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

回憶過去的點點滴滴
正文

石奉山的民國歲月(47)

(2019-07-16 12:20:53) 下一個

這位薛營長可是真愛財,第二天真來茶館與石奉山會麵。營長還帶倆衛兵,站雅間門外守著,看來是要錢也要命,心計不少。
石奉山心裏早計劃好了,正應了那小姐的計策,他要挑撥官軍與土匪火拚。
“薛營長,咱們長話短說,何庭你不用找了,人已入關奔中原了。”
“金佛入中原了?”薛營長滿臉的焦急。
“今兒約你來就是跟你說說金佛的事,咱們哪說哪了,可有一樣,你得先答應我件事。”
“但說無妨。”營長道。
“我給你金佛下落,你得把何君然放了,何庭欠的是錢,可不是命,你把他爹關裏頭,這事怎麽說。”
營長轉了下眼珠:“行,隻要金佛有著落,馬上放人,可你要是騙我……”薛營長滿心的懷疑。
石奉山心說這位肯定不是當地的官軍,否則他不會不知道奉天城有個石奉山。想讓他信任自己得露點底,不露底他不信自己不說,早晚得把自己賣給土匪,那可是後患無窮。
想到這奉山把金佛的來龍去脈,自己跟文瀾的關係,文瀾跟何庭的關係,以及自己跟大帥的關係講了一遍。薛營長聽的額頭見汗,想說金佛不要了,又舍不得這塊肥肉,坐那犯起難了。
薛營長怕的是石奉山去找張大帥把自己參賭的事說了,他不知道奉山根本夠不上跟大帥說話,況且石奉山想的是奉軍剿匪這事若是能打聽到詳細計劃,讓田五牛去給韋向天報個信兒,也算為山寨立個頭功,按韋向天的話辦,那金佛就得給老田帶走。
見薛營長舉棋不定,奉山倒著了急,怕他懼怕張大帥的威名,那金佛他不要了。營長不要金佛,回頭逼老何還債,那這一計就白忙活了。
“營長大人不必多心,這件牽扯我親小舅子,我哪能去找大帥呢,大帥也是愛寶之人,金佛到了他手就沒咱們事了。”石奉山把話往回拉,薛營長眼前一亮,精神頭又來了。
石奉山告訴營長,大帥最恨土匪,這次剿匪事關重大,誰要立了大功必受提拔,薛營長要是有機會參與,石奉山可以提供土匪巢穴內情,保證薛營長一擊得手。
薛自勇忽然覺得石奉山那就是菩薩臨凡,處處替自己著想,自己親爹也沒這麽疼過自己。於是開始懷疑奉山是否僅僅為了搭救老何,開口問道:“石先生如此提攜在下,有否其他所圖?”
這事問正點上了,必須解開薛營長的心疑,這路槍子兒裏鑽出來的兵油子,哪是這麽容易就範的。
“薛營長,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那金佛我小舅子肯定是拿不回去了,你是官軍,那邊是胡子,我們都惹不起,老何是我好朋友,我今天跟你把事說開了也隻為救他,那金佛你若是不想要還有幫會等著呢,你就算要了老何的命也發不了財,你到底是圖什麽呢?”
一聽這話薛自勇急了,這裏麵怎麽還有幫會的事呢?石奉山又把幫會圖謀霸占金佛的事一說,薛營長徹底動心了。
兩個人約好,明天晚上還在這見,薛自勇回去找長官要求參加剿匪,石奉山回去準備土匪山寨構置圖。隻要這兩件事妥了,立馬釋放何君然。
出了茶館石奉山夠奔田五牛家,見了老田把偶遇薛自勇的事一說,老田大喜過望。奉山讓老田畫一張匪巢的位置圖,老田憑記憶大致畫了一張,還特意標注了一條小路。
奉山問這小路有何用處,老田說胡子的大本營都在山上,現在盤踞在村子裏是因為時局紛亂沒人管他們,如果真的有官軍圍剿,他們會抄小路回山,一但回到山上,據險而守,想打贏他們可就難了。
奉山揣好地圖,轉過天來熬到晚上,在泰峰茶館會見薛自勇。薛自勇說已經找到上司,自告奮勇,願意為民除害立這份頭功。上司以為薛營長瘋了,誰都知道胡子土匪皆為亡命之徒,剿匪的差事就沒一個愛幹的,現在殺出來個程咬金,伸著脖子出去玩命,那還客氣什麽呀,就是你了。
石奉山把位置圖交給薛營長,薛營長打開觀瞧,奉山又給指明那條小路,提醒小心土匪打這跑了。
薛營長收好地圖,奉山讓他立刻放人。薛自勇不肯,說等剿匪回來再說,奉山明白他是怕自己使詐,可剿匪這事三天也是他,半年也是他,他不回來老何得關到什麽時候。
兩個人嗆嗆半天,石奉山說薛自勇如果不放老何,自己就去給土匪報信兒。薛自勇說你敢通匪現在就把你 拿了,石奉山說你敢抓我,我就讓郭鬆齡辦你。薛營長聽到郭鬆齡又傻了,把地圖掏出來還給奉山,說金佛不要了,現在就去警局釋放老何。
事情要鬧僵,薛自勇說不要金佛了那是氣話,覺得奉山一直在拿長官壓他,一會兒張大帥,一會兒郭旅長,到底什麽意思。
石奉山說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要是找長官彈壓薛營長那就是賴賬,幫助薛營長找金佛也是想把賬還上,這賬不還早晚得落薛營長手裏,倒黴的還是何家,請營長不要多心,有我石奉山做保,何君然跑不了,再者說都告訴你金佛在哪了,找到找不到是你自己的事,你把老何斃了也還不起你那一萬大洋啊。
薛自勇想想是這個理兒,讓石奉山明早八點到北市分局接人,並且讓奉山管住自己的嘴,一旦走露風聲決不輕饒。
事兒就這麽定了,第二天早起石奉山帶了套幹淨衣服,去警局接出來老何,領去澄瀛泉浴池洗澡換衣服,又去找田五牛,三人找個館子給老何接風洗塵。

鐵鷹算是把金佛的事兒摘幹淨了,還得了幫會的關照,眼下奉天城裏能說清這事兒的就剩他一個,他怎麽說怎麽是,隻待朱八爺一聲令下,催動三寸不爛之舌,兩行靈牙利齒,幫朱八爺一個大忙,可就名利雙收了。
脫了這樁難,鐵鷹的吃飯家什也拿回來了,接著在北市場雜巴地擺攤算卦。
至從折騰金佛那幾日掛算的靈驗,就好似開了天眼,鐵大爺的卦攤一門靈,已有鐵半仙之稱。
這一日鐵鷹起的晚,擺上攤的時候已是晌午,桌椅板凳放得,又立上幌子,剛坐下準備使點手段攬客。一抬頭,嗯?對麵圍著一群人,鐵鷹腦袋畫了個弧,那塊地兒是老何說書的地方,可前幾日老何被逮起來了,怎麽著,金佛找回來了?
鐵鷹一瘸一拐擠進人群,往裏一瞧,還真是何君然。這可是大事,朱八爺知道不知道,抓老何的是城防營,放他的也得是官軍營長,這樣說來那營長把金佛弄到手了,胡子被官軍搶了?
鐵大爺覺著得把這事告訴朱八,金佛要是落在個官軍手中,那幫會就甭忙活了,自己那一千塊也甭惦記了。

石奉山在酒桌上告訴老何沒事了,那筆帳讓官軍跟胡子去算,老何繼續說他的書,就當什麽都沒發生。
田五牛問的詳細,奉山就把唆使薛營長剿匪的事說了。老田說二虎相爭必有一傷,土匪曆來不是官軍的對手,以往官軍剿匪都是走過場,放槍朝天,搖旗呐喊,土匪聽著聲就跑光了。這次不同,薛營長是奔金佛去的,韋向天按理不會把官軍放在眼裏,恐怕要吃大虧。
如果提前給胡子送信兒那可算是有份量的投名狀,胡子要是贏了老田就有話說,金佛就能拿回來。土匪要是輸了也不要緊,官軍也不會找老何麻煩了。
事兒是這麽個事兒,但老田還是希望官軍能贏,土匪哪有好東西,能剿滅他們還黎民安寧比韋向天跟自己那點交情重要的多,給胡子送信兒這事,罷了。
石奉山覺得不妥,不管怎麽說老田跟韋大當家的交情還在,送信兒這事兒不是不能辦,隻要時間拿捏的好,兩頭不得罪。老田問怎麽個拿捏法,奉山說奉軍出城半日,你就給胡子在城裏的暗線送信兒,官軍到的早,等送信兒人到了,估計韋大爺早已拿住了。

奉山不敢打聽薛自勇哪天出兵,每日裏在城西頭守著,等著奉軍出城。
這一日天空陰雲密布,眼瞅著有雨。石奉山坐在路邊的一塊石頭上,石頭返潮,坐著極不舒服,算今天等了十日,奉山有點擔心剿匪這事奉軍不幹了。等到中午有點累,看樣又是白等,剛想起身回家,忽看見老田急匆匆跑過來,到跟前一問,老田說奉軍從城南走了,約摸有六百多人。
看人數是出動了兩個營,韋向天那邊才一百多人,凶多吉少。老田說晌午出城半夜到達,這樣說來是要偷襲匪巢,要是給胡子暗線送信得等到晚上,夜路難走,等信兒送到韋向天一杆人等準是完了。
田五牛晚上給城裏暗線送信兒不表,單說薛自勇率兩個營的奉軍出城奔鞍山西柳一帶剿匪。這一次剿匪非同小可,一是跟大帥立了軍令狀,不滅土匪決不收兵,二來要找到金佛,如果還有其它值錢物品一並收了。
隊伍輕重武器齊備,薛自勇立功心切,命令眾兵丁急行軍,本該半夜到達,卻整整提前了兩個小時。
薛自勇借著勤務兵高舉的馬燈查看地圖,命令一連長帶人埋伏在那條小路。其他人等也部署完畢,這幫賊寇已是插翅 難飛。

[ 打印 ]
閱讀 ()評論 (0)
評論
目前還沒有任何評論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