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話人生(156)今天是我的生日
今天是我的生日,滿76歲。
早上醒來,就看到大女兒從加拿大發來的微信“祝爸爸生日快樂!”:下午,我與小女兒去澤西大華超市購物回來的路上,她說還要去Hoboken糕點店買一個生日蛋糕給我。我堅持不要蛋糕,說,天氣熱,我們還是去附近的美國Bjs買一個大西瓜吧!老伴在家準備發麵做鮮肉大包為我慶生。
晚上我們一家三口喝著小米粥、吃著鮮肉大包,快吃完時,女兒說,真該下一碗長壽麵給您吃的!我說,要什麽長壽麵,就這樣蠻好了,平平常常好得很!為了增加一點慶生的“儀式感”,小女兒與加拿大溫莎的大女兒視頻,讓小外孫女給外公唱了一首“祝外公生日快樂”之歌。
儀式感有了,小外孫女的歌聲,卻讓我想起了去年的今天,我在溫莎過生日時,就是小外孫女專門為我做了一個生日蛋糕,不論是外形,還是口感,都與糕點店的不相上下。要知道她才12歲不到啊!
她還特別喜歡照著網上的說明,編織自己與姐姐喜歡的色彩與樣式的衣服。她和她的姐姐從小就喜歡運動,遊泳、打高爾夫、騎馬等等,兩姐妹最愛的是花樣滑冰,勤學苦練,曾分別獲得過同年齡組的全市冠軍,後來還協助教練輔導年齡更小的孩子練習滑冰,賺得繼續學習滑冰的學費。
眼看著兩個外孫女健康快樂地成長,再看看國內中小學生的現狀,我們一家無不感歎當年我們的選擇非常正確!
追根溯源,還是要從我和老伴相識、相知、相愛,成家立業說起。
五十年啊!金婚之年,回首往事,感慨不已。
我們的大女兒出生在1972年,而我們夫妻則相識於初見的那一天。
永遠記得那一天,是1967年12月17日,我和老伴相識在武漢市水廠路中學報到的“迎新會”上。我們新教師依次做簡短的自我介紹,我環視未來的20位同事,15位是女生。她們做自我介紹時,我特別關注坐在我對麵的那一位漂亮的女生。“我叫聶靜儀,武漢一師語文班的,現在家住武昌水果湖……”
散會時,我高聲喊了一句:“哪位住在武昌呀?”
聶靜儀馬上回答:“我住武昌水果湖,有什麽事嗎?”
“沒事,找個同路的一起走啊!”
“好!”
問者有心,答者無意。有心無意之瞬間,相視一笑。
我們相識始於顏值的初見,留下了一見鍾情的美好印象。後來,我們在學校平凡的生活之中相知相愛。不知不覺,我們一起同路走到了今天!
我們的自由戀愛得到雙方家長的認可與支持。
1971年7月31日,我們在武漢市礄口區“革命委員會”領取了結婚證,於當年國慶節在水廠路中學舉行了結婚典禮。
洞房就在我們男老師住的三樓教師辦公室臨時改作的宿舍。婚床是學校配置的兩張單人床拚成的“雙人床”,還有一張辦公桌和兩把椅子。
隻有床單和被子是新婚購置的充滿喜慶的結婚用品。
不必說當年物質生活之匱乏,從那個年代過來的人都記憶猶新。
第二年,大女兒出生了,她還是幾個月大的時候,她的小叔叔和朋友,特地去鄉下釣了許多“喜頭魚”送來,熬的那個魚湯,特別香!我們第一次喂她喝魚湯。先用奶瓶喂她一點嚐嚐,我們兩人四眼盯著看,她竟然一口氣喝完了。於是,立即裝了滿滿一奶瓶,她竟然全喝了!我們當時好高興,沒想到樂極生悲!大約一個小時後,她居然大泄不止,噴射而出的竟然與她吸進去的魚湯顏色一樣!把我們夫妻倆嚇得不輕!急急忙忙到醫院看急診。我們被兒科醫生好好教訓了一頓,也學到了一點點育兒常識!
特別令我終生難忘的是她第一次喊爸爸,是那樣特別而又好聽:“大!大大!”。
女兒一聲“大大”,讓我忘了一年來為她健康成長付出的所有辛勞:她媽媽奶水不夠她吃,夜晚要起來為她熱牛奶;她能吃粥了,我變著花樣做雞蛋粥、瘦肉粥、時令青菜粥;她會吃飯了,不僅每餐要做可口的菜,還要做增加鈣質的骨頭湯。那時,我們這樣的低薪家庭沒有冰箱,隻能按每天的需要買一點。還記得,我每天去菜場找賣肉的學生家長,買兩毛錢的瘦肉。一周買兩根“筒子骨”,7分錢一斤,二三毛錢。
那時,沒有兒童玩具。聽說上海有兒童三輪車賣,我托一位在長航客輪上工作的家長,幫我賣回來了。三歲不到的她,視車如寶,第一次騎車後,就愛不釋手,每天都要騎車在學校籃球場上轉幾圈。
三歲時,送她上幼兒園。在老師的培養和訓練下,她特別擅長拍皮球,參加比賽得了第一名!榮獲了她人生的第一張獎狀。
我原本想從小培養她下圍棋,看看這張下棋的照片,小小右手中指在上,食指在下,有模有樣、標準的圍棋持子手勢,兩眼聚精會神,好像在思考,這顆子下在哪裏呢?
就在這時,她的妹妹於1975年春節來跟她作伴了。
當母女倆從醫院回家後,大女兒迫不及待地爬上床去親親她的妹妹。她每天從幼兒園回家,第一時間就是去親親小妹妹。
等小妹上幼兒園時,姐姐已經讀小學了。兩姐妹從小一起上同一個小學,放學結伴回家。
我們這一代,因為“文革”耽誤了十年,“而立”之年未立,先成家了。一家四口,低薪生活,但朝夕相處,其樂也融融。
改革開放後,我非常幸運地被湖北省重點中學——華中師大一附中老校長袁福調回去,後來又執教人民教育出版社的實驗教材,建國以來改革步子最大的語文分編型《閱讀》和《寫作》試教本。
我們帶著兩個女兒,從自來水廠工人宿舍區的水廠路中學,搬到了全省最厲害的省重點中學校園,大女兒在那裏讀完高中,小女兒初中畢業後,我們一家又到了剛剛建省的中國大特區——海南省海口市。
我們一家,從武昌出發,越走離故鄉越遠,但是,也與兩個女兒的夢想越來越近了!
姐姐大學畢業後,回海南工作時,妹妹去大連東北財大讀書,大學畢業後赴美留學,碩士畢業留美工作。小妹不甘心與姐姐從此“參商兩曜鬥西東”,於2001年9月邀請姐姐來美國看一看,雖然兩姐妹在紐約見證了轟動世界的“911”恐怖事件,但是,沒有動搖她們相聚在北美的決心。在小妹的盡心盡力的幫助下,又趕上當時的好政策,姐姐和姐夫在不到三年時間,“技術移民”抵達加拿大溫莎市了。
姐妹情深,終於相聚在北美了。從溫莎過底特律河,去底特律機場乘飛機到紐約隻要一個半小時就到了。兩姐妹經常往返在底特律和紐約之間。在時代廣場、大都會博物館、中央公園、洛克菲勒溜冰場、自由塔、自由女神島都留下姐妹倆的倩影,小妹與姐姐一家的合影,還有小姨與兩個外甥女的靚麗照片都保存在家庭相冊中。
從此,她們開始了自由的幸福生活!
今天是我的生日,滿76歲,回望人生之路,在人生關鍵時刻,就是在正確的時間節點,選對了正確的大方向,雖有一些曲折,但還是比較順利達到了預設目標!人生要奮鬥,必須有明確的目標!“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啊!
今天是我的生日,滿76歲,正在人生旅途奔八的衝刺階段,我期待耄耋之年繼續中美兩邊跑,期頤之年再回故鄉和母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