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林

把棘送走後，打算一路遊回來，第一站選在桂林。棘五點過的飛機，我訂17:11的動車，一起到機場，等她寄完行李箱再直達南站。她怕我們省錢乘地鐵，押著我們上出租車。按照前天從南站打的到賓館60多元，和剛剛從賓館去機場70餘元的裏程，以為130元就拿得下來，因為進城去沙麵還要倒拐。哪曉得司機可能走的是繞城高速，費時跟頭兩次加起來差不多，價目表顯示的金額超過200。司機說，加上過路費，收您二百二算了。似乎還有所減讓呢！抵桂林西站接近八點。該站位於靈川縣。出站後黑糊糊地找到出租車停靠處，上了一輛。女司機聽說去靈川大道維也納酒店，說對這一帶不熟，你們坐另外的車吧！後麵一輛是個小夥子，聽完目的地報價60。我說才四公裏多呀，怎麽這樣貴？（攜程載明酒店距西站4·7公裏）“哪裏才四公裏？”車旁一個男的也幫腔“四公裏，那不是五分鍾就到啦？不可能”。二人做出愛坐就坐，不做拉倒的架勢。我知說也無益，將箱包放進車內。雖然不是5分鍾，但肯定不到10分鍾，酒店的霓虹燈就醒目呈現。起初把我們安排在1508。乘電梯上去打開房門，一鼓刺鼻的煙味嗆來，莉說怎麽受得了，怕要窒息。我立即打電話告知前台。對方問房間內的東西動過沒有，得到肯定答複後同意調換。把行李拿出來，由莉守著，我下去。服務員說12樓的房間好久沒住過人，應該沒有煙味。結果1211仍有些微煙味，深吸就聞得出來。莉搖搖頭。我說克服一晚算了，忙去開窗子。玻璃窗可能也是許久沒開過，站上窗台使盡吃奶的力氣才推開。外麵車來車往，噪聲很重。顧了鼻子顧不上耳朵。莉有些聾可能影響不大，我則翻來複去睡不著，折騰3個多小時服了兩粒安定睡至5點多。昨晚我倆都隻麻帕臉就上床。此時做完操，衝個熱水澡，頭不那麽沉了。早餐後退房，順便問服務小姐好不好打車。稱此處少有出租車經過，最好用滴滴預約。我請她幫我約一下，慨然應允。一會兒來輛黑色邁騰。小夥子很熱情，口口聲聲爺爺奶奶，問要去哪兒遊。我說頭晚沒休息好，打算在旅館多呆一會。他要了我的電話，並當即試通，說是什麽時候要車可以打電話給他。開行約30分鍾，收了30元。桂湖飯店依山臨水，環境很不錯。開車的小夥子說它原先是政府的招待所，可能財政有補貼。確實，四星級一晚不到兩百元，服務可稱上乘。稍事休息後下來，飯店門外停著幾輛轎車，還有旅遊中巴和出租車。我走向一輛出租，司機笑臉相迎問去哪？我說市內近一些的景點有哪些？“坐不坐船？”“我老伴感冒了，怕風。最好是戶外活動比較少的。”“那就去靖江王府”。車子停在售票處的坎下。抬頭看到告示欄標明70歲以上老人半票，我倆得以節約100元。遞出來的票上印有“桂林獨秀峰王城景區”，大門上直立“靖江王府”牌匾，而右邊的門柱卻豎著“廣西師範大學”六個大字。我感到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裏麵皆為紅柱、黃牆、碧瓦建築，配以綠樹、草坪。未見師生模樣的人。隨著遊客們跨上“承運殿”。著明代服飾的把門人將人們延入左手的雕漆門後，隨即關上。一個年輕女子逐一介紹牆上朱氏各王的畫像，結合其行止抖些掌故。大約是人多，光線不好，我隻覺得氣悶，頭暈胸燥。硬著頭皮緊跟隊伍踽踽前行約30分鍾，一句解說也未聽進耳膜。女子領大家進入一個有許多碑帖的房間，用金屬或石質的模子拓帖作示範，教大家照著做。說是帶回去可保家人福氣，每幅10元。若要請師傅開光，須另付50元，兩個小時以後到出園口取，當然靈氣更大。我實在支持不住，莉也想走，看到一側門趕緊出去。“哇！”地就在草坪的一叢矮樹旁吐開了。被人發現的指摘也在所不顧。嘔後頭暈稍微好點，繼續前行至獨秀峰。應該是盡頭了吧？哪還有心思覽秀。折返來路，出得園門，沒有出租車。稍頃開來一輛，迎麵而上。下來一男兩女。男士說這是我們包的車。大約見我神態不對，又問你要去哪裏？我說要上醫院看病。他愣了一下，對女司機說，你送這位老人吧！女司機“好，那我回來就在這地方等您”。上車後女司機問我是去診所，還是上大醫院？我從來沒有如此難受過“還是大醫院吧！但是不知道掛不掛得到號？”“我把您直接送到廣醫附院的急診部，急診一定掛得到”。10多分鍾就到了。導醫台的小女子可能發現我病得不輕，立即叫我們跟她走。進入有七、八張床的病房，見都躺滿人，又返身從別處拉來一張，塞在進門的通道旮旯處，讓我睡下。莉則隨他去掛號找醫生。過了好一陣，才有個胖男醫生來問我哪裏不舒服。他走後莉說醫生們下的下班，有的在吃飯，好不容易請到這個。的確，醫護人員絡驛不絕地進進出出，但就是“煮酒熬糖各管一行”，隻問自己負責的病人，無暇他顧。又過了幾分鍾才有護士來抽血。半個小時後，護士叫莉去交錢、拿藥。莉離開一會兒又回來，說要600多元，她帶的錢不夠。我把身上的錢掏出來全交給她。末了，藥交給護士，開始輸液。其實，躺著躺著，觀察那些各色爾等的病友，以及聽聽陪侍男女同其親屬的對話，還沒輸液我就覺得自己好了。但既來之則安之，費都交了，也隻有任醫生擺布。中途，還有兩個年輕護士一人舉著輸液瓶，一人推床，要莉跟著，一會兒跨過院落，一會兒進入電梯，帶我至放射中心打CT。尊囑，莉15分鍾後到醫生處問檢查結果。出乎意料，一切正常，醫生交待多喝水，補點鉀即可，連口服藥也沒開。可能護士考慮到我年歲大，用的針頭細，三組藥足足輸了4現時。走出醫院接近五點，知道肚子餓了。莉中飯沒吃，幾次催她出去買點她都說不餓，等輸完一起吃。路邊有家小店，兩門麵，10多張條桌。一個小夥子坐在櫃台後玩手機。係圍裙的老孃百無聊賴地呆坐。看似打烊又不像。我們踱入，欲就坐。老嫗問，吃東西嗎？答“是”。“去那裏買牌子”指指櫃台。櫃台牆上列著若幹炒菜、燉肉之類，最後有：白稀飯3元 廋肉稀飯5元。正合孤意。問有沒有稀飯？答曰“有”。有肉無肉的各要一碗，加兩個鹵蛋3元。心想一毛一是不是太少，來一份炒菜。報出兩、三種，小夥子均沉著臉答“沒有了”。付完款，老孃即進去忙錄，似乎是現生火熱飯。約10分鍾又在窗口招呼我們“好了。來端一下！”啊哈！先交錢後吃飯，還不設服務員。我以為3～5元隻能是小碗，居然兩大品碗，肚子都撐了。可見此間消費之低廉。經此一役，哪還有心情遊玩。回房後即上網訂機票，並聯係頭天的滴滴司機，約他送至機場。然後倒頭便睡。第二天醒來，覺得神清氣爽。198元房價的旅館，以為沒設餐廳。正打算出去找吃的，在大堂抬頭，忽見二樓環形欄杆後燈火通明，不少人用餐。折返電梯。餐廳入口的服務台站個中年男人，問我房號。我報出，並申明無早。“那麽每位42元”。掏張老人頭給他。回說您先去用，待會兒把找補送您桌上。自助餐很豐盛，中、西麵點、飲品應有盡有，還可到灶台讓廚師現煮現煎。物超所值。吃完出來，順著河邊小道漫步。綠樹盎然，一點也看不出寒冬的蒼敗。偶有亭台，一、二老人在打太極拳。遇中年婦女行步匆匆，似在競走。10多分鍾未見開闊的湖麵，明明是條河嘛。向個老翁求教。稱此處為邕湖，那邊是某湖，5個湖連在一起遠得很呢！這實在是難得的風水寶地，李、白發跡，亦非偶然。走了一段，又折回來往另一方向。這麵的人氣比那段旺。有老孃子跳廣場舞；有老頭器樂合奏；一個女聲引吭高歌，不過時有走調—也許是故意的花腔，我懂不起矣！此時從遠處的橋洞裏先後冒出兩艘遊輪，背景是高樓和翠峰，畫麵美極。回到飯店前的停車場，忽接攜程短信，所訂航班的起飛時間由16:10延至18:30。趕緊打電話給滴滴小夥改時間。這不還有幾個小時，又走到出租車前。女司機建議遊“劉三姐大觀園”。去後看介紹方知主要是演出，票價100元，老人沒優待。體內缺乏藝術細胞，對吹吹打打不感興趣，正欲離開，女司機走來問我們為啥不進去？我答逛逛再說。前麵大牌坊，上書“獅子岩村”，看看村容村貌也不錯。首先見到的卻像個茶肆，當門及裏麵掛滿了紅燈籠。再走為一豪華酒店，建築宏偉，大門安裝電動車欄，然其後的地坪像是剛打好，沒個人影。院壩右手整麵牆的巨幅山水畫，疑是電影《劉三姐》裏的漓江鏡頭。該名片在當地發揮得淋漓盡致矣！回到“大觀園”，上了一輛出租車，說去七星公園。因為此前查百度地圖，那地方很寬，有山有水，足以消磨時間，都想訂其周邊的酒店了。後來是桂湖飯店的房價吸引才放棄的。司機問你們是旅遊還是會親戚。知道是航班延誤混時間後，她說七星公園除了有些遊樂設施適合娃娃外，並沒有啥看頭，而且你們外地人進去門票105元，我們隻要1元都沒有人想去。這附近有個象山公園，我不騙您，真的比七星公園好。俗話說“聽人勸得一半”，經不住她一再推薦就同意了。她又問你們是幾點的飛機，我送你們。我說已經與昨天的滴滴司機約好，他四點來接。“他喊好多錢？”“還沒說呢！”“一定是一百二吧？我隻收您六十好不好？”“約都約好了，老臉老咀的打翻悔不行吧！”本以為既稱公園，應該是誰都可以進去休憩之地。近年成都的公園已大部取消收費。而這裏明碼實價，70元。問有無老年票。回答沒有。窗口上方的說明有殘疾人免費一欄。問我可不可以免？“有殘疾證嗎？”“一看就知道，又不是裝的，要什麽證？”“那不行”。大約見我滿頭白發，加一臉老年癍，補充道“70歲以上免票，但要查驗身份證”。這一特赦令才使摸出來的140元重新揣入荷包。偌大的公園十分冷清，沒有幾個遊人。路標顯示有個餐飲店，直接前往，未遇進出者。旁邊有個經營兒童碰碰車兼賣紀念品的攤販。向其谘詢。稱沒生意，早就停業了，要買吃的隻有到公園外麵。時過中午，園內的林木景點看上去都那麽會事，而人生三大事：一是肚子，二是褲子，三是麵子的第一件最要緊。出園經交警指點，往桂湖飯店的方向，並搜尋果腹之場所。“漢唐馨閣客棧”的匾額映入眼簾。其餐廳裝潢古色古香，生意興隆。恰好有一小方桌的客人買單後起身，服務員引我倆至座，撤去殘羹空碗，抹淨桌麵後遞上菜譜。特別介紹今日特價的“漓嫂魚羹”才6.8元一份，許多客人都點了。上得最快的也是這羹，鮮香濃鬱，份量十足。又點了價格稍微溫柔的脆脆拍黃瓜、橙香芋頭、新奇東坡肉，皆色香味俱佳。後者可能現做，很等了些時間。菜沒上來的時候，我瀏覽另一張菜譜，發現“脆皮烤乳鴿”48元。不是那年在香港、廣州嚐過，莉一直念念不忘的嗎！我指給莉看，她說怎麽吃得了，要不換一換？我說菜單都收走一會兒，不好換吧，拿到機場當晚餐行了。召呼服務員加了一份，言明直接打包。可惜快結束戰鬥時，服務員來說，不好意思，乳鴿賣完了。失之交臂。這頓飯總共84元，其中茶位費一人才1元。上午臨出門前考慮到酒店規定的退房時間不一定回得來，便谘詢服務台，能否現在退房，將行李寄存幾個小時。對方說沒問題，指指大廳一角“存在那裏就是了！”這才發現飯店還設了個“行李部”。我們趕緊回房收拾後下來，交出房卡，按慣例佇立，等待其通知服務員查房。殊不知櫃台先生立即告知“可以走了！”值得一提的是我們入住時竟然沒有收押金，乃此生在國內第一次偶遇。對住客如此信任，實在絕無僅有。難怪大廳裏至少有兩撥會議的接待桌，拖箱挎包報到的客人絡驛不絕。我若再次赴桂，一定仍住這裏。四點差幾分取出行李，滴滴小夥準時到達。拉起家常，知道他即靈川縣人，爺爺90多歲還在務農，父輩兄弟姐妹9人，他這一代同胞也5個。我羨慕他好鬧熱的大家庭。他卻慨歎書讀得不多，在家沒有奔頭才出來開車。頭天問他到兩江機場要開多久。說是不堵車的話要四、五十分鍾，堵車要個多小時。結果30分鍾就到了。果然開口120元。我說上午坐的出租車阿姨隻要我60元，我因為約了你，沒答應她，你是不是喊多了？“她一定是騙您的。不可能。”稍停又說“這樣吧，爺爺，我收您110元”。其實我也是跟他據實說說而已“好吧！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