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

回憶過去的點點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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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範城隍(29)

(2018-07-13 06:00:10) 下一個

說六爺終於正式有了神界認可,前麵種種不解種種疑惑都了了,而且溫大姐又給解說了一番,六爺頓時信心百倍隻不過不知道從何開始才能一顯身手。溫大姐說這都是水到渠成的事,用得著你就開始了。

六爺晃著膀子從溫大姐家出來,站在大門口不知道該去哪,立了良久才想起來該回城裏,明天上工,這又返回院子裏喊老疙瘩套車送他,途中忽然想起來譚公公,就讓老疙瘩先送他去皇城。
到了懷遠門口那還是那倆巡警站崗,一看是六爺也不阻攔笑吟吟的目送六爺進去,到了宮門口那扇旁門輕扣了幾下,那門嘩的開來譚公公正侯在門口:“奴才見過主子,給主子請安。”老譚打了個謙,六爺趕忙閃進門去怕別人看見這麽張揚的禮節。走了會子進到老譚的臥房,六爺開口道:“老譚,我已是城隍地馬,即刻上任。”老譚又要施禮恭喜給六爺攔住了:“可那對珠子已物歸原主,沒了,你看這該如何是好?”老譚皺著眉,撇著嘴好像也沒什麽建議。六爺說:“這珠子進了大帥府就算我做了民國大總統也要不回來呀,那家人有槍有炮有人有錢,弄不過他。”老譚笑了:“主子,您是腳踏仙凡兩界的聖人,那對珠子雖是冥界重寶,但若是您有了用場我尋思還是有可能回來。”六爺心琢磨老譚也太會捧了,就我一跑腿的誰能給我麵子,一頭是機槍大炮,一頭是羅刹厲鬼,跟誰張嘴都得大嘴巴抽我。看來等老譚給自己指路是沒戲,直接問吧:“我說老譚啊,上次你給我劃的道斷了,往後怎麽辦,你還得給我說說。”老譚倒是不急,笑著說:“主子,人世間的事大多是命中注定,有因有果有緣有份,即然天給了你這份差事你盡力去辦就是,正可謂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啊。”
六爺暗恨當年阿媽為何追趕國師,惹出這麽一堆亂七八糟的的事,自己這官職也沒俸祿,就算我腳踩仙凡兩界可多少得給我踩出點現大洋活命呀,借錢沒人管欠債沒人管擔驚受怕沒人管,整個一三不管老大爺。越想越生氣,左右瞧瞧居然沒給上茶,這才臉上帶怒,一邊掏煙一邊道:“怎麽著,井都填死了。”老北京人重不明著表達不滿,罵人不帶髒字,拐著彎的講話,給他們當奴才智力稍微不夠就有危險,輕則家法伺候,重則下獄砍頭。老譚那是久經風雨的人一聽這話知道怠慢了:“奴才該死,主子贖罪,這就去這就去。”老譚退出去泡茶,六爺也跟著站起來活動活動,老譚在前麵就走進了灶間,六爺也溜達著走了進去。
一進灶間看見大大的灶台之上貼著幅畫,畫上是灶王爺,也就是灶神。皇室的寢宮裏也有灶台,那灶台是留著冬天燒火取暖的,平時不用,老譚住這間也許就是過去的禦膳房,好多大大的灶台。看到灶王爺六爺來神了,張嘴問道:“老譚,你說這灶王爺跟土地比誰官職大些?”老譚一邊往灶坑裏添劈柴一邊答道:“主子,這兩位神仙司職不同,沒法兒比較。”六爺主要是想從老譚嘴裏聽到誇自己比這倆神仙強,可老譚不往這上麵嘮有點少興,又問:“我說老譚,你怎麽能看見土地?”他想起來在鳳凰樓上土地現身老譚居然也看見了,老譚站起身看著爐火熊熊:“主子,奴才這把年紀已然可屬精靈,就是老話說的成了精,那黑白無常我都見過好幾回,每次陽壽到了都來鎖我,因奴才有天職在身故此灶神和土地就要出來說明阻攔以求苟延,次數多了也就熟了,況二位神仙留有神咒遇險可喚,那天土地到此奴才不知是何人呼喚,便沒有招呼與他。”
哎呦喂,小看老譚了,可以呀,凡間就這倆有權有勢的他都認識,六爺大笑:“想不到譚公公也是腳踏仙凡兩界,修為了得修為了得。”老譚也苦笑道:“主子莫笑,奴才哪來的修為,皆因主子這樁大事成就奴才的造化多費了幾天糧食。”
水開了,茶爺泡上了,六爺品著茶水思慮這珠子要是弄不回來還能找誰幫幫忙。老譚到沒有太悲觀憂慮:“主子,塵歸塵土歸土,冥界的東西陽間留不住,回歸是早晚的事,況且為冥界辦了這等大事還有回報,主子的前程運勢都會改變,奴才以為隻要主子安心辦差力盡所能定可成就大事。”六爺也琢磨有了定數的事就差不了,成事隻是一早一晚的事,也就不再問了。
喝完一杯茶,已經是傍晚天降小雪,六爺忙起身告辭。出了皇宮大門又想起件事,回頭問老譚:“我若有事喚你,可否命土地,灶神轉稟?”老譚說:“好像不行,你又不是神仙,哪可以差遣這二位,但我要是有事倒是可以祈求二位轉告給主子。”六爺這就琢磨不明白:“那我祈求這二位轉告你怎麽就不行?”老譚道:“主子你是凡身辦神差,必事事親躬,積夠了功德才能兌現宏願。”六爺嘟囔著:我能有什麽宏願。滿心不樂意的走了。
出了懷遠門,巡警都下班了,叫輛洋車奔北大營街。道可真遠,車夫跑的滿頭冒白氣,看著車夫的背影想起了爾昆,六爺眼淚就流了下來,心中暗想等自己有了些道行跟地府的鬼差言語一聲,讓爾昆少遭點罪,投個好人家也算沒白相識一場,轉念又琢磨爾昆到底埋在了哪。

到了貨場上了二樓找到自己那間臥室,鋪的蓋的水杯茶碗等日常用品一應俱全,六爺還沒吃飯腹中饑餓就下樓到後麵小飯堂找吃的,這每天包三餐還一頓沒吃過,推門進去看見小王和小李也在,跟二位打了招呼就坐在一張桌子上等開飯。那小王小李也不愛說話,目光相遇時也隻是點點頭報以微笑,沒有侃大山吹吹牛的願望,這讓六爺很悶,好在那小個子廚娘很快就把吃的端了上來。
六爺一看這夥食差點把桌子掀咯。一大盤子飯團,三碗醬湯,幾碟子鹹菜,最能顯得是肉的是一盤子生魚片,那倆小子跟六爺點點頭就開吃,可真是飯團子不要錢,倆小子半分鍾一個頃刻間半盤子就下去了,六爺看看這盤瞅瞅那碗,這誰能吃下去呀,不給七個碟子八個碗,一涼三熱一壺酒那得有啊,這他媽是人吃的嗎?扭頭看看那廚娘,這娘們正微笑著看著六爺等他的誇讚,但看六爺沒吃好像還得再等待一會兒。六爺指著飯桌:“肉呢?有肉嗎?酒!酒呢?”那日本娘們搖著頭一聲都不坑,旁邊這倆小子驚訝的看著六爺,好像在說你是不是瘋了。
六爺起身往外走,到也沒人攔他,愛吃不吃,要飯還嫌餿,免費的還挑揀真是不識抬舉。出了院門沿街道往北走,這鬼地方地廣人稀也沒多少人家,走了半天才看到有幾間亮著燈的房子,估摸應該有館子,於是緊走幾步。走著走著身邊就出來了一堵院牆,走出二百米了那院牆還沒有到頭,六爺這到是覺得奇了,又走了五百米才看到院牆向東折了過去,犄角那有個崗樓豎在院牆裏,崗樓裏燈光微弱,六爺心想這家的院子豪橫,搭著炮台的地兒裏麵定是奉天 巨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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