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

回憶過去的點點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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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徐大院(27)

(2018-07-17 09:06:21) 下一個

中學有流氓,中學真的有流氓。

要說流氓我不陌生,我出生那地兒就是流氓窩子,去掃聽掃聽老北市場是什麽所在,流氓集散地,我這出汙泥而不走的人少見都。
要不是有老徐大院攔著我,那我肯定是著名的流氓,名人故居的牌子上寫的啥名頭就不一定了。我初二14歲那年搬離老徐大院,而我那些親生的小學同學大多留在了附近的中學,我這人特不念舊,就算分開三分鍾我可能就不認識你,所以你得與我保持聯絡我還未必搭這茬,從鍋爐專業的角度來講我這屬於給臉不要臉,反正我豁出去不要臉了,別擾我清淨就成。
參加工作後的某年,那年哥哥我紅啊,什麽摩托車,大哥大,BP機咱全有,皮帶是金利來的,T恤是啄木鳥的,牛仔褲是蘋果的,鞋是阿迪達斯的,都不知道怎麽嘚瑟了,有人問了,現在您幹嘛呢?就不愛回答讀者提問,杵肺管子,我那啥...我在國企,那個,監控中心夜班熬退休,親民的叫法是打更,再問我怎麽淪落如此,後文書有交待。咱就說那年,那年流行吃燒烤,老北市群眾電影院對麵有新疆人賣羊肉串,味道好,個又大,還便宜,5毛一串,至於是不是羊肉我吃不出來,我隻對肉醬有研究。說那天晚上哥幾個嘚瑟,有個朋友開著單位公安牌照的奧迪100去老北市吃羊肉串,好像是我們打麻將打散了宵夜,新疆人對麵的馬路上全是大排檔,燒烤類,光吃羊肉串也沒意思就坐到燒烤攤上點些吃的配羊肉串下酒。
那小老板忙前忙後,也是天黑借著路燈看不清人,待點的東西上全了要先算賬怕人多跑單,我定眼一瞧,啊呀是我小學同學,叫劉紅革,二年級的同學,跟我還賊好,後來也是斷了聯係,我不是到處取經嘛。他也看出了我,隻是互相叫了下名字,好像還挺尷尬,這哥們不一般,小學就是小流氓,哥哥大流氓,放學跟他一起回家沒人敢劫道。這是1993年的事,估計這哥們堅持賣燒烤現在應該是個土豪了,如果沒被槍斃。
說吃東西遇同學特逗,有一年我跟倆哥們去一小市場裏吃餛飩,我這嘴就沒閑著時候,一旦發現我嘴閑著了,準是染了口蹄疫。正當我跟倆哥們湖天海地的扯,餛飩店老板娘叫我名字,嚇我一跳,我這名頭莫非都散播到餛飩界了?一看,是我五年級時的小學同學,這女生上學時就對我挺客氣,敬畏我,敬畏懂嗎?就是看見我就哆嗦,不是吳老二那種看誰都哆嗦。這一叫把我弄得還挺不好意思,我把人家名字忘了,直到後來有小學同學聚會我才叫出她名字,這女生大方,說啥不收我們錢,十幾年後她哥哥重病給捐了點算是還了這份情。
我上初二的時候搬走了,從那以後再看不到小學同學,連在車站都看不見。有個夏天我回姥姥家,和二表弟一起去北站前廣場踢球,正踢著遠處來了一幫半大小子,蹬著一輛自行車,有個好像首領的坐在車後貨架子上,大家圍成一圈閑聊。我們一不小心球就踢到那幫人那去了,這可好,有個小子把球踩在腳下不踢回來,壞了,這是幫不良少年,我得去與丫們作鬥爭。想好了對策,先叫大哥,後叫大叔,再不給我我就跟他回家,到了那小子麵前沒等我開口,坐車貨架子上那主開口了,喊我名字,我一瞧,喲~丁俊青,哈哈,老同學發話把球還我了,我也不會寒暄點點頭走了。後來聚會聽大家的口氣這同學在北市場有一號,人家不叫小丁,叫小青。
流氓嚇不倒我,沒上學前咱那胡同裏就都是流氓,今天這個砍人了,明天那個被砍了,一會這個進去了,一會那個放出來了,尤其有一戶家裏是雙胞胎,我都分不清不在獄中這個是老幾。有個舅舅,我六歲時候我媽就說這舅舅是個流氓,他還特稀罕我,一看見我就笑容可掬的喊我名字,每次都是趿拉雙布鞋,一走三晃,北市場老流氓。鑒於對流氓的認識我根本就不怕,反正別惹我,惹我咱就幹,輸贏不說,必須交手顯示我的義憤。初中時咱班有個同學,也不算流氓,他哥哥是原來這校的著名混混所以他也挺牛,每天放學跟我一起坐車回家,關係挺好,我寒假還去他家玩,他爸爸是個日本語翻譯,家裏好多日本卡通畫,外星飛船什麽的,可以拿彩筆塗上顏色,我都沒見過。這哥們和我倒不是耍流氓,就是討厭,不知道他怎麽練的,能用嘴彈出唾沫,逮誰彈誰,多髒啊。有天中午,他就到我麵前彈,我躲了幾次他還彈,我就急了,他看我急了臉上掛不住了就跟我叫號是不是想動手,我這血液裏流著共產黨員的氣質能慣他毛病?上去就打,您想想初一學生,等同於現在六年級,飯都吃不飽,結果,也沒啥結果,反正後來他不惹我了,放學也不跟我一起走了。但這人還真管用,他認識當時在校初三的幾個小混混,有時放學一起坐車回家,到我高中的時候還在這所學校,有次就跟初中的打起來了,初中的就把原來初中那幾個著名混混裏的其中一個喊來了,那小子叫四丫頭,長的有點像那個金城武,過來就把我們圍了,挨個問有沒有參加打架,問到我這我一想要吃虧,就趕緊提了他當年同夥的名字,那四丫頭說:你提我兒子幹嘛。然後告訴身邊的打手不要動我,結果我的其他戰友......那個慘啊。

初中我班也有男女流氓,應該叫小混混,就是不愛學習愛打架,敢情我學校那邊也是流氓聚集地,瞧我這命一生與流氓為伍。流氓的含義是不欺負本班同學,我們也不怕他們,還是年紀小也不會成天出去打架,那女流氓厲害,初中就跟社會上的人搞對象,據說男朋友是社會上一大哥,現在想想那大哥就是高中畢業生吧。這姐姐好看,大個,白白淨淨,瓜子臉,雙眼皮,而且在班裏從來不調皮搗蛋,也不欺負別人,根本看不出來與社會上有聯係,人還特隨和,總跟我們開玩笑。
還有個女生也是混混,獨生女,那時後獨生的特別少,家裏慣的不像樣,她總看那大姐不服,常常挑釁。那大姐也不搭理她,女生之間的事就是玄妙,有次兩人不知道為什麽就吵起來了,那大姐態度平靜隻留句話讓對方等著,那獨生女當然不服,滿教室的叫囂,我們也不知道因為什麽,兩人也沒動手咱們也懶得看。哪曾想第二天下午,第三節自習課老師不在教室,忽然闖進三名妙齡少女,那個漂亮!記不住啥模樣了。喊了聲獨生女的名字,那獨生女一答應,不由分說上去就打,最值得表揚的是獨生女同桌,第一時間站起走開讓出位置,這個打呀,好像頭發都拽掉了,眼鏡也打飛了,那大姐就坐後排一聲不吭靜靜的看。姐幾個打夠了放了句話:再牛逼還打。
我當時就想啊,要是從這三個裏選一個做女朋友,以後是不是就沒人敢欺負我了。再說男生那哥倆,一個就是我說的班裏最帥那個,大個,長的白,小眼睛,也像韓國明星,另一個矮個腦袋挺大,美術課代表,字和畫都不錯,這貨有時搶我們課外書和零錢,不太地道。兩人可能是為班裏老大地位爭起來了,都到初三年級了,誰還有心扯這些,天天被老師追著屁股後頭做題,這哥倆也不愛學習,有天矛盾激發了。那時候挺有意思,對打不算厲害,得社會上有人,美術課代表就找了幾個其它學校的人來教訓這高大帥,那是冬天,班級有掃雪分擔區,下午剛掃完雪回教室自習,忽然門口出現了幾個壞蛋,探頭探腦,有一個就喊了一聲高大帥的名字問是不是在這班。高大帥不搭茬吧掉價,搭茬吧就得挨打,要不說人家是個英雄,那腦子靈,換我我肯定站起來喊向我開炮,我多二。高大帥也不搭茬,從堆在教室後麵的鐵鍬裏拽出一把,向教室門口走去,等那幾個小子反應過來高大帥已然到了門口,掄起鐵鍬就劈,那幾個人立刻散開,他就衝出去,從二樓的護欄直接跳到了一樓跑了。那幾個人看目標跑了也很掃興,咱那美術課代表這才站起來出去善後。傻子也明白呀,人是他找的,我們就很期待接下來的情節,第二天早自習,高大帥沒來,我們都在自己座位上準備上課,還差大概十幾分鍾響鈴的時候高大帥出現了,他站在教室最前麵,就那麽靜靜的站著大概有三分鍾,我還以為他醞釀罵街呢,要不說我就當不了軍政府首腦,思維特文藝。過了三分鍾,高大帥直接撲向美術科代表座位處,跳上桌子開始踢他,嗬!那腳頭,都不遜於五大聯賽,美術科代表同坐也是秉承本班傳統,趕緊閃開位置給好人騰空,這個踢呀,腦袋都腫了,踢完不解恨,又跳下桌子拳擊。
美術課代表隻有抱著腦袋任人宰割,我們都很高興,那小子特討厭,我在包的書皮上貼的自己畫的鐵壁阿童木,茶水博士,還有其他卡通人物,他覺得我畫的比他好,趁我不在把我書皮撕了。打!打的好。直到班主任進來才算住手,把我們班主任嚇壞了,先去查看被打的傷勢,打人的就站一旁看著,哈哈,想想都樂,打就打了能咋地,找家長唄。我要是有那個頭我也打,找家長唄,反正我第二職業是被找家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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