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曆史都是當代史。這兩天,當我關注阿富汗戰局的時候,總覺得有那麽幾分似曾相識。就算對四十年多前的越戰史了解不多,可七十多年前國共第三次內戰的經過咱都熟啊。裝備精良的親美政治勢力在小米加步槍的對手麵前如此不堪一擊,在內戰中兵敗如山倒。先進的美式裝備在戰場上不但沒有發揮出其應有的威力,反而好像成了一種激發對手戰力的誘餌,碰上李雲龍似的活土匪一聽說你有這玩意兒,簡直像狼見著肉一樣,瞬間眼睛放綠光,打得更起勁了。
看到這些的時候,我們不禁要問一句為什麽:為什麽除了美軍,裝備了美式裝備的部隊都成了紙糊的戰五渣?
其實原因不用我說,大家都明白:不是裝備不行,而是人不行。
而人為什麽不行,我今天就想就這個話題給出自己的理解。
說到底,還是觀念不行。
作為一名士兵,當我拿起槍衝鋒的時候,我首先想明白的一個問題就是:我到底是在為什麽而戰?
作戰動機對應到世俗生活中無外乎是名利,權力、財富、土地、美色;對應到精神生活中,則是信念,宗教、信仰、理念。
親美勢力一般多為主張自由化的開明右派。他們的立場決定了他們的性格,也決定了他們的做事風格。
這些發生內戰的國家都是沒有完成現代化的發展中國家,因而國民思維方式以傳統居多,對於自由和民主說實話沒有太深的理解和感受。
外戰或許可以拿民族大義來給士兵洗腦,自己人打自己人的內戰就沒辦法圓了。
你讓我為了這些虛無縹緲的玩意兒拚命,我犯不上。打著打著,就腳底抹油開溜了。
對新式人,新辦法更為有效;對舊式人,還是老一套更加直接。
這也就解釋了抗疫封城在歐美國家為何如此難以推進,一封市民就開鬧。
與其跟丘八爺們說那些抽象的概念,不如在意識形態上許諾為聖戰獻身後升天見真主,在物質基礎上許諾分田地,賞高官,賜女人。虎狼之師的戰鬥欲望一下就激發出來了,因為我既是在為神明而戰,也是在為自己而戰。
中國曆史教材裏麵常提到的一種說法,叫做“資產階級的軟弱性”,不承認不行。
戰爭是反人性的,軍隊是最講執行力的地方。人權、民主、平等、自由這些概念在這種環境裏玩不轉,紀律、服從、專製才是部隊戰鬥力的保障。
思想上的自由化也決定了親美勢力在軍隊管理上相對鬆散一些。
《亮劍》裏楚雲飛對美式軍裝小翻領的這番評價就充分地體現了這一點。
連帶兵將領都如此散漫,那下麵的士兵得懈怠到什麽程度?
說完了本土勢力為什麽不行,我想再來分析一下美軍為什麽能行?
我覺得這主要源自於傳統和教育兩個方麵。
自反抗宗主國的獨立戰爭起,再經南北內戰的強化,數百年來自由民主的觀念已經深入人心。
上世紀三十年代著名的政治片《史密斯先生到華盛頓》中有這樣一段經典對白:
“Boys forget what their country means by just reading 'the land of the free' in history books. And they get to be men - they forget even more. Liberty's too precious a thing to be buried in books, Miss Saunders. Men should hold it up in front of them every single day of their lives and say: 'I'm free to think and to speak. My ancestors couldn't. I can. And my children will.'”
正是因為先輩們曾經用鮮血為他們爭取來了今日的種種自由,所以他們更能體會到自由的價值。
不過這種認識亦非與生俱來,是通過後天環境影響一點點建立起來的。
這就引出了第二個方麵的原因——教育。
美國的愛國主義教育雖然不像中國那樣每天把小娃娃拉到操場上在國旗下訓話喊口號,但隻是在形式上潤物無聲,在力度上有過之而無不及。
到處飄揚的國旗,體育比賽前奏響的國歌,從小到大翻來覆去講的國史。
還有在英美極為盛行的童子軍文化:活潑好動的孩子們在很小的時候就被拉起隊伍,暑假帶到戶外去集體活動。這樣的活動形式和內容鍛煉了他們的意誌,強健了他們的體魄,培養了他們對國土的熱愛,還讓他們對軍隊這個組織形成了一個初步的認識和憧憬。我們不難想象,有不少淘氣些的孩子參加完童子軍就立誌長大後當兵去了;而不像是中國,都是降分錄取的人去讀國防生。
還有夾帶私活的好萊塢超級英雄大片,隨便來一部取名叫《美國隊長》,效果不比《戰狼》強多了?這種娛樂方式讓孩子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有了英雄情結。再配合上製作水平如同好萊塢大片、總能看得人熱血沸騰的征兵廣告,讓年輕人迸發出自己可以拯救世界的使命感,激勵他們去投軍。
當然,美國教育比較賊的一點,在於相比宏大的國家民族敘事,更側重落腳在社會小單元——家庭層麵上的意義。
依然拿超級英雄片來舉例子,大部分超級英雄主人公決戰時的動機,並不是為了拯救一個大世界/國家,舉著炸藥包高喊“美利堅萬歲”,而是守護自己的家人。最極端的例子,像《星球大戰》係列裏的頭號反派維達大師,到最後幡然醒悟的時候,竟不惜為了自己的兒女,跟自己的元首同歸於盡。這在宣揚三綱五常、呼籲毀家紓難的東方敘事情境中是無法接受的。
但這樣接地氣的設定,卻能讓普通人有更強的代入感。
總而言之,自由精神、愛國主義、家庭守護、宗教加持,通過這幾個方麵把“道義”兩個字深深地刻在士兵的腦海裏。讓參戰士兵深信自己是在以有道伐無道,從而激發出自己最大的勇氣和潛能。
當然,美軍的行也是有一定限度的。單兵作戰能力固然遠高於對手,但就怕遇到人海戰術或遊擊戰術。能動性強的新軍遇到不要命的舊軍還是沒轍。一個配備先進裝備的美軍士兵碰到十個誌願軍戰士,槍裏連發子彈打完,幹倒九個,還剩一個踩著同伴的屍體朝你衝,這時候你怎麽辦?現代化士兵又沒有政委拿氣節那一套來給你洗腦,你不就繳槍投降了唄,反正戰爭結束被接回來依然被當成英雄。這樣對方宣傳隊也好寫稿:“我軍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打敗了萬惡的美帝野心狼!”
贏!
總而言之,被洗腦過的人戰鬥力都強,思維方式正常、甩不掉世俗欲望的人擱在戰場這種反人類的環境中還是趕緊收拾細軟逃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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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冷兵器時代,繳獲的武器是不能作戰的,和燒火棍沒有區別, 說美國運輸大隊長是騙傻瓜的!
。美國武器非常耗彈藥,因為美國製裁國民黨,大部分國民黨部隊都沒有足夠供應。
真實是因為關東軍投降太快,美國供應蘇聯抗擊日本法西斯的武器基本沒有用,全部都送給了解放軍。
從共軍的教育和訓練來講,目的是培養個人榮譽感和責任感,但前者更重要,而這一套其實是古代“士”的概念,後來日本的武士道也是接受了這個概念,如今的美國海軍陸戰隊(僅限於士官),榮譽感和責任感(直接說是源於東方文化)。
簡單講,軍人因為有不同常人的訓練,和可能的麵臨的不同常人的局麵(戰爭,搶險。。。),理論上就會產生一種我不同於常人,高於常人的感覺。這種感覺是自豪感,也是符合人類社會心理需求(自我實現),那麽需要的是讓你具有相匹配的能力,技能,膽量。。。這就是軍隊訓練的意義和方向,讓你成為超人。
中國古代的士的概念,是一種status,歐洲古代的騎士也是需要遵守code,都是給自己加上一層常人不需要,也很難做到的標準,這些概念在中國變成了現代軍隊的素質培養。
戰場上,或者緊急狀態下,你不僅要證明你比對手強,也要證明比同伴強,這樣才會有榮譽感,為什麽軍隊的獎勵不是用錢用物,而是僅僅是個嘉獎的稱號?就是因為這個因素。而責任感意味你不是個體,而是某個機器的一部分,羅馬軍團需要十年訓練出這種感覺。如果認真,會發現榮譽感與責任感有矛盾的地方,但也有統一的地方,這就是令行禁止存在的意義,不能憑自己的好惡和心理需求行事。
這些其實都是心理學的玩意,曆史上可能是無意識總結的,但如今就是係統性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