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忒綠《讀你》讀議
“讀你
這樣的你 那樣的你 好多個你
我從來不說
我讀過誰 誰誰 誰誰誰
我從來不說
誰說過 誰誰說過 誰誰誰說過
你 確定是你嗎
我所讀的 不是我嗎
呷一口咖啡
一縷熱氣 繞著圈 上升
我要責問你 為什麽
把我所想所思 給透露出來
提前這麽多年 還重複 重複 重複
我再也不說 我說過什麽了
我把筆尖折彎 不再寫一個字
呷一口那杯咖啡
還有熱氣 繞著圈 上升
(議:
喜歡這詩。它不是話,不是文章,是詩。因為,話說不成這樣,文章寫不成這樣。
“不應有恨”“此事古難全”,是話,應當話說。“微風蕭蕭吹菰蒲”,也是句話。不拿詩詞當回事,就會“不須放屁”地亂來。
其實,沒有白話詩,古詩,隻有詩。
“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牢騷太盛防腸斷”,無論用白話古文,都是話。
“我再也不說 我說過什麽了”,“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前麵,想不到白話還是古文,隻知道在讀詩。
李清照懇言,“不要以詩文意入詞”,是在昭示:此為詞境,此為純文學境,雜七雜八者,免入。
“壯誌饑餐胡虜肉 笑談渴飲匈奴血”,選錯地了!“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走五言詩的體格,當作詞句,不對;
“我要責問你 為什麽
把我所想所思 給透露出來
提前這麽多年 還重複 重複 重複”,多濃的詞意味!
詞,或者說文學,不指向“先天下之憂而憂”,指向“家祭毋忘告乃翁”的“家”祭和“毋”忘。“紅軍不怕遠征難,萬水千山隻等閑”裏,文學沒處落腳。
不是是個情,甚至熱情,愛情,都指向詩,帶來詩。秦始皇母親趙姬愛嫪毐,是“四十如狼,五十如虎”所致,引不出詩句;衣錦還鄉的劉邦,一聲“大風起兮雲飛揚”,大老粗喜得詩意;蘇秦也衣錦還鄉,懟嫂子,就沒有詩意。“鍾山風雨起蒼黃”的詩意,始終於咚咚咚,怎麽也震不到懷裏去.......
心尖尖,情竅竅,感覺竇竇處癢癢,疼痛,是詩的源頭。“才下眉頭,又上心頭”者,是;“把欄杆拍遍,把吳鉤看了”,一半是;“一晌貪歡”,是;“別時容易見時難”,大半是;“怒發衝冠,憑闌處 ,瀟瀟雨歇”,四分是,六分裝是......
全唐詩全宋詩南宋詞,非為詩詞而為之者,很不少。什麽都一鍋熟的漢人糊塗,塌遍大江南北。
美感直覺,形象直覺等,是太高明的人想出的。把要說的,說不出的全說了。讀了幾頁朱光潛,什麽也不想說了。還扯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