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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地亞哥春遊(4)------ 他鄉遇故知

(2017-06-25 08:29:01) 下一個

4月7日中午,我意外收到李炎醫師發來的信息:“石老師:四月八號,即明天有近二十個華西校友在我家聚會。聚會的主要原因是我媽媽來了。她以前在華西附院婦產科的學生彭紅琪羅照田夫婦在聖地亞哥開會,也會來。有人從洛山磯那邊過來,可以爭取接送你,當天你住我家,第二天回去。”短短數語,帶給我們許多驚喜,令人一時間都有點手忙腳亂了。

李炎醫師,和我相識多年,雖然年紀比我小很多,但是為人熱情周到,頗有號召力,曾多次組織南加州的華西校友聚會,而且不忘時時安排人接送我去參加。無奈由於工作關係,他搬離了洛杉磯,舉家遷到聖地亞哥。我從南加華西組的微信群上還經常讀到有關他的信息。沒想到,在聖地亞哥收到了他的微信。當然,他一定也未料到我居然在聖地亞哥,所以還計劃安排人接送我。我的回信,想必也大大超出他的意料。久別重逢,不期而遇,這是一喜。

李炎的母親李維敏醫師,是華西的婦產科教授,我的女兒就是她幫忙接生來到這個世界。後來,我們兩家同住一個院子,他們是一樓,我們在二樓,經常“低頭不見抬頭見”。然而自從我離開華西後,我們就再也沒有見過,想想已經是三十年了。“有朋自遠方來”,這是第二喜。

在李炎醫師的微信裏,我們還獲悉彭紅琪醫師也正在聖地亞哥開會,並進一步發現居然和我女兒參加的是同一個會,但是她們兩人都未發現對方,直到我們收到李炎醫師的來信。彭紅琪醫師也是華西校友,我在很多年以前,就久仰她的大名,因為她遠在學生時代,就一直是全院三好學生,後來參加醫院工作後,她又是優秀五好職工。十多年前,我陪著女兒赴紐約謀求工作,她當時也正在紐約,工作十分繁忙,而且準備搬家去馬裏蘭。但是她仍然熱情地邀請我們兩個不速之客到家,不僅為我們準備了豐盛的菜肴,而且給我女兒提供了不少工作學習的建議和經驗。然而自那一別,天南地北,再沒能碰麵,沒想到在聖地亞哥碰上了。這是第三喜。

喜從天降,喜事連連。有點手忙腳亂,也是理所當然。於是,我和女兒分工合作。我與李炎醫師通過微信商談明日參加聚會的細節;女兒約上彭紅琪醫師,今晚共進晚餐。那天晚上,我們見到了久違的彭紅琪醫師,以及她的丈夫羅照田醫師。羅醫師也是我們華西校友,但我是第一次見到。他曾在內科梁藎忠教授等的指導下,獲得內分泌專業碩士學位。後到加拿大多倫多大學攻讀並獲得生物化學博士。他的博士論文有關胰島素受體的三維結構與功能發表於《科學》雜誌,還獲得美國及國際專利。他現在雖然已經退休,仍然筆耕不懈,從事於華西壩老建築的曆史淵源與建築風格的研究。我有幸讀過他撰寫的書稿,洋洋大觀,已經獲得出版社的認可,準備不日出版。夫婦二人都十分開朗健談,大家又是久別重逢,因此格外親切,話匣子一打開,就滔滔不絕了。要不是第二天還要開會,我們不知道要聊到幾點呢?

        我們和彭紅琪羅照田夫婦(照片右側)在當地的一家道地的墨西哥餐館共進晚餐。

晚餐後,意猶未盡,我們在海邊一邊散步,一邊聊天。

第二天下午 (4月8日),我們便驅車前往李炎醫師的家。一路黃色的野花開得滿山遍野,隨風搖曳,仿佛回到了油菜花飛舞的故鄉。剛剛下車,就看見李炎醫師站在家門口等候。他笑容可掬地和我們一一握手,將我們引入寬大的客廳裏,他的母親李維敏醫師正坐在沙發上。她起身和我們寒暄,滿臉微笑。雖然比過去消瘦了些,但是仍然開朗健談,思路清晰,很難相信她已快到90歲。 看著她親切的麵龐和神采奕奕的眼神,我不禁回想起多年前的一個深夜,我正在醫院產房等候女兒的出生。當時年輕的李維敏醫師恰好值班負責接生。她一邊忙著工作,一邊欣喜而風趣地對我說:“今天晚上我們這裏誕生了五朵金花。”在她興奮的臉上,一點也沒有整夜未眠的疲倦和抱怨。雖然時光飛逝,青春不再,但那笑容依舊溫暖如故。

        上圖是李維敏醫師 (左)和親家母蘇醫師(右)

        傍晚時分,華燈初上,校友聚會的重頭戲拉開序幕。“樽罍溢九醞,水陸羅八珍”,感謝主人的盛情款待,滿桌琳琅滿目的食物讓人欲罷不能,愈“戰”愈勇。(上圖是我和老同事龍如章教授的侄兒胡修原醫師)

 

 

 

 

 

 

 

對酒當歌,談天說地,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喜相逢,歲月如歌。千言萬語,道不盡往事悠悠。

 

 

 

 

 

 

 

家裏忠實的阿黃也十分友好,雖然我們隻是初次見麵,但其親熱的眼神,卻似乎是老友重聚。

 

 

 

 

 

 

 

酒足飯飽,餘興未盡。大家齊聚一堂,記錄下這一個美好的時刻。相聚不易,相逢更難。“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前排靠右蹲坐在地板上的男子則是李炎醫師。)

 

我應邀參加李炎家的華西校友聚會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在此之前,我曾經數次有幸受邀。然而記得最清楚的還是我們的第一次聚會。那是10多年前的一個歲末,那時李炎醫師的家還在奇諾崗(Chino Hills),距離洛杉磯約36英裏,開車需要一小時左右。我當時還不知道采用GPS導航的辦法,他從電話中告訴了開車所需采取的道路和注意要點以及他的安排等。其中,他特別提到當天下午,一些華西老校友如何恒誌、劉世滄等將到達他們家參加聚會。所以,我認真地從電腦上查得行車路線圖,再經過仔細參照洛杉磯地區的地圖後,采用大號字標明每次需要轉換高速公路的標誌。開車過程中,我全神貫注,兢兢業業地開到目的地。李炎醫師的家位於一個小山頂上,他在大門前熱情地歡迎我的順利到達。這是一棟兩層樓的大宅院,綠草如茵,樹木蔥鬱。樓下是寬大的起居室、廚房與飯廳。室內聖誕節的布置,更增添了許多歡樂的氣氛。我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暢談過去的歲月以及各自在美國的經曆。他特別提到我們在川醫作鄰居時,常常被我的號聲幹擾。一邊說著,他一邊十分風趣地嘟著嘴,把雙手合攏放在嘴前方還發出嘟嘟的聲音,模擬當年我經常在家裏吹次中音號的情景,這樣就很輕鬆地拉攏了我們之間因年齡而產生的距離,也把我的思路拉回到數十年前的環境中。

上圖是第一次在李炎醫師家參加聚會。後排站立者為李炎醫師與夫人;前排坐者從左至右為我的同班同學許明定與夫人過藴輝醫師;以及我 (石善溶)

        當時我們都住在校中路1號那棟新修的職工宿舍大樓,又都住在最左邊的一個單元裏。他們住在一樓入口處的右側;我家在二樓的最左邊。房子很小,我們的“三套間”總共才16平方米。還算當時管房子分配的人開恩,又給了我們一個廚房,在大樓右側的一排十分老舊的平房最靠外側的一間,靠近楊振華教授的家。這間廚房雖然破舊,而且兩邊跑需要十分鍾,很不方便,但是,幫忙緩解了住房的擁擠不堪。我因此得以把住室中那間原來設計作為廚房的不足5平方米的袖珍小屋當做書房來用。臨窗剛好能夠擺上一張辦公桌,辦公桌的前麵放上一把椅子,左邊放得上一個雙層的竹書架,就基本上塞滿了整個屋子了。全靠這間小小的書房,使我有機會在每天工作後,閱讀大量醫學文獻,撰寫有關各類專業的文獻綜述。在1980年前後,我準備考取教育部出國留學生的過程中,這間書房提供了夜間攻讀考試科目的最佳環境。雖然當時條件艱苦,但是大家苦中作樂,其樂融融。我還記得宿舍大樓前麵的院子裏,有一個比乒乓球台大一些的水泥平台作為公共洗衣之用,旁邊安裝著自來水,平台正中有一開口可以引流洗衣用過的髒水。每當仲夏夜,大約10點鍾過後,大樓裏的男孩子都穿著短褲,帶著洗臉盆和肥皂,圍著水泥平台衝涼。隻聽得“嘩”的一聲,把一盆冷水從頭頂澆下去,隨即傳來陣陣歡笑與快樂的呼叫聲。在既沒有空調,也少有電扇的炎炎夏日,這是大家最為開心的時刻。我也經常會乘著天黑,穿著短褲加入他們的行列,過一把“青春少年”的癮。

一眨眼,當年那個調皮的男孩,我的小鄰居李炎,已經長得玉樹臨風,個頭兒遠遠高過了我這個“石叔叔”。而且事業有成,兒女雙全,甚至在今年竟升級成了“爺爺”。印證了那句老話: 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

曾幾何時,時光飛逝。不論是“光陰似箭日月如梭”,還是 “白駒過隙”,都遠遠不能表達人到老年後,對於時間飛逝的那種緊迫感。在這種時候,能夠和年輕時代認識的老師,同學,朋友相聚,共同回首往事,再次喚回昔日的青春歲月,實乃人生之幸,因為在不勝唏噓之餘,可以重溫舊日的歡樂。這正是: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

但願歲月不老,故人長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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