亡事件。三四天之後又突然發生了一起死亡事件,經Henry Leau Appa檢查後發現死者身體腫脹和變色,懷疑是壞血病的結果。在這天天氣很涼爽,但之前卻異常溫暖。再過了兩三天之後,另一個華人死於Henry Leau Appa所認爲的瘙癢; 從那以後,移民們繼續死去,直到有14個人。

一個是華籍船員在臥鋪上躺了三四天才被船上的船員和高級船員在23號到達港口時發現。24日早晨又死了兩個;這三個人的屍體被移到了死屋裏送到喬治街北的國王武器酒店King’s Arms Hotel對屍體進行了一次調查(也就是Henry Leau Appa聲稱後來也協助調查的前因)。

調查由伍德科克醫生Dr. Woodcock進行,據稱,他“提供的醫學證據對調查沒有多大意義,因為這些跡象不足以說明死亡的原因。他發現死者的屍體肮髒不堪,布滿了害蟲;血液中缺乏纖維,肌肉纖維鬆弛而蒼白”。 移民代理人布朗Mr. Browne則宣誓說他“已經檢查了船隻和規定,並對兩者都符合法案的要求感到滿意”。他認為,漫長的航行,加上中國人懶惰的習慣,導致了許多中國人死於這種疾病。

Henry Leau Appa則說“導致移民死亡的疾病描述為一種發燒,其主要症狀是軀幹腫脹、四肢極度虛弱和極度口渴”,但醫治好了另外3個華人。

那次航程共死去14個華人,被調查的是3個人剛逝世者,換言之其他的是海葬了。調查是根據證據作出判決。

大概在20年之後,圍繞這些華人活動的地方成了唐人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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