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酒

五糧液

 

上網看到一則“宜賓五糧液集團公司授權”發布的廣告，為迎接雙十一，原價899元的52度五糧液隻賣525元一瓶，一箱6瓶更優惠至3000元。廣告自問自答，為啥這麽便宜，即以圖解從供應商到零售商要經三道環節，每道有20%加成。他們直接從供應商拿貨，省去了中間環節，將此回饋給大家。

我每天喝的是5元一斤打來泡藥的養生酒。宴客頂多買百十元一瓶的老窖之類。當然，當小股長時也有貸款企業年節送禮，間或有五糧液。但那是20年前的事，哪能留到現在？退休後亦有晚輩偶爾孝敬，與至親好友餐敘時把出來，喝一瓶少一瓶，即將捉襟見肘了。暑假中有個銀行省分行工作的電大同學回來參加他們中學的同學會，結束後我請他吃飯。我倆暢飲一瓶劍南春之後，他告訴我不是好酒從來不喝。這才意識到不庫存點好酒，萬一遇貴客拿什麽招待？

此廣告正合我意。一度想幹脆買一箱。但活期賬戶上隻有千多元，且網購是隔口袋買貓，真假難辨。仔細思量後，大著膽子下單了兩瓶。傍晚接一陌生電話，顯示來自北京，跟我核實訂單。放下電話即懷疑有詐。既然省去中間環節，怎麽不從宜賓，而繞行首都發貨呢？再轉念，承諾的是貨到付款，那就見機行事吧！

五天後，也是個傍晚，接快遞電話，要我接收包裹，並準備1050元。下樓見院子裏停輛韻達快遞的黃色麵包車。副駕位的小夥子見我走近，核對姓名，打開後廂，拎出紙箱。我說要驗貨，他便幫我割開箱縫。裏麵的泡沫塑料袋周圍又被充氣薄膜塞穩，撕開還很費了些力。兩瓶紅布袋罩著的五糧液，解開袋口的紅繩，透明塑料盒裝的玻璃瓶透出酒香。兩個快遞小哥聽了我網購的經過和懷疑，建議我拒收，他們把包退回去就是了。我說“看包裝倒跟在商店買的一樣（其實是前年侄女送的，我哪買過）我也無法斷定它是假的。賣家倒是說，若驗出有假，包退並承擔往返寄費。算了吧。我也不缺這點錢，這些人也不容易”。即掏出老人頭數給他倆。開車的小夥還在勸我“這不是缺不缺錢的問題，要是假的，喝了對身體也不好。您老人家這把年紀了。等你驗出是假的，他們白也不答呢！”看來他們老有經驗。我謝謝他倆“即使上當，也就買個教訓吧！今後再不圖這些便宜了。”

以包裹裏附送的五糧液專用購物袋提著兩瓶酒回到家中，妻說“啊喲！你都捨得買500多元的酒了！”我告訴她買的是便宜貨，但不知真假。她說“你喝上一口，能辨別出來嗎？”說老實話，我又不是經常喝好酒的，若倒在杯子裏，不見酒瓶，那嚐得出是五糧液。倘若他日待客時被行家確認是假，我老實交待自己的愚蠢就行了。何況我平時耍得好的兄弟夥中還沒聽說誰是品酒師，真正說得出五糧液子曰的像是沒有。記得陳天橋談史玉柱時說過：“把金子賣成金子價的不算本事，能夠把泥土賣出金子價的才是真本事”。放大到人，周永康、徐才厚這樣的渣男能位列公卿，不也是同樣的道理。茅台、五糧液不過是牌子。從酒逢知已千杯少的角度，它們與普通的老白幹無異。隻不過體現身份、排場和麵子而已。有追逐名牌的需求，便有造假的供給。喝假茅台與喝真茅台對腸胃的影響不會有太大的區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