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哪扯到哪

隨翻隨摘隨憶 能感受得到 , 那塊繞在南院上的雲,又來了,看著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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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記自存

(2024-04-05 17:21:02) 下一個

一。   元曲,抄抄抄抄,就會覺得抄光了。抄宋詞,就不。元曲的文化和藝術水平,比宋詞低。以為。

 

就是很少去抄唐詩。就是不願意點開唐詩讀。形式太板,五古七古,看過去一片,像閱兵方陣。看著不愜意。前有南北朝民歌漢樂府,後有宋詞,繞過唐詩,不覺得欠缺。

 

古詩詞,也挺洗腦。格律詞譜像洗滌淨,用慣了,不難聞,但一個味,聞多了,會煩。看到民國以後的人寫古詩詞,會覺得多少有點好好話不好好說。可讀到“聽人言掃墓,坐臥總思家。”也會覺得說得挺到位。

 

古詩詞,像根棒子,被捶到,很疼,但文章有同樣甚至更好的功效。很少人像李清照把詞寫得像根針,戳得疼得以前沒這樣疼過。古詩詞,九成以上寫不細,集合名詞太多,大詞太多。沒個使驚使乍的細節,還算什麽文學昵?

 

二。  沒有什麽啟蒙,就像沒有救亡圖存一樣。

 

對中國人最不平等的話就是啟蒙,其次是教育(漢語意義上的)。一麵說上下五千年的文明,一麵又拿人當學前班兒童。

 

德先生賽先生,有如傳道者,播福音。聽不聽,不強迫。如果不是這樣,還德什麽?賽什麽?

 

世上有“蒙”著的民族?覺著別人蒙,是你自己犯糊塗。是不是這樣?

 

一個德國人告訴我,民主不是個好東西,可一時還找不到比它更合適的。

 

科學,亦然。是不是?

 

應當是推薦民主與科學。

 

啟蒙是在給人上思政課。你以為你是誰啊?

 

 

 

西用到了這種程度的中國,中體所在,恐怕就是個“一看,就知道你是個中國人”了。香蕉人,連這個“一看”都打折了。

 

辯中西的任何,越聽越無聊。各自忙生活,找合適的。中國人移民單行道,去歐美日。要不然呢?!

 

需要什麽康梁嚴複魯迅?福建一個村一個村地跑空了,都在歐美討生活。百十年“啟蒙史”,好多好多成是讀書人磨牙玩,做大腦按摩操。

 

別聽反美反日反法,給他一本那兒的護照,中國能給跑得空國,信不信?過日子,誰不把細?哪一個蒙?哪一個傻?

 

三。    斷想

 

清末人,新文化五四人,民國人,解放人,文革人,改開人,九斤,八斤,七斤…..  

 

儒林外史,一江春水向東流,朱自清文集,組織部來的年輕人,男人的一半是女人,丯乳肥臀,活著…. 王小二賣瓜。要是沒魯迅和張愛玲,這賣瓜的攤子都快沒了。

 

王國維,陳寅恪,馮友蘭,郭沫若,周一良,烏央烏央的碩博,一路斷崖式下跌。

 

救亡圖存,是歪著斧子砍,總還有個斧子,在砍。

 

中央人民政府今天正式成立了,是梁山泊擴建成功,所謂“城頭變幻大王旗”。

 

 

四。   親友記

 

遇陳女士使知什麽是人物;遇陳光耀使知,什麽才叫人有根有底。

 

陳光耀,隨稱五舅舅,一見麵,就明明白白的,他是民國人,他沒有可能是解放後的人。

 

他的南京話,是從三媽,奶媽,姍姍媽嘴裏才能聽得到的,是《儒林外史》裏一路流過來的,是一聽,就哪兒哪兒都感到服貼的那種南京話。

 

有幸耳聞的五舅舅金句:

 

“那時候,官就是個官。有吉普,有隨從。”

 

“小姚,我也是老幹部。”邊說邊遞過來來紅紅的老幹部證。”

 

“電視,到了十點以後,才有好看的。”

 

“什麽忙?親老子娘死了,都沒得空回來啊!”

 

總覺得,這些都是可以用來怡情,清目,爽心和立命的話。

 

五舅舅端出油條燒餅豆漿的豐盛早餐,邊說:“我,人來瘋唉!”

 

五舅舅給我寫過回信,中文寫的是表揚我能看到德國幹淨,也能看到車站裏也有亂丟的煙頭”。英文寫的是祝賀聖誕的詩句。見到陳女士和五舅的字跡,我知道了自己還是個寫不出是那麽回事字的人。今天見到五舅舅在名片上的隨記,聯想起陳女士寫的回憶文章,知道,他們都趣正義正,都民國得很。自己就是個紅旗下亂長起來的癟三。

 

聽到五舅舅被綁在病床上,難過。這麽有趣生動的人,怎麽受得了這個罪?!

 

和三媽奶媽一桌,就是得到了和真正老派人相處的良機;和五舅舅交往,像是在走進了《儒林外史》的意境;整個大香爐的氛圍,姍姍媽欣平茵宏菲,是自己見到的新社會以外的社會景象,它也成了自己讀四九年以前文史的私有的參照。

 

它,也成了自己認識人世好孬的參照!而且明明確確地知道,自己活不過大香爐人。

 

忙忙碌碌了二半年,在小鎮下安頓下來,覺得很合適。這很合適裏要是有個大香爐走動,有三媽奶媽五舅舅陳女士那樣的長輩來往,那就再合適不過了。

 

人不及啊!給三媽奶媽五舅舅陳女士鞠躬,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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