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抗日功臣、民族英雄———宋應昌 金 弢
杭州孩兒巷曾經是宋應昌生平留下過足跡的地方,這裏有著他的故居。孩兒巷長壽橋旁、西牌樓下,明朝時擁有宋應昌的立碑,為紀念他率軍抗擊倭寇,屢建戰功,首次全麵平息日寇長年的海上騷擾,並奪回大中華及朝鮮半島沿海的失地,收複平壤,以杜唇亡齒寒、確保明代華夏疆土的安全,英雄偉績,功不可沒,名垂青史。為表彰他援朝抗日的業績,在宋應昌居住的孩兒巷建立了 “ 經略華夷” 牌坊,後稱 “西牌樓”。宋應昌從征場返國後,請求解職,回歸故裏,身後留下大量的不朽詩篇。
然而,明時宋應昌的手下敗將、小倭寇 豐臣秀吉,今日在日本靖國神社卻被日人當作 “民族英雄” 樹碑立傳、奉供高位,而我大漢民族的千古功勳卻被世人漸漸遺忘,這難道不是曆史的不公、華夏民族的奇恥大辱?!
此次回杭攜糟糠再次瞻仰陸遊紀念館,拜訪館長王奇偉老師。王老師曾行醫多年,退休前身職杭州下城區衛生局局長,後返聘主持陸遊館工作。他千言萬語地叮囑我要對宋應昌的發掘,讓世人千秋萬代沒齒不忘這位曆史名人。
身為一個土生土長的孩兒巷人、王老師的晚輩,天降重任於斯,吾等責無旁貸!
2018年11月3日 於德國慕尼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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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坊陸遊——《人間家事》外一章(新稿)
2018年 六一兒童節發表於《新浪微博》(乾坤二爻); 此文見 "人民日報" 海外版。
在此祝願祖國及世界各地的孩子們,童年幸福、健康成長,也謹以此文紀念我們自己不易的童年..........
——— 街坊陸遊《人間家事》外一章 作者 金弢
國人都在尋根,我們作為海外華人, 身處德國異邦,這種感受尤為強烈。真沒想到我跟陸遊還能連連得上。“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 這是南宋著名愛國詩人陸遊的千古名句,誰又會想得到寫的就是我的出生地—— 杭州孩兒巷。
古詩雖曾上百遍地吟詠,但以前從來不知道 陸遊還是我的街坊,當然之間相隔了幾個朝代。這一史實,過去我周圍的人卻是誰也不曾知道:孩提時,父母不知道,兄弟姐妹不知道,左鄰右舍不知道;讀了小學、進了初中、上了高中,似乎沒有一位老師知道 ; 就是到了大學,讀古詩時,漢語老師也未曾提及陸遊曾生活於杭州。
現在回首往事,記憶猶新的是小時候常去買米的糧店,隔壁的老宅而今卻已恢複成了陸遊的故居,建立了陸遊紀念館。那時,我家住孩兒巷156號,陸遊的故居是98號,隔巷斜側相望。六十年代初期,我就是去那個糧店幫母親買米。因年幼體弱,一次隻能背十斤,每次母親再三叮囑,買最便宜的那種,一斤一毛四分一厘,是秈米。這種米做飯,漲性好,吃得飽。我右手緊握這一元四毛一分錢,左手捏一隻本白色的布袋,目不旁視,凝神專注地直奔糧店,唯恐在這四、五十米之遙的路上,丟失了一家人三天的口糧。進了糧店,踮起腳,把錢交上櫃台。不一會兒聽一聲喊:把米袋撐住了!隻聽刷的一聲,十斤米飛流直下。我也學著別人的樣,用手左右敲擊幾下落米的木槽,還能聽到十幾或幾十粒米的落下。不是嘛,粒粒皆辛苦!
糧店隔壁曾是陸遊的故居,一直鮮為人知。一九八五年元月大學生活結束,到了文化部,上班進辦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一杯綠茶,一張《人民日報》。一日,文藝版上刊登了一文題為《孩兒巷的巷史碑》。我心頭一震,覺得頗為自豪,沒想到自己打小時候穿著開襠褲,光著腳滿街跑、後來長大一些街頭巷尾打遊擊的孩兒巷竟上了《人民日報》。第二年陪西德作家代表團去杭州,還專門帶他們去參觀了巷史碑,但當時碑文中並沒有提到 “陸遊” 二字。所以就是到了那年,我仍然不知陸遊曾是我的街坊。
直到 88 年求學到了德國後,一次越洋電話中姐姐跟我說:有機會常回家看看,我們孩兒巷裏現在還多了一個景點,建了一個陸遊紀念館。什麽,我們孩兒巷裏建了陸遊紀念館?我不相信地追問,生怕自己的耳朵聽背了。對,沒錯,就緊挨著你小時候替媽媽買米的糧店。
我真是難以置信 ! 2008年我和兒子隨德國巴伐利亞電視台去杭州拍電影,專程帶兒子去瞻仰了心儀已久的陸遊紀念館,我向兒子講述了爸爸當年買米、背米、敲米槽的故事。父子一起向詩人作揖,留言,捐贈。
孩兒巷是一條東西走向的街道,有近260個門牌號碼。這麽長的巷,在杭州罕見,所以陸遊稱之為 “深巷” 。陸遊家住二樓,98號門牌已靠近現在的中山北路那一端。我的出生地其實是孩兒巷 200 號,在牌樓腳邊,那是我太公的房產,即我父親的爺爺。我爸排行老三,大宅的一側是他的房子。1961年,浙江醫科大學改建,並修築杭州延齡路(到了文革改成了延安路——革命聖地之路),把原先的龍興路拆了。那條龍興路據說是我祖上到了爺爺手裏,因發了跡,為做善事,我家出錢鋪的石板路。到了爺爺那一代,家產已超過一萬銀元,所以我家四叔取名為 “長萬”——— 冀望家境長盛不衰,世代銀元上萬。
當時我家正好處在孩兒巷和龍興路交叉的十字路口,房子非拆不可,土地被國家征用。屬於我爸的那一百來平方米的青磚瓦房也被國家收購,他得了200元人民幣,用此錢的一部分買了一塊瑞士梅花牌手表和一輛意大利飛利浦自行車。
沒了房產,我們被迫搬到了孩兒巷156號的街道公房,從此開始繳納房租。那年我虛齡剛好六歲,現在想起來唯一的慰籍是與陸遊的故居靠近了一些。
知道了陸遊為我的街坊,不僅因生來就沾上大詩人的 “人氣” 和 “文氣” 而得意,也知曉了詩人在詩文中多處對杭州方言的采用。如 “深巷明朝賣杏花”,中的 “明朝” 即是杭州話。就是現在,杭州人稱 “明天” 還是說“明朝”。
陸遊詩中提到的 “杏花”,在我初懂事時還見過,後來到了 “文革" 也被革掉了。這種 ”杏花“ 到了我們那時叫 “白蘭花”,乳白色的,呈橢長型,未開苞,一分錢兩朵,用削尖的細枝,插住花的頸部,夾在一片油亮的綠葉上。賣花女,手挽花籃,穿街過巷,時停時行,邊吆邊賣。婦女買之,別在左胸前,芳澤四溢,香氣濃鬱,沁人心脾,據說盡壓人間的惡臭。
2018年六一兒童節 易稿於德國慕尼黑
(此文已交陸遊紀念館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