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頭鵝
天生蠢才必無用。俺生來愚鈍,認字加減都是人生之短。唯一的長處,大概便是呆蠢有餘了。
沒想到物以類聚,住在鴿溪的這對加拿大鵝,竟然跟俺一樣,也是不識數的。
小鵝孵出,這鵝媽費力建的巢也就荒棄了。
五月入夏,小島上雜草密生。我上島除草,順便也把雁巢收拾一下。沒想到,雁巢的底部,竟然壓著一枚鵝蛋。
這是鵝媽生的第一枚蛋。鵝媽繼續堆積巢穴時,這枚蛋被埋在了建築材料裏。好一個笨媽,把自己生的第一枚蛋竟然漏掉了。
遺落的鵝蛋壓在厚厚的雁巢之下,看似完好。我想,既然鵝媽笨,這笨媽生的蛋,估計也是笨蛋了。
鵝媽共生蛋六枚,看來也跟俺一樣,數來數去數不清。
說起計算,我自信要比鵝媽強一些。我有手指可數,如果數字大了,還有腳趾可掰。而大鵝沒手指,腳趾頭又是連在一起的。如果鵝媽想計數,估計挺困難。
我想既然這枚蛋沒有孵化,這笨蛋就算是鵝媽送我的。
我本想檢查一下鴨媽遺留的鴨巢,沒想到在鴨巢的門口,另一隻雌鴨竟築了新巢,而且正在孵蛋。
我小心把小島清理,避免驚動野鴨。這隻雌鴨何時開始孵卵我不得而知,隻是希望這隻野鴨不要學笨鵝,孵出的都是聰明鴨。
笨蛋在手,心有乾坤。我把鵝蛋磕開一看,竟然沒有壞,隻是蛋黃有點散。
笨人吃笨蛋。我趕忙去菜園揪了一把蒜薹,切巴切巴,與這笨蛋一起炒了。
我邊吃邊琢磨。爹笨笨一個,娘笨笨一窩。笨媽生笨蛋,這孵出的四隻小鵝,長大後,莫非也是些呆頭鵝?
其實,小鵝聰明也好,笨也罷。既然俺笨,這笨鵝一家入住鴿溪,也算是門戶相當,品味相投了。
我每次喂鵝,大鵝一家從不客氣。四娃跟著父母急急走來,看見地上的穀物埋頭便吃。
鵝媽常在一邊,邊吃便對小鵝嘟囔著什麽,像在鼓勵吃席,不吃白不吃,趕緊大快朵頤。
鵝娃名字難念又難記。我聽來聽去,也隻是勉強記下:
老大:特朗普莫嬌娃(Trumpmojova)
老二:普京痞野夫(Putinpejev)
老三:馬斯克多娃(Muskodova)
老四:三胖波波莎(Samponpoposa)
俺還聽鵝媽說起夭折的,沒福氣吃席的老五。名字好像叫什麽,辛瓦爾葉海婭(Sinwaryahya)。
出生當天雛雁
出生6天雛雁
出生11天雛雁
鵝娃倒是爭氣,天天在草坪除了吃就是睡,智力雖不知如何,但身形長得挺快。
鄰居 Jason 常站在露台看小鵝。看見我便說:“Bloody hell! The chicks seem growing every hour. (乖乖,這些小鵝崽好像每時每刻都在長。)”
的確如此。小鵝隨吃隨長,每天都有變化。
出生18天雛雁
出生25天雛雁
因為八月份就要學飛,在短短三四個月內,這個亞種(Branta Canadansis Maxima)的小鵝,體重要增加8到10斤以上。
大雁基本食素。這草坪的草,難道會這麽有營養?
吃啥補啥。如果天天吃草,這些小鵝長大後,會不會也是草包呢?
我在想,自己如今呆傻,一定是因為小時候整菜包子太多導致的。如果自己是官二代,如果總有慶豐包子下肚,俺如今也一定會力大無窮聰明絕頂,不僅能扛著200斤麻袋走世界,更會給世界各個領域指明方向的。
也罷。想得美不如吃得美。既然吃啥補啥。沒有慶豐包子入心入腦入魂,如今純野生笨蛋已入肚,想必也會為這蠢笨之軀增膘添肉,加磚添瓦。
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