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鬼談（30）

盛唐鬼談之三十東海蝦國

這一回呀，是第三十回。前麵那些故事，咱們不是講神就是說鬼，其實唐朝也有很多類似神話故事的傳說。
現代人都不相信神話，因為我們有了所謂的科學。不符合科學道理的，統統視為邪說，那麽財神爺符合科學嗎，為嘛世人趨之若鶩？
心中有神話，就是心中有神，就是心中有善，從而心中有愛。
好！言歸正傳，今天咱們講一段武則天年代的事。古人都不相信會出現女皇，不是也實現了嗎。
武則天垂拱二年，女皇陛下差使者出使高句麗，就是現今的朝鮮。
去朝鮮得坐船，於是女皇命人組建了一支船隊，有巨艦三十餘艘，頗為壯觀。
艦隊之中有位中牧監，名曰常琛。中牧監是個什麽官呢，此官正六品上，司職畜牧。派他去看看朝鮮的農業幹的怎麽樣，馬養的好不好，地種的豐不豐。
船隊初冬時節出發，浩浩蕩蕩駛向高句麗。
十幾日後行至東海，天氣聚變狂風大作，將艦隊吹的七零八落。船艦雖巨亦不能抵擋自然，三十幾條船就此散開，各奔東西。
常琛這條船撞上一個小島方才停住，船上的人已經落海無數，神智清醒的僅剩他一人。
他從船上爬下來，好不容易涉至岸邊，剛坐下喘口氣，就讓人以刀槍逼住，被擒了。
這些兵丁個子不高，都是長臉，眼睛巨大。這些都不足為奇，奇怪的是個個長胡子，而且就那麽七、八根，看著就那麽別扭。
本來常琛自己就可以打敗他們，但在人家地麵不好動武，再者說人家肯定有後援，打起來對自己沒什麽好處。
幾個人押著常琛入了皇宮，見到皇上常琛樂了，皇上也是這模樣，不過是皮膚微紅。
皇上問常琛打哪來呀，常琛怕說武則天人家不知道，就說來自大唐。
皇上一聽高興了，那是天朝上國呀，趕緊賜座擺酒。
常琛謝恩，與皇上把酒長談。
皇上說這個地方叫長須國，皇家和子民都是胡須巨長。早就聞聽過大唐威名，苦於國力空虛，造不起大船，因而無法遠渡重洋。
今天常先生有幸蒞臨，自當為上賓款待。
就這樣吃喝玩樂了幾天，皇上又問常琛在大唐官拜何職。常琛說中牧監爾。我就是個小小官職，分管農業的。
皇上高興了，還有官職呢，人才呀。朕封你為司風長。
什麽玩意？常琛沒明白。
旁邊有人給他解釋，司風長就是管風的，每天風往哪個方向吹都歸常琛說了算。
這把常琛嚇的，風往哪吹誰說了算呀，那是風神的事。過後才琢磨明白，皇上是讓他管天氣預報，每天海風怎麽吹，他得看明白咯報給皇上。
這都不算事，每天晚上跟皇上喝酒的時候就把這事報告了，從未錯過。
那是，吹一天了，換我，我也知道。未必，我不分東南西北。
又過了幾日，皇上越看常琛越順眼，終於忍不住說了一個噩耗。
“常愛卿，朕知你孤身一人，尚未婚配，我將公主許配與你可好？”
被皇上招駙馬了是好事啊，怎麽能說是噩耗呢。您細琢磨呀，皇上長這模樣，公主都是親生的，從遺傳學的角度講，那臉也短不了，還有胡子呢。
皇上的話就是金口玉言，常琛哪敢不從，忙跪地謝恩。
隨後舉國籌辦公主大婚，家家張燈結彩，狂歡半月有餘。隻苦了常琛一人，怎麽呢，你娶個長臉長胡子的媳婦你樂意呀。
雖然臉不短胡子長，但公主要是把這兩樣去掉還真漂亮。身為駙馬那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奢華生活自不言說。
轉眼孩子都生仨了，兩口子的日子美滿，長須國那是國泰民安。
常琛雖然想念大唐，苦於無有船艦不得出行。每日裏自己琢磨，什麽時候有機會跟老丈人商量商量，集舉國之力給他造條船，他想回家。
這種話開不了口，靠長須國的人造一條能載著他的船，估摸他轉世三回都造不出來，這國家的人又矮又小，造不出大船。
因此常琛每日悶悶不樂，公主發現了，得問問啊。
“駙馬爺，為何愁苦，悶悶不樂呢？”你有什麽愁事，怎麽總是不高興呢。
常琛歎了一聲：“唉……公主有所不知，遠離故土久矣，思鄉心切，故此煩惱。”我呀，離開家鄉太久了，想家，我想回去看看。
公主說這有何難，等你為父皇立個大功，說出心中所想，父皇獎賞你回去不就得了。
沒說一樣，就這小島，哪來的什麽大功。你們連大船都造不出來，莫非有波音787嗎？
又過了幾日，公主回來讓常琛立刻進宮，建立功勳的機會來了。
常琛進得宮中，看見皇上正落淚呢。趕緊打聽打聽吧。
“父皇，因何落淚呀？”好莫樣的，嚎啥呀。
老國王擦了擦眼淚，哽咽道：“國家將亡，心中悲痛啊。”
怎麽個意思，要亡國了？沒看出來呀，是不是以後要不長胡子了，那是大喜事呀。
“何人敢侵犯國土，微臣願替父皇分憂。”場麵話還得說，要不白來了。
此言一出皇上不哭了，破涕為笑：“朕就等你這句話呢！”
得，上當了，爺倆一起蒙常琛。
“既然駙馬有意，那煩勞去見東海龍王，隻說東海第三汊第十島長須國有難求救。你要謹記，我國微小，恐難查驗，不可放棄呀。”
常琛差點樂出聲來，哪有這國家呀。也好，看見船了。
出皇宮到海邊，一看那船，哭了。
十幾條小船拚在一起，方可承載常琛。指望長須國送自己回中土，沒戲。
這條“船”駛離岸邊十幾裏，眾船工就把常琛推海裏了。常琛這個罵呀，公主有相好的了吧，謀殺親夫呢這是。
一入水，滿不是那麽回事。水中有蝦兵蟹將，把常琛送入龍宮。

龍宮太漂亮了，到處都是珍寶，珠光寶氣，光彩炫目。
龍王敖廣問他有什麽事呀，常琛把皇上交代的事一說，敖廣命人立刻查找。
找了半天，龜丞相回話說沒這地方。
常琛不幹啊，說一定有，麻煩再去找找。龜丞相又下去了。
過了一頓飯的工夫，龜丞相回來了，還是沒有。
常琛急了，怎麽會沒有呢，我就打那來的，是不是龍王爺不願意搭救自己的子民。
龍王逼著龜丞相好好想想，龜丞相好像有點明白了。
“啟稟大王，臣想起一事，必與長須國有關。”
龍王說那就快講講吧。
龜丞相道：“咱們後廚啊，前幾天弄來一些海鮮，其中有巨蝦無數，隻隻長須，這人是不是在找這個呀。”
龍王聞聽頻頻點頭：“常先生，你定為蝦精迷惑，隨我一同查看。”
敖廣帶著常琛奔後廚了。
後廚雄偉，有兩層樓那麽高。倆人上到二樓，站在圍梯上向下一看，把常琛嚇壞了。
樓下空場上有十口大鍋，每口都有一間房子那麽大。鍋裏都是大蝦，個頭跟長須國的人一般大小。
常琛這下就明白了，什麽長須國呀，自己掉蝦堆裏了。
圍著這些鍋走了一圈，卻見一微紅的巨蝦，見常琛走來不停的跳躍。常琛明白呀，這就是那國王。
而他的妻兒也必在其中，好家夥，父皇說的不假，一把火可不就亡國了嗎。
常琛跟敖廣求情，說自己妻兒也在其中，望龍王開恩，放爾等一條生路。
敖廣說東海之中隻有一國，我就是這兒的皇上。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咱們都是玉帝的子民。
你常琛定是中了邪穢，不要再執迷不悟。再說了，都放跑了，我下個月吃什麽，你呀，快回中土大唐去吧。
言罷差人送常琛回中土。
他隻覺得被倆人架住胳膊，隨後騰空而起，沒等低頭看看，已經落地。
本想道謝，那二人已騰入空中化作龍形，飛天而去。
常琛此後想起妻兒，時常落淚，至死未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