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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仙花的十年
每年的此時,英國便仿佛成了水仙的花園。房前屋後,公園街邊,到處都有水仙生長。
生長的北方的人,對水仙的認識,往往隻是冬季室內水養的水仙。據說手藝高超的人,可以把水仙頭修成一定形狀,這樣養出的水仙,配上考究的水仙盆,會很有藝術感。
我粗人一個,卻也在國內曾養過幾次水仙。對於我,養水仙的藝術,其實跟泡蒜頭得蒜苗差不多。
買來幾個連在一起的水仙頭,找個平時不用的碗,放在下有暖氣的窗台,再找些石子,把水仙頭用石子穩定在碗裏,倒進些水,然後就等著“蒜頭”長葉開花了。
那時爸媽住在一層,前方有高樓,冬天的陽光根本照不進來。這水仙遇水而生,倒是真有些“仙氣兒”。細窄細窄的葉片,瘦高瘦高的花苔,上麵再掛幾個可憐的傻花。不過這花,倒是有些香氣的。
當我第一次看到英國室外自由生長的水仙,真是有些驚奇了。那時我在想,這水仙到處野生,等以後自己如果也能有個小院種花,就到野外挖點去。
那時剛出國不久,習慣了土地公有製的我還沒有私家領地的概念,以為這野外的一切,都是可隨意采挖的。
不曾想,在多年之後,在水仙時節的2012年3月21日,我坐在了房地產拍賣行,打算實現有花園的夢想。
我至今記得那個時刻。我呷著啤酒,隨拍賣員快速唱出的競價,微微動一下手中卷成紙筒的拍賣材料。
在拍賣員的錘聲中,我知道,我成了那所舊房屋的主人。
“鴿溪山莊”,在回程的路上,我為這所舊屋起了名字。
山水氤氳,世間雲煙。對於我,心中的生活盡管朦朧,卻總是有風景的。隻是這風景不會自己向我走來。
用雙手和建材,我修好了房屋。用泥土和岩石,我建出了花園。我於是知道,無論世界怎樣多彩,每個人的風景,其實都是自己建的。
鴿河的河水蜿蜒東去,河穀的風景依舊安詳。冬去春來,每年的三月,鴿溪的水仙一直就這樣開著。如今這水仙花,已在眼前開落了十年。
三月,天明顯長了。
無數的鳥兒在鳴叫,水塘裏的魚兒重又活躍起來。每逢氣溫升高,魚兒便浮到水麵去感受溫暖。
與水仙一起,院落的很多花在開放。水金盞的花朵,再次把池塘點染。
我買來一些高山花卉,種在了岩石花壇。希望未來有更多色彩。
我一直在想,為了能有更多的春色,我或許該在樹下的草坪,種下成片的番紅花。
無論怎樣,花園的色彩總是一份誘惑。這份誘惑,也讓我一直感到,在世界的角落,似乎總有一個看不見的自己在望著我。
那個無影的自己無處不在,擺脫是不可能的。我能做的,也僅僅是用一些事去讓自己心安。隻是所有的花事,都與泥土和岩石有關,也都是沉重的。
我無法說出別人的感受,自己麵對這些沉重,心情卻是輕的。
我不知搬運了多少石塊,運送了多少泥土。當這些土石融進花園,便仿佛消失在自然。
其實,無論人們怎樣修整,花園的世界是終屬於自然的。人之所願,也僅僅是在屬於自己的方寸,用親近讓心安然。
庭院信步,春色無涯。世間或許充滿禪意。但當花朵成為時節的使者,走在花間的人,是無法感歎一花一世界的。
為了春光之豔,我種下了這些水仙。但此時,麵對滿目繽紛,種花人又能怎樣疏導自己的心願?
要知道,在尋不到花仙子的地方,是也望不到菩提的。
(以下圖片均為剛買下鴿溪時的照片)
我在花園走著,緩緩走回了十年。
從拍賣行回來後一周,我再次來到這個理論上已經屬於我的舊宅院。
此時,滿院的水仙更加鮮豔。
我走在院落,也在花間走著。我看著河穀的風景,也看著自己未來所擁有的世界。我在想,如果人生有一份機遇,此時的我,該是幸運的。
感謝!
音樂: A Quiet Morning Lake, Tim Janis
希望今年魚翅瓜能有收獲。您可以在野地種瓜的。找個土地肥沃光照好的地方栽幾棵瓜苗,秋天就能去收瓜了。瓜苗小的時候,注意不要種在高大茂密的植物旁邊,不然就被欺負死了。
我的一些鬱金香被鹿啃了, 最後連土裏的球莖都被刨出來不見了。
我開始用被風吹下來的大小樹枝, 堵住鹿可以進出的樹之間的縫隙, 看看WORK 不。
令:謝謝你的指點,我的魚翅瓜苗已經出芽了,去年幾乎六月才出芽,希望今年能有收獲。我甚至想種幾株到人跡罕至的徒步之所,讓它們恣意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