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陽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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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樂的80歲生日
老了，退休了，老夫老妻兩個人，住在美國的一個老年公寓裏，兒孫都不在身邊。二人世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說自在倒也自在。雖說孤寂，但漫遊於書海和網絡的虛擬世界，也覺得充實，
充滿活力。
80歲生日前的幾個月，孩子征詢我的意見，說80大壽，大事情，問我有什麽打算？我當然早有想法。我4月，妻12月，分別80歲，能在今年找個時間，兩個兒子兒媳，兩個孫子兩個孫女，一家
10口，團聚一下，也是一個最有意義的大事。要知道，上世紀，80年代華曉出國，21世紀初華新出國，我們家還沒有真正團聚過一次。而如今，大孫女大學畢業，在外地工作，今年大孫子大學畢業，
還不知道會飛到什麽地方，再要團聚，就更加困難。更何況80歲以後，也就活到了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考慮到第二個孫子在外地上大學，我建議他們弟兄兩個商量，利用聖誕節假期，全家
團圓一次，這也可能是這幾十年中，我們全家和我們倆餘生中唯一的一次。所以，對我這個生日，我不主張大辦。
幾個月前，舊金山工作的幾個學生給我大孩子華曉說，邀請我和妻到他們那裏少住，並為我做80大壽。我說，情理不通，隻能婉言謝絕。
後來，聽到大孫子凱文5月6日大學畢業，就想著參加他的畢業慶典，於是，我們倆16日從加州飛到賓州。出發前，意外收到一個莫名其妙的快遞，打開一看，是一個學生何慧玲寄來的禮品卡，祝我
健康長壽。
見到華新後，華新說，要把費城及其周圍的學生邀請來，給我過生日，我說，不必打擾他們的生活，還是我們一起在家裏過個簡單的生日，而且越簡單越好。
4月21日前，就收到幾個學生祝賀生日的郵件，21日，打開Ipad看微信，出現了一個《免疫病理群》，國內外的許多學生向我寄來充滿詩情的祝福話語，感恩在我們的實驗室學到了真正的東西。我隨
便點了其中的一個，鄭彬，真是幸運奇妙，他正好在線，馬上開始了視頻對話。從中了解到國內，像上海這樣的大城市，病理界已經麵臨著斷檔和青黃不接的危機，他脫離國營事業單位，組織
了一個病理服務中心，做為溝通患者與病理醫生的橋梁，為兩方麵提供服務。申文紅的短信說，我們在上世紀90年代，就對淋巴細胞CTLA4和B7.1粘附分子表達開始進行研究，說明我們在腫瘤
免疫研究中當時也是很超前的。幾個學生提示我要注意22日當天9點鍾的微信。有幾個學生名字，沒有點開。忽然看到劉鈺，剛一點，他就答應，出現在視頻上。他先是回顧我們實驗室
的當時盛況，講到我們的學風，對他的影響。他現在是休斯敦大學生化教研室教師，還有幾個小的基金，每年上課9個月，做3個月研究，實驗室也有學生，博士後，看樣子應當是，講師或
副教授了。他說，不想回國內，國內學術嚴重腐敗，學術環境太不公平，透明。申請基金走後門十分嚴重，得跑北京，整個評審過程都得住在北京，拉關係。美國申請基金競爭也十分激烈，
但相對來說，比較公平。。。
22日，參加免疫病理群的中外學生更多，微信上又出現了國內的一個《2000免疫病理》，也是幾十個國內學生組織的群體。9點，我打開微信，出現了《祝賀司履生教授80大壽》的大標題，點開
是一段錄像，記錄了我們實驗室的一些活動片段。學生們雖然十分熱情，但我真有年華早逝，往事不堪回首之感，不由得熱淚盈眶。許多學生在留言中都說學到了我的“低調做人，嚴謹做事，堅持
科學，率真直言”的原則。我也把我寫的《八十感悟——我的奮鬥曆程》發到微信上，更激起了他們的回響。當晚，我們祖孫三代6人在附近一家中餐館歡聚。
23日，周六，真是喜出望外，我的第一個研究生，袁沛雄帶著妻子，驅車2個多小時從DC來訪。我們幾乎20多年未曾謀麵，他年過50，我也是風燭殘年。但我們仍然像當年一樣，促膝而談，探討
科學和人生。接著，當地的兩位學生也來探訪，其中一位帶了女兒。當年她在我的實驗室學習時，女兒還讀幼兒園，假期她做實驗，小姑娘在實驗室跑來跑去。現在已經成了大律師。真是歲月無情，
光陰催人老。這3個人，加上華新，雖然他們有的隻是聽過名字或者多年不見，但依然一見如故，談笑風生。對於當今社會，乃至人類前途，仍是共同語言多多。華新是主人，和小王準備了豐盛佳肴。我們
在一起度過了一個美好的時光。我們都深感近代科學的驚人進步，極大的改變了人類，而民主自由是現代科學發展的強有力的推動者。然而國內學術腐敗，道德敗壞，環境破壞已難以容忍。
也認為這是專製獨裁的惡果。對於當代的中國當局迷戀奴化教育，洗腦教育，不思進取，因循守舊，為鞏固共黨江山，竟然不惜把幾千年前的陰陽五行偽裝成科學而定為國人科學基準加以廣
泛宣傳真是無恥到了極點。我向他們介紹了周有光老先生的事跡，說他真是國際一流學者，已經110歲，還能堅持寫作，思維十分清楚。真是令人羨慕。他們也鼓勵我努力，像周有光老先生一
樣高壽。
我由衷的感謝我的學生和親人在百忙中，還惦記著我，記得我的生日，給了我這樣的快樂時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