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

回憶過去的點點滴滴
正文

奉天範城隍(115)

(2018-12-05 08:11:15) 下一個

六爺剛要跟冥府閻羅禱告借兵,忽聞聽大殿門響,這大半夜的有人敲城隍廟的大門更顯恐怖。六爺跪在蒲團之上扭頭側耳細聽,口音有點耳熟,老疙瘩卻笑出聲來:“我媽來了。”

老疙瘩去開廟門,六爺也站起身子,廟門一開溫大姐一腳邁進殿來,沒搭理久別的兒子,徑直走到六爺麵前:“六爺,你要借陰兵?”六爺嗯了一聲,溫大姐道:“你可知否借陰兵會折陽壽?”溫大姐這話讓六爺臉上一紅,往下就沒詞了,為自己的事讓人家親兒子折掉十年陽壽任哪個當媽的都不會答應,這當口老疙瘩卻道:“媽,你別管了,這是造化。”話音未落溫大姐一個大嘴巴已經抽了過去,老疙瘩想躲但沒敢,這嘴巴實實在在落到臉上,啪的一聲響徹大殿,六爺見狀立馬上前攔阻:“大姐,錯都在我,別為難孩子。”溫大姐收回手眼淚可就下來了,六爺眼瞅著這事要辦不成也是蔫了。
冷場了半天溫大姐道:“咱們溫家該有此劫,躲過了上次可躲不過這次,雖說老疙瘩不姓溫他姓常,既然齊家已經滅門咱們溫家人丁折些陽壽也算公平,可有一樣,這孩子什麽都不懂,你讓他統兵掛帥,如若辦砸了差事那就不是折壽這麽簡單,這人都得灰飛煙滅,範六爺,你難道不知道嗎?”六爺倒吸了口涼氣,怎麽還有這個說法,土地也沒提呀,轉念一想,土地爺才不理會老疙瘩死活,把自己捧高興了就成,但如今人家溫大姐把危險挑明了,自己該如何應對呢。六爺和溫大姐四目相對都沒有退路,一個是救外甥舍身忘死,另一個心疼兒子當仁不讓,誰都不肯罷手收兵,老疙瘩說了句話把二人都鎮住了。
本來老疙瘩剛剛挨完嘴巴,六爺和溫大姐在那辨理都沒理他,忽然間老疙瘩那邊有聲音響起:“吾乃秦王駕前大將王翦副將,後轉世大明開國之人常氏遇春,今常立身為常家後人,有緣保範家城隍建功立業,其他人等休要阻攔,違命者當受家法。”六爺尋聲望去嚇了一跳,見老疙瘩陡然長了三尺,滿身金光,目光炯炯,心下明白這是有靈附身。溫大姐護犢心切,才不管什麽前人轉世,正要上前理論,六爺卻看見大姐家那白狐現身,拚命扯住大姐的衣襟,大姐掙了幾下沒有掙脫,扭頭剛要發火,白狐道:“主家,少主已是神靈附身,俗話說天命不可違,既然上仙已經發話,咱們沒有不從的道理,逆天而行可是大災大難。”六爺心裏樂了,這白狐果然修行的不錯,懂天機明事理,這些話可句句在理,不是我範六有心坑害孩子,這褃節上都趕在一起了,參與其中的人都是命數,誰也退不了。
有人替六爺出頭,六爺也就不再言語,那溫大姐聽完白狐的話隻覺得天旋地轉,竟然昏了過去。白狐扶住大姐,發出聲怪叫,又出現了幾隻老鼠抬著頂小轎停在大殿門口,六爺看著新奇,這不是老鼠嫁女的排場嗎,白狐攙扶大姐上了轎子,又對六爺道了個萬福,嗬斥著幾隻老鼠下崗走了。六爺見黎明將至也不相送,對著老疙瘩法身深施一禮:“多謝上仙成全,範有賢這裏謝過。”那法身並不領情:“自己家的事與爾無關,你且行事去吧。”六爺拱手再謝,轉身跪於蒲團之上,手中燃香三支,舉香禱告拜了三拜,又起身插香於香爐,再次跪倒磕了三個長頭,心中默念:“有求十殿閻羅薛王爺現身,奴才範有賢大難臨頭望王爺搭救。”
伏在地下半晌,屋裏暗黑無邊,想必老疙瘩法身走了,六爺也沒空細看,心合計閻王爺也該現身相見了,剛要抬頭瞧瞧,卻聽見有一聲音道:“眼瞅著雞鳴五鼓,這時晚孤王都要下去休息了你喊我做甚?”喲,閻王爺來了,隨著聲音響起殿內大亮,六爺趕緊再次磕頭口念奴才該死,擾了閻王爺的清閑。薛王爺沒有怪罪:“奉天城隍,何難之有?”六爺不敢抬頭,伏地道:“今天有凡間生靈千條性命困與外族之手,奴才不知還罷,現已得知不敢不救,如若不救必喪倭寇之手,奴才此前發泓源願救三千蒼生,今偶得鍥機望王爺成全。”薛閻王沉思了片刻,言道:“人在何處?”六爺道:“吉林境內深山之中。”薛閻王說了聲判官何在,身邊顯現了一紅衣判官跟閻王見禮:“給我查查,這些人有多少陽壽已盡命數該絕。”判官掐指念動咒語命當地城隍土地核查,不一會向薛閻王報到:“回稟大王,此中有七人必亡,壽祿盡了。”薛閻王轉頭說道:“奉天城隍,你想怎麽個救法。”六爺一聽有門連忙道:“奴才想借陰兵一用。”薛閻王咦了一聲:“你有何法力統領冥卒,又是何人指使?”六爺一聽話茬不對,敢情這陰兵不是誰都能借,還得有法力統領:“大王莫怪,現有奉天城隍地馬常立身攜帶有虎賁令牌一塊,奴才以為此人可代臣統領。”
薛閻王一聽也麵露驚奇:

“拿來我看。”六爺忙回身讓老疙瘩解下令牌交給判官,判官又遞給閻王,奇的是老疙瘩居然沒有害怕,像沒事人兒似的站那瞧熱鬧,也不下跪也不驚慌。薛閻王看了看令牌又瞧了瞧老疙瘩,笑了一聲,這聲笑平常人聽了都得背過氣去,太瘮人了:“本王知爾大秦之時便為悍將,如今修得了法身下界磨煉,按理說這塊令牌乃當年地府贈與始皇帝入葬之時護駕所用,孤也不問爾如何獲得,既是始皇帝相托這兵孤借與便是。”哎呦,這令牌麵子大呀,薛閻王買帳,六爺喜不自禁,回頭想讓老疙瘩趕緊謝恩,那老疙瘩卻麵無表情,也不下跪也不謝恩,說了句:“果報而已。”這句話把六爺嚇的要尿,哪有這麽跟閻王爺說話的,你這是跟閻王挨肩膀稱弟兄,不要命了你。
判官低頭肅立,閻王爺轉頭對判官笑了笑:“瞧瞧,架子大了去了。”判官苦笑:“您還真沒轍。”閻王爺好像心情大好:“罷罷罷,幾十世的恩怨這算是了了,大造化,奉天城隍範,我來問你,你要借兵多少?”六爺一聽該自己了,立馬答道:“敵軍一萬,火器精良,奴才料想以五敵一,借兵五萬。”薛閻王笑了,旁邊的判官也笑了,六爺看著二位不知道哪句話說的不對,怔在那裏。判官道:“冥府發兵十萬起數,五萬冥兵沒地兒給你找去。”嘿嘿,這敢情好啊,還給多搭五萬,六爺倒地磕頭謝恩:“謝閻王爺憐惜凡世眾生,有十萬冥兵奴才必可大獲全勝。”薛閻王點點頭:“孤王累了,餘下之事判官講與爾聽,此去冥兵必有傷亡,這帳怎麽個算法你問判官好了。”言罷又對老疙瘩笑了笑:“還是那付混世的樣子,再磨煉千把年吧。”說完哈哈大笑隱身走了。閻王爺走後判官將具體交接之法跟六爺講了一遍,六爺愚笨,總怕記不清楚壞了大事,到最後判官心煩直接道:“你隻需記得一句咒語,當用之時念上三遍,剩下的事那位替你理了。”邊說邊朝老疙瘩那邊努努嘴,聽判官這麽說六爺放心,謝過了判官,判官走了。
判官剛走殿外雞鳴,天漸漸亮了,這一宿折騰的眼幹腿乏,二人出了大殿回東廂房休息,六爺瞧著老疙瘩想問問剛才他怎麽回事,老疙瘩卻不理他躺下就睡,六爺也是困的不行跟著睡了。日上三杆,六爺睡的不實,忽聽見外屋廚房有聲響動,跳起身來看老疙瘩摟著畫筒在睡,這才放下心來穿上鞋子挑簾來在外屋,定睛一看不是別人卻是溫大姐在灶上做飯,六爺心裏有愧忙拱手言道:“在下有難大姐舍身相救範有賢來日必報。”溫大姐頭也不抬淡淡道:“把人帶回來就行了。”
吃罷溫大姐做的早飯,六爺二人起身回奔奉天聚雅軒,得把身上的畫交代了,臨走時溫大姐掏出一顆丹丸交與老疙瘩,讓他做戰之時含於舌下,六爺忽然明白那是白狐所煉的狐丹,頗有法力,那白狐護主連命都不要了,看來這事足夠凶險。辭別溫大姐到了聚雅軒,把字畫拿出來交給馮令二位一看,兩人先驚後愕,都說這兩樣仿製不難,難的是那些過手人的印章,短時間是作不出來。六爺心說這印章又有何難,照刻就是,令先生說這些印章曆經幾代,印料不同,硬度不同,印出的顏色清晰程度也不同,雖說字體易仿,可按下去力道大小各有不同,輕了重了都是麻煩,一方印錯滿盤皆輸,爺,以後您可得心疼咱們別拿這玩意考咱們手藝了。
六爺聞聽也覺得慚愧,自己哪知道這裏還有這多門道,隻以為畫麵簡單就是容易,再問二位要是不行再換二幅回來,令先生笑道那不是打咱們手藝人的臉嗎,你拿單進來就得取雙出去,要是調換再作那這塊招牌就算砸了。
六爺老疙瘩交完畫作已是晌午,連趟的坐火車回歸新京,到了家已是半夜,眾人見此二人回來的迅速都很高興,六爺也不細說經過,隻問趙安被困哪座山上,趙安一報山名六爺暗叫不好,是那座曠古 神山。

[ 打印 ]
閱讀 ()評論 (0)
評論
目前還沒有任何評論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