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海外生活 · 第一次到美國(之四)
大西洋賭城
離開大瀑布,導遊帶著我們趕往大西洋賭城。我們出來這麽多天,每天都是按時到達目的地。現在也記不清是什麽原因,那天到達大西洋賭城的賓館,已經是晚上九點了,等我們住進房間都差不多快十點鍾了。結果,錯過了每天晚上與女兒通話的時間。天下事就那麽巧,原來天天通話,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今天錯過了通話時間,就有事了。
當我們拿著導遊給的房卡,打開房門時,一股熱浪撲麵而來,我們在房裏到處找不著空調的開關,拿起電話,全是講的英語,找導遊,也不知道他住在哪一間。此時此刻,才深感會說英語是多麽重要!才體會到女兒每天通電話的必要性。抱著僥幸的心理,我拿著房間卡到總服務台,先向那位黑人小姐出示了房間卡,她很聰明,立即說:“OK!”然後,我用手勢表示很熱,她隻搖頭。我隻好找她要來筆和紙,畫一個人頭,頭上的汗珠往下滴。她真聰明啊!一連說了幾個“OK!”。我回到房間一會兒,就來了一位服務員,他走到窗戶邊,打開類似我國北方房間裏裝暖氣的盒子蓋,再擰開空調開關。房間很快就涼下來了。然後,他一再說:“sorry”,我們也反複說:“thanks”
新澤西州的大西洋城,是一處三麵環海的彈丸之地,按照中國的俗話說,就是一塊巴掌大的地方,竟然集中了十四、五家豪華大賭場,而且都是24小時營業。新的大型賭場還在興建中,博彩業成為新澤西州的支柱產業之一。
據導遊說,各家賭場在紐約為了爭奪各族裔市場,使出渾身解數,每家賭場都有專用豪華大巴往返紐約接送賭客,在被稱為華埠的曼哈頓中國城,在有第二華埠之稱的法拉盛,還有第三華埠的布祿倫八大道等華人聚居區,每天有多班接送賭客往返的豪華大巴,每輛車都坐滿賭客。上車時每人交往返車費10美元,車開到賭場門口下車時,發給每人42美元現金券,另有一張免費自助餐券。那張現金券算是贈送的一筆賭資,在賭場換成籌碼即可賭博了,等於是白吃白喝還倒找錢,許多人是樂此不疲,常有一些老華人幾乎天天去玩,來回乘坐的大巴上放電影錄像,玩到晚上再乘車返回,有的人是把贈券的錢輸光了就不玩了,或者從觀看別人玩中找樂,或者到外邊的木板步行街上散散步,或到海灘上曬曬太陽,或與一批賭友坐在一起聊天,餓了用免費餐券去享用自助餐,吃飽喝足再接著玩。賭場裏冬暖夏涼,舒適宜人,吃喝玩樂的各種設施齊全,那些已退休的老年人成為常客,一到了雙休日則增加許多人,往往是人滿為患。有來自大陸的華人賭客形容這些賭場是“老幹部活動中心”。
在賭場裏玩的不少是老年人,他們大概也像中國老年人說的,是來找樂兒的。我看有些外國老人坐在老虎機前,神情專注,兩眼瞪著顯示屏,一手拿杯可口可樂,一手不停地在鍵盤上按著。有的老人還有意思一些,他們用一根塑料繩把插在老虎機上的銀行信用卡拴在自己的褲帶上,也許是因為老虎機曾經“吃”過他們的“卡”吧!至於那些豪賭客和大玩家,另有專供他們玩的地方,有時趕上他們玩贏了,服務生送上一杯咖啡或可樂,常會甩出一枚千元籌碼的小費,可以兌換1000美元。這是曾經在這裏打過工的那兩位湖南同胞講的。
賭場裏的賭博方式千奇百怪,有很多是我們永遠也弄不明白的。就拿銀發族普遍願玩的老虎機來說吧,也是五花八門,有的是贏了一次性回利的,有的是回利後還可幸運中獎的。一次性玩的金額最低的有5美分,最高的有5美元的。那5美分的機器純粹是供老年人來找樂兒的,就像咱國內的老年人玩一毛錢輸贏的小麻將似的。
我們拿著賓館送給房客的20美元(隻要在他們那裏開房住宿,就送你20美元賭資)在賭場轉了一大圈,最後還是選擇玩老虎機,而且決定輸完就走。賭場裏的老虎機不用換籌碼,它直接“吃”美元,使用的是25美分一枚的硬幣,紙幣可以在機上換硬幣,難怪那些外國老人直接用銀行卡插在上麵玩呢。20美元在大西洋賭城過了一把癮,大概玩了個把小時。感覺它不能與中國的麻將同日而語,雖然“現代化”,但沒有什麽趣味。由中國麻將和美國老虎機而想到中美建交時的一個趣聞:傳說肩負美中建交重任的美國國務卿基辛格,從巴基斯坦避開新聞媒體視線,悄悄飛到北京見周總理,送給周總理的見麵禮是美國宇航員從月球上帶回的一抔土;周總理回贈給他的是象牙雕刻“嫦娥奔月”。都是“奔月”,其寓意不言自明!
我們的美東六日遊,從紐約出發,到大西洋賭城結束。回到瑞德(RIDER)大學女兒家中,拿出沿途照的相片,與女兒分享旅遊之樂。
再遊大西洋賭城
又一個雙休日的早上,我們一家三口從瑞德(RIDER)大學出發,再去大西洋賭城。因為美東旅遊回來,我們曾經對小女兒說,那天到大西洋賭城很晚,第二天也沒有好好看一下就離開了。再說,大西洋賭城雖然離瑞德(RIDER)大學不到兩小時的車程,可是我的小女兒在這裏學習生活三年多,卻沒有時間去玩。她是女孩,對此道沒有興趣,這是其一;其二是最主要的,她永遠記得出國前我們的囑咐,那留學用的三萬美金是我們的全部家當,你爸爸媽媽都是中學老師,隻有這麽多給你了。你到了美國如果遇到困難,不能靠洗盤子過日子,要靠你的大腦、你掌握的知識去賺美金。她非常懂事,學習非常用功,第一學期因為簽證的原因遲到了兩周,她利用休息時間補上了耽誤的課程,期末考試成績非常優秀,獲得了一筆豐厚的獎學金,後來每學期都拿到了獎學金。我們給她的錢一直存在銀行沒有動。難得她有興趣開車陪我們再去玩一玩。
前麵說過,大西洋賭城不大,就巴掌大塊地方,遊玩一天時間非常充裕。我們慢步在大西洋岸邊平坦的木板大道上。這是一條極具特色的步行街,地麵鋪的,據說是從非洲進口的優質木材,非常堅硬結實,大約有四車道寬,新刷過棕色的油漆,在太陽底下閃閃發亮,行走在上麵很有彈力。街的兩旁,一邊是一家挨著一家房屋造型各具特色的賭場,一邊是供遊客休息的椅子、亭子,賣冷飲、咖啡、熱狗的攤位,旅遊推車,遊泳換衣服的房子。遊客們三三兩兩,或坐著休息,或趕著去海邊,或慢慢地散著步。大西洋海水浴場就在眼前,萬米金沙灘長得看不到頭,光腳踩在細細的沙灘上,綿軟細潤,那感覺真舒服。
海灘上,有人躺在沙灘椅上看書,有人仰臥曬太陽,享受著日光浴。海水中,有人搏擊海浪,有人遊泳嬉戲,發出一陣陣的歡笑聲。成群的海鷗或在海麵上低空翱翔,或在海水中追逐覓食。還有人在潮漲潮退處躺在椅子上看書,海浪衝上來時淹過腳背,潮水退下時濕沙則浸潤腳底,那一份怡情真讓人羨慕!
為確保遊泳者的安全,海邊上隔不遠就有一個救生員觀察崗,每個崗哨旁邊有一條救生船。在海洋的深水區有救生快艇不斷巡遊,看這樣子,別說是來這裏玩的人會太平無事,即使有人想在這裏投海自殺都難獲成功。
我們三人在這富有特色的木板大道兩旁,選取各種背景,照了許多像。
既然到了賭城,當然要去賭場碰碰運氣。何況,博彩之心,古今中外,人皆有之。不是有哲人說過嗎?人生就是一場賭博,一切盡在希望中,一切又盡在未知中。我們中國還有一首通俗歌曲的歌詞:“我拿青春賭明天……”可見,這“賭”字本身並無罪過,如果非說它有“罪”,也都是那些歪嘴的和尚把經給念歪了,它便有了“罪”。2000年我在美國、2006年我在加拿大的賭場雖然是走馬觀花,但是,深深感受到,博彩業是一種文化,是一種特殊型態的娛樂大眾的文化。
西方這種特殊型態的娛樂大眾的博彩業,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初,在我國最大的經濟特區海南省曾經遍地開花,僅海口市,類似大西洋賭城那樣大的賭場就有六七家,分布在市中心的繁華地帶。國外賭場所有的賭博方式,這些賭場裏都有,就是沒有國外賭場的嚴格管理。比如說,國外賭場是嚴格禁止未成年人進入賭場的,海口那時的賭場還談不上管理,什麽人都可以自由進出。因此,很快就被取締。公開的賭場被取締了,地下的賭場至今還很活躍。當然,更多的中國人還是喜歡中國人自己的博彩方式——打麻將。可以毫不誇張地說,海口市乃至全國所有大中城市的所謂“茶藝館”,都是“麻將館”,而且全部更新換代成“自動麻將”。
比較東西方“博彩文化”,它們有許多共同點:
第一,它們都是老百姓喜聞樂見的娛樂方式之一。不必說西方賭場每天人滿為患,也不必說中國每天有多少人在打麻將,就說一個眾所周知的事實吧:世界上凡是有華人的地方,都可以聽到麻將聲聲!
第二,它們都有自己的遊戲規則,而且這些規則約定俗成、簡潔明了、便於操作。
第三,它們都具備滿足“賭徒” 賭博心理的激勵手段,讓參與者樂此不疲。
東西方“博彩文化”的不同點也是非常明顯的:
第一,西方賭場的所有賭博方式都是參與者的個人行為,與他人沒有關係,說白了,就是參與者在與賭場的老板賭;而東方特別是我們中國目前最流行的“打麻將”和“鬥地主”(三人玩撲克牌的一種方式),都是參與者與參與者賭,如果說在賭場玩的話,賭場的老板賺的是“服務費”。
第二,因為賭博方式不同,所以東方賭博的參與者不僅需要手氣和運氣,還需要更多的智慧。中國的“打麻將”和“鬥地主”雄辯地證明了偉人毛澤東的名言:“與人鬥,其樂無窮”!
第三,西方的“博彩文化”是受法律保護的,賭場的管理是規範而有序的;東方的“博彩文化”是民間自發的、法律禁而不止的,不是賭場的賭場管理既不規範也無序。
我進賭場的次數極有限,在美國去大西洋賭城兩次,在加拿大去溫莎賭城一次。每次進賭場自定上限為20元,輸完走人。我們這等工薪族進賭場,玩大錢咱輸不起,玩小錢還可以。有人說,大賭傷神,小賭怡情,這話很有道理。我進賭場就是花小錢找大樂兒,同時也比較一下東西方“博彩文化”,有了平和的心態,花錢又不多,輸贏都無所謂。而我在博彩的輸贏之間感悟了人生哲理,體味了人生樂趣。回顧自己這一生,每到關鍵時刻,不也如同上戰場、進賭場。人生戰場上的勝負在於一搏,搏擊決定著事業的成功與否;人生的名利場上,充滿風風雨雨,坎坎坷坷,這如同賭場上的輸輸贏贏,贏中有輸,輸中有贏,贏了也潛伏著輸,輸了也預示著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