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三道四（44）讓座

說三道四（44）讓座

剛剛在“紐約武漢人”微信群中看到揚子發在朋友圈的信息：“地鐵上竟然有人要我讓座。今天在比較擁擠的地鐵上好不容易等到一個老弱病殘的座位，舒服地坐了幾站。一位女性要我讓位給她帶來的一位老男人。我看了那男人，感覺年齡不大但看似不怎麽健康，我還是讓了座。”

紐約武漢人，這個群有近五十人，都是從武漢來紐約幫兒女帶孫子或外孫的老人群。在靠新澤西一邊的哈德森河畔，被稱為“水上公園”聚會時相識、相交，回到武漢後，偶爾也在一起聚會、聚餐。揚子不僅能歌善舞，而且文筆清新優美，為人謙和，是我們群裏活躍人物之一。

一看她的《讓座》，立即勾起我曾經遇到的“要我讓座”……

大約是2007年吧，在北京西客站，軟臥候車室。我走進候車室，環視周邊，居然客滿，唯有離洗手間不遠處有一空位。走近看了看，那空位旁邊的茶幾上放著一袋好像是水果的塑料袋，稍等一會，見沒有人來，就坐了下來。剛坐下一會，走來一對母女，那年輕女人開口就說：“你怎麽坐了我們的位子？”

本來，我看到那一袋水果時，就想到有人坐在這裏，也許去洗手間了，等他出來後就起來走人的。候車嘛，等的時間也沒有多長，坐不坐無所謂。沒有想到那位年輕女人出口就是一個“你”，還強調是“我們的位子”，實在感覺不那麽舒服。於是，就回了一句：

“這候車室好像沒有乘客可以擁有固定的位子吧？”

沒有想到，她的言詞更加不禮貌：

“我們的東西還放在旁邊，你沒看見嗎？再說我媽這麽大年紀，你必須馬上給她讓座！”

我仔細打量一下她的媽媽，大約五十多吧，於是就對她說：

“你媽有我年齡大嗎？”

此時，一位男士過來說：

“你占了我們的位子，還強詞奪理！你讓大家看看你，比我媽老嗎？”

原來是女婿來討好丈母娘了。他接著還來了一句：“北京的風氣就是你們這些低素質的人從外地來搞壞的！”

這就讓我忍無可忍了：“如果要比誰年齡大，馬上把身份證拿出來給大家看看就知道了。我今年62歲，你媽多老?再說素質問題，也不能說是北京人和外地人有什麽區別，我一聽你說話，就知道你是湖南人，也算是從外地來北京的吧？至於素質嘛，我也不想多說了！我這個低素質的年輕人就讓你媽來坐吧！”

常識告訴我，與不講理的人論理是愚蠢的，聰明的選擇就是遠離他們。

我猜測，那一對年輕男女可能是大學畢業後分配到北京工作的，也許是靠運氣，也許是靠男方有點小背景。且不去說它。

隻說說所謂素質問題。

作為文化人，必須有文化，必須懂得中華文化。這應該是基本素質吧。顯然，這對年輕人是不懂“孔孟之道”的。

孟子曰“挾泰山以超北海，語人曰：我不能。是誠不能也。為長者折枝，語人曰：我不能。是不為也非不能也。”

何為“長者”？我以為按傳統說法，就是孔子說的“知天命”之年以後的都可以稱之為“長者”。“為長者折枝“，說白了就是要尊重老人，且“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像我在北京西客站軟臥候車室遇到的情景，那一對男女尊重自己的老人，但做不到“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並不少見。現代中國社會，在城市公交車、地鐵上，年輕人給老人讓座更是少見了，而精致的利己者則隨處可遇。因此，我們這代人熟悉的雷鋒，也跟著我們的子女移民到美國了。

由“讓座”，我還想到了“讓路”。

所謂讓路，就是城市縱橫交錯的十字路口車輛與車輛，車輛與行人交匯時誰讓誰。有人說，不是有交通規則嗎？紅燈停、綠燈行，誰不懂？然而，就是這全球通行的普世規則，卻讓我們這些常行走在中美兩國之間的老人，感慨良多。

先說在國內吧。

現代科技已經非常先進了，武漢市所有十字路口紅綠燈標誌牌上，高清攝像頭都能即時記錄闖紅燈者的車牌號碼，並即時公開顯示，罰款單也隨後通知到車主。即使如此，仍然有人敢闖紅燈。也因此常有十字路口斑馬線上的行人被撞死或撞傷。記得媒體曾經報道過，海口濱海大道水產碼頭前，一輛公交車在斑馬線上撞飛正在過馬路的行人，造成2人當場死亡，3人受傷，1人重傷的重大交通事故。所以，老人在國內過馬路必須十分小心。

再說在美國。

我們在紐約，及紐約對麵的澤西市的十字路口，那紅綠燈與中國城市比，顯得非常老舊。然而，我們每每在十字路口，總是看到，坐在車裏的司機，不論是白人還是黑人，也不論是年輕人，還是年紀大或老人，隻要有行人站在路口，他們不僅減速，還伸起右手對行人由右向左慢慢擺動的手勢，指示行人先過馬路。如果看到像我們這樣七老八十的老人在路口，即使是車行綠燈亮了，他們也非常耐心地等候老人安全過了馬路才啟動車輛。

我們還在市郊沒有紅綠燈的十字路口，看到從四個方向來的車，自覺按照先來後到的順序有序通過路口。

美國是車輪上的國家，汽車普及率居全球首位。早在上世紀五十年代，普通工人家庭就擁有小汽車。中國是在改革開放之後，小汽車才逐步進入“先富起來的”家庭。因此，文明駕車也遠遠落後於美國。但願中國現在擁有小汽車的人早一點學會文明駕車，學會禮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