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孫生日花絮

      這邊人的儀式感特強，對一些特殊的日子都要給以特別的關注，我感到女兒為這些特殊的日子也忙乎得夠嗆。為家人、為孩子的同學、為單位的同事準備慶賀的禮物。其中，每個人的生日總歸是要熱烈慶祝一番的。“熱烈”不一定指花費很多錢，但全家人、可能的情況下包括親友、同學、同事為此迸發的熱情可是高漲的，或大或小的儀式總是少不了的。記得女兒生日時就收到不少同事們給的禮物。因此，孩子從小對自己和家人的生日都給以異乎尋常的關注。近日圍繞外孫的生日就綻放出很多花絮。
      還沒到外孫生日呢，我們大家就生活在外孫生日的氛圍裏了。因為他自己開始生日倒計時了：每天都要向大家宣布還有幾天到自己的生日。
       外孫讓我幫他拿冰箱頂的巧克力，那是他爸爸媽媽為防止2個孩子擅自做主隨便拿隨便吃特地放到冰箱頂上的。我不給他拿，說你和妹妹今天已經吃過巧克力了，吃的糖太多對身體不好。他 “威脅” 我一句：“馬上就到我的生日了，你不給我拿巧克力，你參加不了我的生日活動！”類似的話還對沒聽他話的妹妹講過，大有“我的地盤我做主”的霸氣。
       外孫生日這天，氣溫雖然有點偏低，但屋外陽光燦爛，女兒要關掉電視帶2個孩子到後院玩。外孫女一向對走出房間到後院興致不高。她居然借口哥哥的生日作為不到後院的理由：“今天是哥哥的生日，到後院哥哥的生日就冷了。”
      外孫則喜歡到他的“百草園”玩耍，生日這天也不例外。人家可不是遊手好閑之徒，外孫到後院的小斜坡上不辭辛苦地挖坑。他使用的是下端鑄成小魚尾狀的一根掘地的專業鐵棍，這是為園藝愛好者準備的在地上挖洞或挖坑的工具。外孫幹活時可賣力啦。他先辛勤地用手中的工具鬆土挖土，然後放下工具，用2隻小手奮力往外刨土、扒土、甩土，效率很高。但小斜坡上可不光是土，土裏還藏有很多大大小小、形狀各異的石頭。遇到石頭，外孫先用工具試試石頭被土壓得鬆緊程度，然後鬆、挖、刨、扒石頭周圍的泥土，不斷用工具或雙手試探這塊石頭能不能晃得動。如果仍然晃不動，他毫不氣餒，繼續鬆、刨、挖、扒石頭周圍的泥土，直到石頭被成功鬆動並扒出土來。外孫終於露出勝利的笑容，隨手把石頭扔到旁邊。我叮囑他注意不要把石頭扔到隔壁鄰居家。之前不久，他曾經把一大把帶著泥土的草根扔過柵欄飛到隔壁鄰居家的院子裏，受到他姥爺和他媽媽的嚴厲嗬斥和批評，並被命令立刻回家，不許在後院玩以示懲罰。當時他嗷嗷大哭跑進屋。估計他對那次教訓記憶猶新。所以他很了解“政策”，眼睛看著柵欄向我解釋：“隻要不扔過這個柵欄就行了。”他特別強調“don’t” “over”等詞，以表明自己對“政策”吃得很透，讓我不要擔心。很快，臉盆大小的土坑呈現在眼前。他心滿意足地放下工具“收工”跑回家了。外孫喜歡在斜坡上跑來跑去，為防止他奔跑的時候不小心踩到坑裏摔倒，後來經過外孫的同意，我又把坑填平了。
     外孫生日那天恰逢上網課，一上課他就迫不及待地告訴老師今天是自己的生日。老師先是大聲祝賀，然後毫不猶豫立刻指揮全班同學齊唱生日快樂歌祝外孫生日快樂。外孫很興奮很享受。
      他爸媽帶他去取預定的蛋糕、鄰居、路人都是他大聲宣布自己生日的對象。他強烈希望別人都能分享自己生日快樂的喜悅。生日前，他媽媽已經為外孫班級的小朋友送去蛋糕，以便老師帶領全班同學祝外孫生日快樂時小朋友們也能吃到外孫的生日蛋糕，在精神和物質都得到滿足的氛圍裏同喜同賀。
      為慶祝外孫生日，女兒女婿要帶孩子們外出去吃冰淇淋。因為天氣有點涼，女婿讓外孫再穿一件夾克，外孫沒有立即行動，他爸爸用手中的衣服彈了他一下。外孫認為爸爸打自己了，毫不猶豫，立即揮拳照著他爸爸肚子就是一拳。因為他爸爸動手在前，也不好說兒子什麽。盡管他自己可能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打了兒子，也隻好吃兒子一拳。
     外孫生日晚上，女兒女婿帶外孫外孫女在家看電影。按照他們的慣例，在家看電影也要仿照在電影院的做法：吃爆米花，標誌這是比較重大的活動。以前女婿是用微波爐加工半成品爆米花，隻聞其聲不見其麵。這次他換了一個花樣，用一個碗口大的平底鐵鍋，放上爆米花半成品，上麵再罩上錫紙，把錫紙裹緊在鐵鍋上，放到燃氣灶上一點點加熱。鍋裏傳出半成品爆米花劈裏啪啦的炸開聲，眼見鍋上的錫紙一點點膨脹變高，2個孩子興奮地歡呼跳躍，外孫還不停地喊我看，當時我正好在廚房洗碗。眼見錫紙鼓起有3寸左右高，女婿熄滅燃氣灶，等爆米花涼透在給孩子們吃。
   也許過生日的儀式使外孫感到自己長大了？外孫過生日後不久的一天，他拒絕使用兒童碗——外層是硬塑料，內層是不鏽鋼的那種不易打碎的碗。人家沒有說“我長大了，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是男子漢了，我不用小孩子才用的碗了”之類豪言壯語，就是潤物細無聲地推開我一直給他準備的兒童碗，問我：“我不用這個碗了，我能不能用你們用的碗？”邊說邊到碗櫥拿一個我們大人用的小瓷碗。我沒有反對，不過心裏在打鼓，擔心他把瓷碗打碎。沒有，人家後來每次都自己拿小瓷碗用，也並沒有把小瓷碗磕著碰著。看來，我要正式像給大人準備小瓷碗一樣為外孫準備小瓷碗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