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

回憶過去的點點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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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群雄傳(38)

(2021-09-18 07:42:09) 下一個

第三十八回 馬爺初探北大營洪熙遭搶

尚三旗在祥德旅館門口碰見馬前卒,三爺再次借到了馬爺的光,順利住進店裏。

按命理說,馬前卒就是尚三旗的貴人,不管遇到什麽坎兒,隻要馬爺出現,尚三旗準會大難不死遇難成祥。
馬前卒跟後麵要了一盆熱水,替尚三旗擦洗傷口,又跟打把式賣藝的老合要了些金創藥塗上。三爺皮肉厚實,有小半個月就能好。
尚三旗臉朝下,在炕上撅著屁股,這姿勢說不出的辛苦,三爺被自己壓的氣都喘不上來。
倆人一聊,奉天衙門大堂上發生的事就都明了了。
馬前卒不明白奉天知府為什麽把自己放了,一直以為是有同誌暗中救助。而尚三旗卻很明晰,知府老爺把他們放了,隻是因為他倆是革命黨,朝廷不殺革命黨,至多打上一頓,馬爺命好,連打都沒挨。
一聽尚三旗說是因為自己認了革命黨才被釋放,馬前卒連忙規勸。
“三爺,你可千萬別這麽想。清庭追殺革命黨,通常都是斬立決,今日你我僥幸逃脫,定是事出有因。在下有使命在身,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且隨時都有性命之憂。我看三爺痊愈之後早早離開奉天,免得再惹殺身大禍。”
尚三旗哪聽得進去,可算有了“革命黨”這護身符,那就得大幹一場。不管犯了什麽罪過,隻要搬出自己是“革命黨”,最多被打一頓,隨後就放。三爺不怕挨打,不丟命就成。
馬前卒知道三爺是個冒牌革命黨,人也魯莽,所以並不跟他較真兒。三爺無法出門,倒也消停。
那麽說馬前卒來奉天是做什麽的呢。
書中暗表,這位馬前卒是南方革命黨的一員,隸屬中國同盟會,他的上司就是大名鼎鼎的黃興黃克強。
此次入奉是要聯絡遼東守軍之中的兩位軍官,商議與南方呼應,一舉推翻滿清朝廷。
做革命黨推翻清庭哪有那麽容易,馬前卒的同誌死傷無數,單單這次出關就犧牲了兩位。
大清曆經近三百年,防範叛亂的招法甚多。馬爺等三人好不容易到達山海關,不料守關的清兵一聽三人是南方口音,就開始起疑,嚴加盤查後就要搜身。
馬前卒等人未料到會被搜身,他們身上都帶著武器,此時已是掩蓋不住。
與清兵一交火,馬爺三人獲勝。守關的清兵武器不濟,還是長槍短刀,可這樣一來將清軍神機營招至,神機營的火器精良,馬爺等人的短槍不是對手。
最後是那兩人誓死阻擋清兵,馬前卒才得以逃脫。等逃至奉天卻又被捕獲,要不是鬼使神差,馬爺早就命喪黃泉。
安頓好尚三旗,就三爺這狀況,不怕他出去惹事,倒也放心。
馬前卒想找的人是軍官,來的時候隻知道在北大營,更多不知道。上麵也擔心一但派去接頭的人被捕,可能把清軍官員供出來,那以後誰還敢跟革命黨交往。
剛進奉天城就被逮,馬前卒還分不清東南西北,趁著奉天府不想抓自己,趕緊把這件大事辦了。
一但事成,立馬折返廣州,向同盟會報告。
跟大祥問清了北大營的所在,馬前卒出了旅館,叫輛洋車走了。
闞雲祥望著馬前卒的背影,心說不妙。這位爺看著像個正派人,可做的事讓人不放心。
前腳失蹤數日,後腳又招來個胡子,現在又去北大營,這是要幹什麽呀。
不覺那顆心又提起來,做點小生意吃口飯咋就這麽難,操不完的心。
剛想到這,門外一陣銅鑼聲響,由遠及近,打旅館門前就跑過去了,沒等大祥琢磨明白,倆巡街的官差進得店來。
大聲嗬斥:“你家二德子還他媽管不管,他滿世界敲鑼,街坊都以為哪走了水,拎著水桶遙處救火。我們哥倆還得挨個勸,你說怎麽辦吧!!!”

天合當的東家和頭櫃,至從聽說古玩街上有人坑害他們,那是坐臥不安。
老話說得好啊,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有人暗中想弄死天合當,這得多大的仇。
可是張樹傾自以為沒得罪過誰呀,從接手這買賣到現在,壓根沒做過一樁黑心的生意。
話說回來,當鋪就是黑心的買賣。就是說沒做過太黑心的生意。
倆人合計得去聚雅軒看看,有人說肇諒在那當掌櫃的,這下齊全了,那東家嫉恨天合當,又有天合當棄將入夥,對張家這買賣十分不利。
這種事不能由東家出麵,郝如春自告奮勇。
這一日一上午櫃上無事,郝如春讓二櫃在前麵支應著,有什麽必須辦的大事去找東家。自己得晚上才回來。
什麽叫必須辦的大事呢,譬如說有人來當紫禁城太和殿,這事就算大事,還必須抓緊辦,怎麽辦?報官府啊!
郝如春到在聚雅軒時,門口已經站了兩位短衣襟小打扮的人。
不用我說,您就明白了,聚雅軒裏麵正熱鬧著呢。
郝爺一看這陣勢……就這麽一間小破門臉還雇傭看家護院的保鏢了?裏麵有什麽呀。
再一想不對,這陣杖不是店家擺的,應該是店內有什麽貴客,哪位大財主在裏麵。
如此一來要不要進去倒成了難事,郝如春害怕撞見熟人,堂堂天合當頭櫃進到這麽一個小鋪子裏,誰看見都知道有事。
轉念一想沒準也是好事,店裏若是真的熱鬧,就沒人注意自己,也好暗中觀察。
想到這兒郝如春邁步就往裏走,不料想門口那二位把他攔住了。
“官府辦差,閑雜人等回避。”
嗯?官府辦差?
郝如春又上下打量了一遍此二人,倆人都是平民裝束,怎麽還敢自稱官府。
一聽官府辦差,郝如春不敢進了。但琢磨琢磨又不想走,這間聚雅軒好生奇怪,難道說又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已然案發,今兒官差來逮人了?

如此說來肇諒也必牽扯其中,此人再入奉天衙門,萬一又扯出當票一事,那可如何是好。
越想越害怕,郝如春不敢離聚雅軒太近,生怕一會兒連自己一起被帶走。
這就站在五十幾步遠的地方瞧著,想看看最終被抓出來的都是誰,那位洪熙洪老板到底什麽模樣,自己是否認得。
那麽說聚雅軒裏什麽狀況呢。
前文書咱們說了,張作霖派人來聚雅軒找東家算賬。而烏四爺正跟裏麵賣瓶子呢。
時下最煩惱的要數洪熙,店裏來了兩份買賣,掌櫃的卻不見了。這把洪熙恨的。
端硯那份他認賠,隻要肇掌櫃出麵把客人答對滿意,多花倆錢兒他也願意,隻要賣瓶子這位尚在,隨隨便便就補回來了。
看著錦盒裏的硯台,洪熙不知道這位客人想怎麽招,所以也不說話。那客人問自己多少錢賣的,洪熙明白了,此人不是買主,定是有人送禮後發現假了,才回來找後賬。
這就好辦了,賣硯台的時候自己不在場,肇掌櫃現在又不在,先推他個一二三四五,隻說肇掌櫃回來才能協商此事,把來人打發走了再說。
這位洪老板真是機關算盡,聰明反被聰明誤,他哪知道來的這幾位是幹嘛的,不是財主富戶,是他娘的奉天清軍。
洪熙知道這方硯台是從他這出去的,但還得故作驚訝。
“哎呀,先生,您這東西是打我這出去的?”
這不廢話嘛,都問你什麽價格賣的,能不是你這兒的嗎。
來人也不搭腔,把硯台從盒子裏拿出來往攔櫃上一扔,當啷一聲。剛好落在那個瓶子旁邊,瓶子有綢緞蓋著,那人也沒理會。
洪熙見此人摔摔打打,麵露不悅。心想有倆糟錢兒的富戶我見多了,帶打手來的怎麽了,嚇唬誰呢。爺是讓別人吃虧的主兒,想欺負到我頭上,沒門!
烏老四站一邊也挺不高興,怎麽了就摔人家東西,有話不能好好說啊,摔打誰呢,沒看見奉天衙門西府主事烏臨江在這兒站著呢,一會兒把本王惹惱了,拿你們下獄。
來人目不轉睛,根本就沒瞅烏老四。伸手到盒子裏,把盒底的那層牛皮紙揭起來……
洪熙一看,不言語了。
烏四爺可不知道古玩店裏還有揭盒底這事,他從來沒用過盒子,不管多值錢的東西,大個的腋下一夾,小個的懷裏一揣,用什麽盒子呀。
眼見那人揭盒底,四爺也跟著看了一眼,他看見那三個小篆:聚雅軒。
洪熙知道對方有備而來,想拖延抵賴恐怕不成,言道:“想起來了,這東西是打我們掌櫃的手裏讓出去的,我還真不知道,但什麽價我知道,應該是紋銀百兩。”
來人笑了:“此等貨色,你竟敢賣得百兩,如此黑心就沒人管了嗎?”
哎呀,這口氣不對呀。一般行裏有這事都是好說好商量,退還貨款,再賠償一層也就完了。
買主揣錢走人,沒有大喊大叫的,也沒有質問店家的,更沒人去官府舉報。
今天這位居然說沒人管這事,怎麽茬兒,還要報官怎麽著。官府也不管這事啊。
洪熙笑道:“先生,你有打眼的時候,我們也有打眼的時候,今天這事咱們按老規矩辦,貨款原數奉還,再多給一層,你意下如何呀。”
要是平常啊,這件事就算了了。可今天這位不依不饒。
“百八十兩銀子就完了?”言罷又環顧一圈店內擺設。“恐怕賠上你這堆爛貨也未必算完。”
什麽?!洪熙怒向心頭起,你們莫非還想訛詐 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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