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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學(22)--- 結語

(2016-05-24 14:22:18) 下一個

回首往事,感謝上天

我的大學生活以及後麵的人生,總的來說是平靜而幸運的。雖然,也出現過波折和令人尷尬的場麵,但是最後,還是獲得了比較滿意的結果。就說在婦產科病房和女同學打架吧(第14節)當時,我曾經捶胸頓足,後悔不已,認為五年辛苦廢於一旦。現在看來,正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如果沒有這次打架事件,我很有可能會留校擔任外科住院醫師,但其實外科並不適合我。我雖然善於讀書,卻不是心靈手巧的人,也不善於和病人溝通,總是反應遲鈍,笨手笨腳,很可能是大小事故層出不窮。加上外科的工作繁重,過不了幾年,必然疲於奔命,隻落得身心交瘁,淘汰出局了。我感謝上蒼,畢業後能夠陰差陽錯地分配到一個小科,耳鼻喉科。工作雖然忙,但比起外科還是好很多,能夠擠出時間和精力讀書寫文章,還獲得到病理科進修的機會,為以後的發展打下科學研究的基礎。後來,雖然我曾被分派到赴藏醫療隊工作兩年,這在當時看來是一件大家都不願意幹的苦差事。但是,卻為我提供了學習英語的大好機會。為日後參加國家選拔留學生的考試開辟了成功的道路。回首往事,我深感“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隻要認真努力,機會就會來臨。人的一生就是在命運的安排下,拚命奮鬥以求得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自我滿足。正如古人名言: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

歲月悠悠,光陰似箭,我們班上60個同學在剛入學時還是天真爛漫,不諳世事的少年。五年後,經過風風雨雨的學習和階級鬥爭的鍛煉,到了畢業時,已經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的場麵。五年的大學生涯堪稱一個縮寫的社會,既有團結友愛,互相幫助;也有少數人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五年的成長,有笑有淚,有苦有甜,有奮鬥也有迷茫。盡管如此,我還是深刻懷念我們同在一起學習成長的大學生活,懷念所有的同班同學,尤其是那些含冤負屈被打成右派分子,特別是後來被迫自殺的同學。逝者長已矣,願他們的靈魂能夠在天堂裏自由自在的翱翔。

上圖拍攝於1957年8月18日畢業旅行,同班同學重上道教聖地青城山,就此一別,互道重。從此各奔前程,奮博天涯。(這張珍貴的照片由我的同學沈來龍醫師提供,謹致謝忱。)

上圖拍攝於1985年,部分同班同學聚會華西壩,為慶祝華西大學建校75周年。掐指一算,我們已經畢業28年了。昔日的青春少年哪裏去了?盡管我們依然麵帶笑容,但是掩蓋不住28年滄桑歲月留下的斑斑印記。果真是:“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歲月無情,光陰荏苒。筆者撰寫本稿時,已經距我們52級醫本五畢業59年了!回首往事,不勝唏噓。謹題詩一首以寄托對青春歲月和同班同學的殷殷眷念:

鍾樓荷池映朝陽,

寒窗五年度韶光。

同學情深青春夢,

首回望淚兩行。

(全文終)

 

編後記:華西校慶日   照片傳友情

      今年初,我通過微信和沈來龍同學聯係,談及拙著《我的大學》一稿。得到他的大力支持,並送給我一些他多年來收藏的珍貴照片。其中的一些照片已經加入前文中,對於拙著增色不少,謹此再表示衷心感謝。

     這是沈來龍醫師寄來的蘆葦同學的照片(據沈來龍說這些照片來源於雷清芳,我非常感謝他們)。其中一張是蘆葦和林西萍於1981年遊北京頤和園時在石舫前拍攝的雙人合照,並有蘆葦的親筆題詩,五言絕句一首:“十年幾生死悠然遊帝京。石舫今猶在,一對程咬金”。照片中的蘆葦依然保持著當年學生時代的風姿。雖然時隔30年,加上他曆經滄桑,“十年幾生死”,但他的眉眼之間仍然閃耀著智慧的光芒,微笑的臉上充滿生命不息的樂觀精神。再看他的親筆題詩,眼前就情不自禁地浮動著他當年在教室裏,專心聽課,伏案急書的形象。如今苦盡甘來,照片中兩兩相依,笑的多麽愜意。

  沈來龍醫師轉給我一張名為《同學情》的報紙(2013年9月15日),載有雷清芳同學撰寫的題為《讀同學情念同窗》的文章,她聲情並茂地回憶了當年幾位同學的往事以及畢業後的遭遇,讀後令人不勝唏噓,感慨萬千。幸得她的惠允,我從其文中,扼要擇錄有關江波和趙季光二位同學畢業後的簡況如下。

  充滿青春活力與工作熱情的江波被分配到新疆某基層工礦的醫療單位工作,她勤勤懇懇地奮鬥了多年,深受領導和群眾的賞識。有一個領導還對她很坦率地說 ‘小江你工作這麽好,怎麽還是個右派啊”。

  直到80年代的一天,留校在生理學教研組工作的彭高槐帶領著一個身穿藍布中山裝的“老農民”來到雷清芳的家裏,突然一見,她完全陷入迷惘,腦海裏一片空白。還是這位“老農民”笑著先開口:“記不得了麽?”。雷清芳如夢初醒,原來是老同學趙季光。趙季光在反右運動前,曾經向領導提出意見,要求澄清李碧華由於收到來自香港的匯款而在肅反運動中被整的無端責罰事件。為此,他被定罪為攻擊肅反運動。他被打成右派後,分配到邊遠的阿壩州紅原縣醫院,擔當勤雜工,醫院的任何人都可以隨意使喚他打掃清潔、抬屍體等苦差事。寒冬的晚上,凡是有急診需要出診,別人不願意幹的事,都叫他去作。醫院手術台上如果需要,就要找他去幫忙,解決臨床上所有的困難問題。為此,他把從微薄的工資裏擠出來的一點錢到書店去買了臨床醫學參考書,抽空閱讀以增加治病救人的必要知識。由於他的勤奮努力,感動了當地的農牧民,在他出診後,病家總會提供足夠的飲食,使他能夠度過困難年代,對此,他深受感動。

  撥亂反正,落實政策之後,他才開始過上正常的生活,擔任醫院領導職務,並得以成家立業。

   雖然是遲來的春天。但是,畢竟是春天。這是趙季光的結婚照片。由沈來龍,雷清芳同學提供,謹致謝忱。

   2012年,他患重病在都江堰某醫院住院治療,謝蜀祥同學去探望時,正在搶救中,奄奄一息,骨瘦如柴,已經不能說話了。他,帶著一生在冰天雪地的困境中發奮拚搏的業績與世長辭。

 

今年5月,我通過電子郵件收到雷清芳同學寄送的同班同學們在1995年與2000年華西校慶期間共聚華西壩的珍貴照片。我懷著萬分激動的心情來辨認我們共坐寒窗下苦讀醫學書的老同學,此時,有多少往事湧上心頭。那些熟悉的麵孔加上40多年的風霜,灰白了的頭發,令人無限感慨。

     我一一辨認著照片上的老同學:張尊儀、謝蜀祥、李廷謙、趙季光、張伯筠、沈來龍、劉安貞、楊俊傑、汪大倫、雷清芳。不過說老實話,我沒有能夠從那張1995年在桂湖拍攝的照片上一下子就認出馮四思,巫光祥,袁馥林,照理說,我應該還算是熟悉她們三位女同學的,大概是我的老眼昏花,眼力和記憶大不如前了。還有,我沒有想到袁馥林會千裏迢迢來成都。我清楚記得,她畢業分配到山西太原。她的家在北京,一個大學教授的家庭。我們班裏好像隻有雷去疾與張承婷二人分配到北京,很遺憾她未能如願回北京。袁馥林雖然不苟言笑,但對人很誠懇。我至今還記得她曾經教我學說普通話,這對我的四川江安腔來說,確實是南轅北轍。聽著我說的川南土官話,她和坐在旁邊的同學都忍不住哈哈大笑。大概在三年級的時候,她向我借《紅樓夢》一書,我是個小氣鬼,很擔心她把自己不久前從新華書店買來的三本新嶄嶄的書搞壞了,特別在書的扉頁裏工楷寫著“善溶珍藏”。拿過這三本我借給她的書,她信誓旦旦地說:“我一定保管好書,請放心”。果然,她讀完後,把三本書用牛皮紙包好,還給我,真是毫發無損。至今回想起來還令我十分感動。
     我還能夠記得張伯筠的夫君黃柱國。他在上麵的照片中站在沈來龍與馮四思之間。據雷清芳同學說,她抱著的是張伯筠的孫女。真是光陰似箭,日月如梭。一轉眼就已經三世同照了。我曾經在1985年歸國時,在成都遇見張伯筠,她當時在香港的一個老人療養院裏擔任保健工作。她一如既往,談笑風生。對生活充滿樂觀與信心。

     還有,在每張照片裏,都可以看到始終如一的雷清芳的笑臉,那是永葆青春,充滿溫暖的一張笑臉。

   上圖讓我驚喜地發現老同學劉若玫(前排左起第四人,站在袁馥林和魏居寧之間),她是我在美國首先遇到的同班同學。沒想到她2000年回國參加了華西校慶。 1982年冬,我初到波士頓時,舉目無親,四顧茫然。多虧她開車到飛機場接我並暫住她家。然後又幫我在我進修的馬薩諸塞眼耳鼻喉醫院附近租了一間寢室, 使我在冰天雪地的異國他鄉能夠得以安身,至今沒齒不忘她的熱情幫助。

    上圖拍攝於1983年7月2日在波士頓,是劉若玫的大女兒結婚時,她邀請蕭林秀和我參加婚禮。從左至右為蕭林秀、劉若玫和石善溶。

    我還在數年前在洛杉磯附近的奇諾崗遇到許明定,並和他保持電子郵件聯係加上電話交談約一年左右。後來,他的兒女遷居他地而失去聯絡,很是遺憾。

   真是有緣千裏來相會,網絡把我和同學們又聯係在了一起。我衷心祝願大家都健康長壽,笑口常開!

  由於我知識和表達水平有限,文章中多有不妥與疏漏之處,衷心希望大家批評指正。明年將迎來我們班畢業60花甲之年(1957-2017),我謹獻上拙著作為薄禮,拋磚引玉,請同學們一道共同回憶同窗往事,共襄盛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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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閑客 回複 悄悄話 57年的照片很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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