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知青當家的中國

 

 

知青在當家。輪上他們了。四周看看，知青經曆還就算得上個經曆了。梁家河七八年，那苦，吃得下來，也算是有種。

 

但也顯然，這經曆當本錢，太不夠了。於是，接過毛的旗，力道不夠；接鄧江胡的班，都顯得吃力。

 

薄熙來和習近平之鬥，就是知青鬥。不為什麽，卻鬥得像個真的。知青打架，是最沒厘頭的，回頭一看，就是個解悶。

 

“不許妄議中央”，不見得知道什麽叫妄議，知青肚子裏那點墨水，用不好“妄”這個字。其實就是自己知道吵不過誰，憑權力讓大家“住嘴，別吵了”。這卻歪打正著，精準地打到了近十年中國社會的三寸：吵死了。要說知青想對於中國做了點什麽，這可以算上一條吧。

 

知青讀的書，是抓住什麽讀什麽。各自多認為，自己讀的是好的，自己的讀後感，讀書筆記是怎麽怎麽的。還到處瞎吹。知青讀書，沒有路子可上。不知道一句外國語地通讀馬列，沒有世界史知識地議論巴黎公社起義，文言文讀不靈的大扯三國紅樓夢。但，這在當時，卻是社會中難得的。

 

議： 所以，知青，壞不到哪兒去，也好不到哪兒去。上山下鄉是當時社會無意間釋放的自由空間；知青，成了當時社會中思想最活躍的人群。無收無管的知青，沒當土匪的野性，也沒有當農民的安心。他們成了徘徊在中國大地的幽靈。肚子裏幾滴墨水，成文，不夠；隻用寫口號，又太多了。

 

回城讀書的，工農兵學員那一撥的，是紅衛兵返校；後來高考入學的七七級七八級，肚子裏的數理化，文史哲，能經得住晃，能拿出來用的，很少。他們都是趕末班車的。這些人中，高考數學零分，幾分的，比比；考不上大學卻考上研究生的，不乏。

 

這就是知青的本錢。憑著它，能指望帶來高級點的東西？

 

“小皇帝”出自他們之手”，傳給兒女變成“不能輸在起跑線上”；什麽都敢學，學到點，就敢用；他們變成了社會中最了解中國國情的人，讀過幾本書的人，社會經驗豐富的人；他們當權了，即被耽誤的一代，造就被毀掉的一代；他們破了知書達禮當也知恥知廉的常規，把當年知青千方百計爭取上調機會的本領全使出來去搞錢，搞關係，把學到的書本，盡數變成攢頭覓縫的秘訣。

 

玩大了的，有了大權，大錢，墨水不夠，想學宋江不得，成不了毛澤東；想成胡雪岩，德性不夠厚，成了王健林，馬雲。把肚子裏所有的詞匯攏，擠出什麽夢說，複興說，一帶一路主意，命運共同體大話，都是些介乎半文不白有理無理之間的東東。

 

這就是知青，成不了大好，也不會大壞，二半吊子，成就了他們當家的社會現狀：比毛時代好不少，比民國差不少，和好社會不沾邊。說是渣時代，有點過。但它能留下什麽，還真不好說。把當下的常委政治局的照片和毛主席率領的那一撥子比較，凶沒個凶相，善也不招人喜歡。這正是知青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