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稚氣（一）

     外孫和外孫女的童言稚氣常常逗得我們哈哈大笑，也展示了孩子們的成長路程和智慧，如果任其流失到記憶之外，那簡直是一筆精神損失。
     外孫女2歲的時候就開始確認她、爸爸媽媽和我們之間的親屬關係和稱謂，她經常用胖乎乎的小手指著我們問她媽媽：“他們是你的爸爸媽媽嗎？”“他是你的爸爸嗎？”“她是你的媽媽嗎？”女兒回答“是的”。外孫女很得意地點著頭，還不忘長長地“哦”一聲。現在，有時候外孫女講到我們已經不用兒童口中的稱謂“Daddy”(爸爸) “Mommy”（媽媽），而是用“Parents”（父母）。有一天傍晚，女兒女婿帶外孫外孫女外出散步，回家快走到門口時，外孫女問她媽媽：“你父母在家，你要回家看你父母嗎？”外孫女用的是“Parents”（父母親），而不是之前用的“Daddy and Mommy”。
有時候，女兒喊我“媽媽”，外孫女糾正她媽媽“她不是媽媽，她是姥姥。”外孫女畢竟才2歲多，很多想法還沒有能力完整地表達出來，她這句話可能是想表達：“她不是我媽媽，她是我的姥姥。”當然，這隻是我的猜測。
有時候，外孫女學哥哥的樣子當老師給我們“上課”，或當醫生用玩具聽筒給我們聽心髒、檢查身體，我們喊她老師、醫生，有時候她認可，有時候她又否認：“我不是老師（醫生），我是妹妹。”這也是她在假身份和真實身份之間進行辨識、確認。當然她還不可能明白一個人可以同時有幾個身份。
有一天，晚上睡覺前，女兒哄外孫女睡覺，隨口唱出：“妹妹妹妹，is so cute！”（妹妹妹妹真可愛）外孫女居然隨口改編成：“姥爺姥爺，is so mean！”（姥爺姥爺真壞）。唱過，外孫女要求媽媽抱著她到我們房間唱給我們聽。我故意誇張地問外孫女：“Why？”外孫女則壞笑著叫她媽媽再唱“Again again ！”（再唱一遍，再唱一遍）然後她媽媽原唱、她改唱、我故意問、她壞笑，如此循環幾次，她才心安理得地去睡覺。後來連續很長時間，外孫女晚上睡覺前都要媽媽抱著到我們房間唱這首歌。循環唱幾次後才願意去睡覺。她媽媽認為這也是她磨時間拖延睡覺的一個借口。這種借口還有很多，比如，也許她道晚安的時候我們有一個人在忙其他事情不在我們的房間，外孫女已經回到她睡覺的房間後一再要求務必跟尚未道晚安的那個人道晚安，擁抱，親吻，這時她特別溫柔，小手擁抱我們，把頭伸過來送上來一個吻，還不忘滿懷深情地說一句：“Good  night！I love you ！”
      有時候，磨時間的方法又變換成“查鋪”：道過晚安後，睡一會睡不著，又過來推門看到我們還沒有關燈睡覺，就模仿她爸爸媽媽訓斥她的話訓我們：“Sleep！Sleep！”接著幫我們關門關燈，勝利地返回她自己睡覺的房間。但過一會，她可能還會推開我們房間門“查鋪”，或到哥哥房間“查鋪”。有時候，兄妹倆興奮得睡不著覺，仍在打鬧，遭到爸媽嗬斥，如“No listen！”外孫女到我們房間查鋪就變成了訓斥我們“No listen！No listen！”，照例要關上我們的門和燈才轉身離開。看著這麽一個小小的身影不打招呼推開我們的房門、模仿大人口吻訓斥我們一頓、然後關上門和燈轉身離開，實在可笑。平時，外孫女是知道開門禮儀的：先模仿鈴聲通知房間裏的人，等房間裏的人打開房門之後，再進到房間裏。但突擊查鋪時她很嚴厲，事前不打招呼。
     現在外孫外孫女對付爸爸媽媽有很多不同的戰術：佯裝沒聽見、嬉皮笑臉、哭鬧、認錯“sorry”，痛哭。痛哭是在他們爸爸媽媽嚴厲提出懲罰措施後，真正觸及到他們的靈魂——“No TV”了。一說不給看電視，他們受到重創，終止打鬧糾纏。
我們有時也在探討：孩子從小進幼兒園的確可以學到很多東西，但也跟小夥伴們學到不少不良習慣和對付大人的招數。這邊全職媽媽多，比如西隔壁有3個男孩，一直由孩子媽媽或親戚在家裏帶，沒有進幼兒園，鄰居家小孩也互不來往，他家小孩就比較安靜，是否與沒有進幼兒園學到很多對付大人的招數有關？外孫外孫女算見多識廣的，所以招數也多一點？當然安靜、調皮也與性格有關。這是個複雜的課題，不是本文能說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