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千奇百怪的中風
我住院那2天女兒需要時不時請個假,引發她的同事們大談中風。不談不知道,一談嚇一跳。原來我們以為中風是了不得的病,沒想到在他們同事的眼裏中風也是很稀鬆平常的病,尤其小中風,最起碼已經很常見,幾乎每個人都有親朋好友患過中風。女兒頂頭上司說:“我老婆30歲的時候就中風過了!”大家關心地問:“那她現在怎麽樣啦?有沒有什麽後遺症?”女兒的頂頭上司回答“沒有後遺症!她現在一切正常。如果說有什麽後遺症,我看那就是管我的水平比以前提高了。上個雙休日我們帶兒子去露營,車開到地方後我發現自己居然忘記帶帳篷了。為了不讓她發現,我趕緊悄悄開車到附近商店買了一個和我們家一模一樣的帳篷,沒想到還是被她發現了,問我怎麽帳篷好像比原來的新了?我隻好如實相告,她又埋怨我說那你買臨時用的,為什麽不買個小點兒的,還買個這麽大的,不浪費嗎?你們看看,中風快10年了,她的智力一點沒受影響。”大家聽了哈哈大笑。女兒頂頭上司的老婆是個女強人,在一家藝術品公司任中層,薪水比她丈夫高出很多。我外孫從幼兒園畢業的時候,就是她親手製作一個精美的賀環表示祝賀,人見人讚。
還有一位女同事的父親中風後恢複得還不錯。另有一個40多歲的男士平時身體特棒,是運動愛好者,居然因為自己給自己加壓增大運動量導致腦溢血。好在治療後恢複得很好,運動量又降回來了。看來生命在於運動不錯,但不在於盲目運動。
時間洗去了親友中風時的焦慮、忙碌和擔心,這些往事已經沉澱成如今的談資。女兒再轉述給我們聽的時候,又濾掉多餘枝節,隻剩下可笑的成分。
結合以前所見所聞的各類中風經曆,深感中風的緣起和預後真是千奇百怪。其中有一個曾經中過風而無大礙的人根據個人經曆寫一本書叫《中風不是病》,硬是要和醫生關於中風容易致死致殘的說法叫板。我看這個作者自己的中風經曆隻能算千奇百怪中之一奇一怪,別人把他的這本書當作個人中風回憶錄之類的閑書吃瓜看看還行,如果當專業書傳播會害死人的。反正我所知道的我們家族的幾個人中風都異常凶險。我自己算是僥幸的一個,我早就認識自己家族缺陷重視中風問題生活方式比較健康幫助了我。專業的事情找專業的人,不能聽別人瞎忽悠,患了中風、預防中風還得聽神經內科醫生的。
2,購物單放到待烤的牛肉上
周六女兒女婿的日程安排得滿滿的:一大早,女婿帶他兒子逛跳蚤市場,他喜歡收藏動漫畫冊和碟片。回來後興奮地告訴大家他以前2刀買的碟片現在已經賣到300刀了。早飯後,女兒則帶她的女兒到培訓班學跳舞,返程時買飲用水—我們搬到新家後當地的供水不達標,附近居民都買飲用水喝。女兒或女婿每周六上午都要到商店買飲用水。為節約,女兒他們買了3個大塑料桶,專門用來裝飲用水。把飲用水送回家,女兒要趕到超市購物。女婿則帶兒子到鋼琴學校學習彈琴。
女兒在送飲用水回家和到超市購物的間隙,她自己要烤牛肉,並讓我把寫好的購物單交給她。寫購物單不難,難在必須在她送飲用水回家、烤牛肉和到超市購物的間隙把寫好的購物單交給她。從疫情開始,女兒就不讓我們進超市了,畢竟我們屬於高危人群。但每次的購物單由我寫好交給她。在生活瑣事方麵她是馬大哈,拿東忘西是常有的事,她自己忘記了不要緊。既然讓我不要忘記交給她,這就是把“不要忘記”的任務和責任交給我了。
但是我也怕擔責。在那一霎那忙忙亂亂、進進出出之間,要把飲用水搬進屋,要照顧跟女兒一塊跳舞、買飲用水、一塊去購物的外孫女,女兒要把醃漬的牛肉從冰箱冷藏櫃裏拿出放進烤箱設好溫度“開烤”,拿上購物所需東西等等。我可不敢保證在大家這個忙亂的短暫的間歇自己肯定能夠“不要忘記”交付購物單這件事情。
突然,我心生一計,告訴女兒:“這樣吧,急急忙忙的,我也不敢保證自己那一瞬間能記住把購物單交給你。我把購物單放到冰箱冷藏櫃裏的牛肉上麵。你拿牛肉的時候就能看到購物單了 。”女兒笑了:“你也怕擔責任啊。這個主意好。但是我要是看到購物單把它放到一邊,忙著烤牛肉,臨出門去購物又忘記了呢?甚至我連烤牛肉這件事情都忘記了呢?”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可能發生,汽車鑰匙就是她天天都在找甚至一天找幾次的物件之一。我也笑了:“萬一你忘記了,那我們責任共擔。”想想我們母女之間責任還分得怎麽清,大家不禁都笑起來了。
結局還是比較圓滿的,女兒去購物的時候沒有忘記拿購物單,我也沒有忘記提醒她“不要忘記拿購物單”。
3,女兒的早飯從車頂飛跑了
女兒下班回來說:“今天我的早飯從車頂飛跑了。”我問什麽情況?她說:“我不是早晨出發時拿的東西多嗎?出門後隨手把早餐放到車頂上,但是後來我忘記了。等車開了,早餐一下子都飛跑了,散落到路上,裝早餐的不鏽鋼碗掉到地上我聽到聲音後才想起來。”我問:“那不鏽鋼碗呢?”女兒說:“我聽到聲音把車停到路邊撿回來了。上次還搞笑呢。我在前麵開車,早餐放在一個小木碗裏,小木碗也是放在車頂我忘記了,車開後早餐和木碗都掉到路上,我也沒有聽到聲音。當時M在我後麵開車,他心裏想:怎麽地上這個小木碗和我們家的一摸一樣呢?他不知道是我掉的,也就沒有撿。”那個小木碗我知道,還是從旅遊景點買的呢,很精致的。我開始數落她:“你看你買了一二十個大包小一個也不用,天天早上上班也不把東西拿好,所有東西都抓在兩隻手裏,亂七八糟的。你也給小孩做出個榜樣。車上掉東西也不安全呀,萬一後麵汽車跟得近會出事故的。”女兒講:“嗯,兒子還是很懂事的。他看到我的早餐掉掉了,就把他的早餐分一半給我吃。很令我感動。”
等女兒帶外孫出門後,我才發現,自己光顧著數落女兒,我給女兒煮好的雞蛋還靜靜地躺在鍋裏呢,忘記給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