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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風雨 不負餘暉

(2022-06-18 19:34:29) 下一個

年輕時,我們激情滿懷,以為自己可以改變世界。從“廣闊天地”歸來,已是遍體鱗傷!中年時,我們重整旗鼓,以為自己尚有拚博的資本,但父母已老,兒女尚幼,沒有了太多的選擇!當我們拂去歲月塵埃,洗淨青春鉛華,摹然回首,已身在遲暮。這便是我們這一代人真實的人生寫照!

人生的風雨過後,天邊的餘暉格外柔和。人生終將會散場,但這一瞬間又如此安祥,如此美麗。

老子《道德經》:“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已。故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傾,音聲相和,前後相隨,恒也。” 古先賢明白:所謂美醜、善惡、長短、高下、前後都是在對比中顯現的,是相對的概念。

不知愁苦,談何甘甜。有風雨在前,方可見彩虹。

下鄉落戶苦嗎?確實苦,可我又覺其甜。

1967年底至1968年初,我和小彭、繁彬被關在附中的“學習班”,“學習班”的名字很好聽不是?要學習的就是每天請罪,“寫小楷”交代問題,隨時接受保衛組的審訊和批鬥。按他們的話,“就你們犯的那些事,送勞改都是輕的!”

如果政治上的高壓隻是觸及你的思想,那麽群眾專政的鐵拳,隨時會落到你的身上。一天晚上,我們被集中到保衛組的刑訊室,小彭已被五花大綁,跪在由兩個方櫈摞起來的四隻腳上。真不知道是如何跪上去的?當時心中充滿悲涼,全然沒有留意保衛組的人在說什麽。隻見汗水浸透了小彭的額頭、上身的短衫。最後昏厥過去摔下方櫈才算結束!

同學們陸續去了邊疆,我們仍然在"學習"。校革委的管製也逐漸鬆懈,小彭已從單間轉過來和我們一起住。令人心慰的是,已下鄉的同學朋友不斷來信給我們以鼓勵和支持。囹圄之中收到邊疆來信就像過節一樣,邊疆獨特的亞熱帶風光,邊疆少數民族的異國風情,景頗山民的熱情豪放,傣家老人無微不至的嗬護……象一陣陣春風吹綠了我們的心田。

瑞麗江

景頗山

當我們最終獲準下鄉落戶,親人朋友特地來保山接我們下瑞麗的時候。你說那是苦還是甜?

如果你知道小彭所受的委屈和苦難,你就能理解,為何小彭在邊疆一幹就是50年。他在景頗山擔任過生產小隊、大隊和公社的領導幹部。他把自己最好的歲月留在了景頗山。以他多年的農村基層工作經驗和學曆(他曾以德宏州第一名的成績考入雲南大學中文係幹部專修班,並以優異成績畢業。)在主管宣傳的德宏州州常委任上,以及在盈江縣委兼職過程中,都作出了積極貢獻。小彭的人生迭宕起伏,但都能淡然處之,這是一種胸襟,這是一種自信,更是他善良、正直和悲憫的情懷!

走過的人生已經如夢如煙,這裏特別要感謝上蒼賜給我們一個平靜安樂的晚年,幸福的晚年。畢淑敏說:“幸福其實是一種內心的穩定。……幸福其實是靈魂的成就。”我的心不再躁動,我要過的是一種喜悅的,不費力氣的生活。我也許會有一點寫作的衝動,為了自己的愉悅,寫一些不拘形式的東西,一些發自內心的東西,那也是隨心隨意隨性之作。何不讓我們在人生之秋,“眼睛映滿了星光,耳朵裝滿了音樂。” 伴隨夕陽的餘暉,直到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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