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上第一件事是在衛生間裏點上一支煙,再打開手機去搜狐看看假新聞,反向思維一下,如果沒有什麽驚心動魄的再去凱迪看看有沒有較真的新聞,結果我也分不清哪些是真的且不振奮,庸庸碌碌的一天就此正式開始。
我的政委去美洲了,拍照給我看那些我向往的建築,除了瘋狂的妒忌我還能做些什麽。領導出國考察,我們群眾更應該把工作抓起來,是吧。
我盡量讓自己興奮些,帶著莫名的喜悅來繼續講述這件事,實際上一點都不興奮,過程結束了,結果也顯得毫無意義。有了朱總的指示,我們三方坐下來談判,實際上是我和吳老板在談判,開發商不會有任何損失,開發商的目的是必須解決此事,煩我是煩到家了。
老吳堅持沒錢,我把賠償額度從20萬降到了10萬,他們還是覺得多,而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多,心裏的底線是必須大於5萬。我的理由很簡單,我所要的賠償是為了擬補賣房時的損失,就是說虧多少他們要補給我多少,具體能虧多少我也不知道。第一次談判失敗,老吳沒錢賠償我,老賈和老鄒也假惺惺的表示無奈,大家就散了。
我知道他沒錢賠給我,換做我,我也沒錢賠,但這不要緊,我還有點錢。過了幾天我再次打電話給老賈要求再談一次,老賈同意了,三方又坐在一起,這次我的訴求是盡早離開那幢充滿黴菌氣息的住宅,既然沒錢賠償給我,那我可以買你一套先搬出來再說。很顯然他們都沒想到我有這樣的提議,開發商一方馬上表示讚成,也直接挑明老吳可以把抵押房賣給我,這樣既解決了問題又可以拿回抵押金,這是件很劃算的交易。
老吳開始盤算這筆交易是否劃得來,當時房價已經開始上漲,幾個月前一套50平米的房子才賣到14萬,現在已經賣到20萬,我給老吳出價8萬,開發商覺得這價合理,老吳也覺得可行,因為他自己拿不回這套房用於兌現,所以他開始嘟囔不公平,造成房屋質量問題也不是他自己的錯,讓他自己賠償這就是欺負人。老賈那方也是明白人,看老吳不再拒絕賠償知道這事有門,於是開始威脅,老賈的意思是這事朱總已經決定由建築商賠償,老吳要是不賠那麽質保金拿不走,不如少賠幾個錢把質保金先拿出去以免夜長夢多。
看樣老吳屈服了,他還了價,10萬,我假裝很吃虧的樣子糾結了一會,勉強同意了,這樣一來我和老吳商定三天後去集團財務辦手續。老吳開著他那輛破舊的鬆花江微型麵包車走了,老賈和老鄒很滿意,這件事總算有人接棒,還誇獎我這辦法很好,我知道他們的興奮點來自於再也不會看到我。三天後我和老吳在集團大門口見了麵,這次他帶著媳婦一起來的,老吳看起來很老實,可他這媳婦有些麻煩,見了麵就開始抱怨這事不公平,頗有反悔的意思,我也不搭理她,跟老吳直奔集團財務處。
這集團財務處挺有意思,有點像銀行的營業廳,有很多窗口,老吳去了一個有人的窗口拿出一個什麽手續遞了進去,據說要在這把大發票換出來,有個這個才能去辦房證。他在窗口和裏麵的辦事員講了半天,最後悻悻的拿著手續走了出來,這事又卡住了,想從集團轉移資產出去得有財務總監的簽字,財務總監?這又是什麽人。老吳兩口子有點幸災樂禍,對我說這事辦不了,沒有財務總監的簽字誰都沒辦法,他不會去找財務總監,沒空,就算有空也不見得能通過,因為那人對建築商很苛刻,根本辦不成。
九拜都拜完了,還能差這一哆嗦,我說這事我去辦,辦好了打電話給他,老吳兩口子歡天喜地的走了。我站那琢磨好久,不知道是先去找財務總監還是去找朱總或者老賈,最終決定直接麵對這位財務總監,先走上一個回合看看結果。這大集團真是奇怪,滿走廊看不到一個人,連個保潔工都沒有,哪個房間是財務總監的辦公室也沒有標注,我站在走廊裏等了近一小時才遇到一個年輕人,這才問清楚,有人也許會問為什麽不到處打聽打聽,這種事要低調,靜悄悄的辦,避免引起關注,如果有人關注這事那麽老總們就很難辦,向一個業主屈服是件很沒麵子的事,這就是現實。
我擰了下辦公室的門,沒鎖,說明屋裏有人,於是敲敲門開門就進去了。巨大的辦公桌後麵坐著一個戴眼鏡的中年婦女,這讓我沒有想到,準備好的台詞好像用不上了,女人最難對付。這女人看著我也愣了一下,問我有什麽事,我沒客氣直接坐到她桌子對麵的椅子上,把自己的事跟她大致講了一遍,並請求她簽字授權,沒想到,這女人急了,近乎咆哮到誰讓你到我這裏來的,你有什麽權利進我辦公室,她這狀態把我造一愣,怎麽了這是,急什麽呀。我說這事朱總,賈主任都知道,而且全都同意,現在隻需要財務總監給財務處一個授權就行了,希望領導幫忙行個方便。我那年四十歲,這女人也就五十幾歲,說話還是江浙口音,沒準是朱總帶來的,這麽點事你嚷什麽呀,這女人聲調越來越高,居然讓我滾出去。
我沒有和女人吵架的經驗,因為我一直覺得女人是用來愛的,傷害女人有損紳士風度,既然他讓我滾,那我就滾好了,但我臨走的時候留了一句話:明天我還來。真是奇怪,我哪做錯了惹得她大發雷霆,也許是事先沒有領導知會她讓她覺得很沒麵子,或者是我英俊的麵孔不符合她的審美,總之我昂首挺胸的滾出了她的辦公室。回到家裏琢磨該怎麽辦,再去的話該說些什麽,還沒想好台詞老賈來電話了,問我誰讓我去財務總監那的,我說老吳說得她授權才行,老賈說我剛走這總監就給老賈打電話發脾氣,說再也不想看到我,哈哈,我就那麽遭人煩?雖然遭人煩但也有好消息,這位總監女士已經授權了這事,老賈給我打電話就是通知我不要再去財務總監辦公室惹事了。
看看,長的煩人也有優勢,某些人為你辦事隻是為了不要再見到你,後來我想那天可能是我對這位管理上百億資產的女總監太不恭了,居然不請自來大大方方的坐她對麵近乎強迫她做某件事,話說回來也甭跟我裝領導,省長我也見過,你有多大能耐跟我沒有關係,我隻要你給個授權,你不給咱就軲轆起來看。本事件到此就算塵埃落定,我打電話給老吳約第二天去集團拿大發票,老吳很驚訝,問我找誰辦的事能這麽快就解押,我是沒精力給他講這麽丟人的事,直接告訴他找省長了,老吳說了句牛逼就掛了電話。
我沒跟老吳一起去集團解押,他說近幾天就去,因為現在還在一個工地施工沒空,又等了幾天老吳給我打電話告訴我找個地方交接,於是約定了一個大家都熟知的銀行,老吳開著他那輛破舊的微型車和他老婆一起到了,他老婆可真是個狠角色,居然有反悔的念頭,而老吳明顯是個守規矩的人願意履行承諾,最後再次談判又給他加了兩萬塊錢,他拿走了錢,我拿到了大發票和其它一些手續。
老吳和他老婆走了,這曆時三年的糾葛結束了,我站在銀行門前有種莫名的失落,所有的成就感在拿到發票的那一瞬灰飛煙滅。回到家裏把發票和手續給了我媽,告訴她去辦房證吧,我已經從物業那拿到了鑰匙,我媽有點不信,跟我去看了眼房子,什麽都沒說。這房子對於她來說沒什麽意義,直到今天我們家也沒人在那裏住過,租客倒是送走了一撥又一撥,鑒於當下的形勢我準備把它賣了,它是我的戰利品嗎?我覺得不是,它隻是我最無聊時的消遣產物。
我在那房子裏準備裝修的時候,有夥人看隔壁的房子,看樣是準兒媳婦帶著未來婆婆,那準兒媳婦是售樓處的員工正在跟未來婆婆炫耀自己買的房子每平米便宜了五百,單價3500/平米。我最恨把自己的榮譽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的人,這夥人溜達到了我這間,看進戶門沒關就進來看看,那準兒媳婦居然問我多少錢買的這房,我一報價她的榮譽就到手了。我這也是榮譽之戰,憑啥你踩著我榮華富貴,我裝出一副很失敗的樣子說:“2400元/平米,買貴了。”那婆婆有點發呆,準兒媳傻了,隻說了一句:你牛。我想這婆婆一定會懷疑準兒媳買房吃了回扣。偉大的2017年。
熱鬧完了,我給大家講講怎麽解決室內牆壁滋生黴菌,首先產生黴菌的原因是保溫不好,窗戶漏風,冷氣和室內的熱氣相遇形成水珠,水珠在牆壁上懸掛,在溫暖的氣溫環境下黴菌就滋生了。
解決辦法:首先開春的時候打開窗戶通風,用小鐵鏟把有黴菌的那麵牆上的牆皮全鏟下來,如果有噴燈最好把裸露的牆壁火燒一遍,然後就這樣晾著直到秋天。同時要把塑鋼窗都換了,換成最好的材料,玻璃要三層的,我那時換的是LG塑鋼,現在好像斷橋鋁的最好。如果樓層不是特別高,最好做外牆保溫,這樣能把室溫提高3度,效果很好。不要指望開發商給你維修到滿意,也不要為難物業動用維修基金,在這個社會除了靠自己還能找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