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章

途經昆明

 

路上不時大雨傾盆，景色都沒法好生觀看。又重複四天前的道路，倒回下關，再往昆明。此時才恍然，頭天不該續房，要是去下關住一夜，那麽今天早就到昆明，而不必受這10個多小時顛簸之苦。雖然都是高速路，莉沒有暈車，但她說屁股都坐痛了。棘似乎睡了一會兒。美婭卻新鮮得很，不時把他的電腦拿去打遊戲。兩個司機不慌不忙，進入昆明地界還要到服務區享用師傅的免費晚餐，好節約一頓的開銷。九點出發，將近八點才到站。在路上他就心焦天黑不好打車，而且他未按棘要住翠湖邊的意願，訂了離火車站較近的吳井路一家酒店。電話上在昆明上學，安寧工作的侄兒無畏都不知道吳井路在哪。要是弄個東問西問，深更半夜才到店，不曉得棘要怎麽埋怨。他不斷地暗暗禱告，懇求主耶穌基督保守他們下車後順利到達！主聆聽了他的訴求，應許了他。下車後好幾撥私家車主圍上來拉客。一聽說吳井路，沒有不知道的。停著幾輛出租車，均是不打表，一口價70元，且要拚客。有個婦女指著遠處一輛轎車，隻喊50元，就你們四人。跟過去放好行李，拉開車門，副駕位已有個女的。司機說那女子中途下車，大家克服一下。美婭隻好由她媽抱著。

酒店頂幹淨，房間比此前除官房外的兩家都大，而且有電梯，不必把行李箱提上提下。論234元一晚的性價比，也算不錯了。但棘似乎不滿意，到前台要人家提供小方巾等等。官房是五星級，自然有小方巾。其餘兩家沒有，棘亦未提此要求。不理解她為何要這樣作。事實上這家叫做“喜客精品格調酒店”的席夢思比官房的還軟。大理那家幾乎是硬板床，他耽心她母女睡不好。第二天問她，說是沒啥。因為那是她訂的酒店。

 

這家店唯一的遺憾是不提供早餐。房間裏有雀巢咖啡，他和莉起床後燒開水衝了兩大杯。八點過棘過來說美婭還在睡（可見床鋪柔軟養睡），她喝了咖啡，要去逛商場。莉過去陪美婭，他獨自唱著一首首頌讚神的詩歌。一會兒莉和美婭過來，他們上街早餐後回房間打撲克。十一點棘來電話說在“王府井”，無畏上午有課要兩點鍾才能到。莉說我們還不是要逛逛商店，幹脆去與棘會合。三個人下來攔了一輛出租車。開出一小截，司機問路怎麽走。他說我們是外地來的，更不曉得“王府井”在哪。“那你們趕別的車吧”。下車處是個公交站，一個候車的老孃聽他們要去王府井，說趕28路到藝術劇院下車，倒轉來走不遠就是。28路車很快開來，一人一塊錢約半小時就到了。棘見到他們非常興奮，因為給美婭買了幾套衣服，一一拿出來展示，娃娃滿臉笑容。轉了“王府井”的樓上樓下，都沒有莉要的棘挎著那種款式的坤包。

一點過無畏夫婦開車來到，聽說他們還沒吃中飯，立即要找餐館。他說“橋香園”的過橋米線出名，早就想讓棘兩娘母嚐嚐，特意留了肚子等無畏帶路。04年同學辦招待即在金碧路的“橋香園”，至今還記得那美味。金碧路就在附近，無畏倆直接就把他們領去。門麵仍在原來的位置，但格局大變。原先古色古香土漆原木的方桌條凳，換作一般的鋼架桌椅。中堂一條模擬的小河及跨河的石橋也蕩然成為平地，以擴大營業麵積。尤其是端上桌的原湯，可能趕少鹽微脂的時髦，燙過的肉吃進咀非但不鮮，覺不出半點滑爽。味道跟在會理、成都的一般，並無特別，又何必慕名而來呢？

一行人在那裏坐了個多鍾頭，主要是擺龍門陣。顧客寥寥，亦不影響店主的生意。這才發覺平時在電話裏找不出多少話的無畏十分健談。畢竟當老師的，說起股票、期權等等一套是一套。09年無畏靠親戚開車迎送他們，他問其何時買車。無畏說待滬指上4000點就買。結果下半年才2000多點就買了現在仍開著的“福特”。又說去年5000點時，見事火不對，趕緊逃出。而他一點感覺也沒有，硬等著數字蒸發。這當是上帝安排,正所謂“該你得的不用愁，不該你得莫強求”。莉自然對他的說法一番嘲笑，嗤之以鼻。

從橋香園出來，無畏說要到他們住的酒店踩點，以便明天來送棘去機場。因為棘飛北京是8:02的航班，6點左右必須到機場，而無畏住在安寧，不堵車也要開近一個鍾頭，他們一再推脫。但見無畏夫婦一片誠意，他隻好拍板答應下來。無畏真是有心人，不但與同事調課，堃玲也請半天假來陪，還帶了相機、腳手架拍了許多合影。

 

第二天無畏5點就到達酒店。他們收拾完畢，趕快下樓。到機場又開了40分鍾。棘說送到就行了，要他們返回。幸好無畏沒聽她的，把車開到地下停車場，領著他們上出發大廳。啊哈！從來沒見過這麽擁擠的機場。東方航空的行李收寄處人山人海，隔離繩轉了五、六個彎的長隊。棘到自助取號機打出登機牌便去排隊。要不是有他們，美婭隻能拉著她媽的衣角，溶入人流中受罪。否則容易走失。他們在一旁守候，無畏舉著相機，捕捉美婭和外公外婆的身影，又逗著美婭學英語對話消磨時間。等棘從人陣中寄完箱子出來，已經7點多鍾，該進安檢了。他無法想象，要是沒有年輕人，就他們這樣的老者，初來乍到這樣的機場，像熱鍋上的螞蟻東問西竄，提前兩小時肯定誤機。

回酒店裝上他倆的行李，無畏又送他們到西部客運站，途中堵車，開了一小時。路上就有電話打來，隻聽無畏說請對方再上一節課。下車後他叫無畏趕緊回去。無畏硬要跟著他到售票窗口，見他買好票才放心。說若是買不到票，要接他們去安寧。11:20客車準時開出。48個座位，隻有16個旅客。上高速之前幾次停車帶貨。女車主拉生意的18箱雞苗約定在石家灣卸貨。新九下高速，離石家灣個多小時車程時副駕打電話給收貨人。對方說與發貨方交待的是提前兩小時通知，藉口無法趕到不要了。倆司機說第一次碰到這樣的歪人。不斷打電話跟昆明聯係。幾番往來後說把貨下在石家灣汽修店。到達石家灣，汽修店老闆說不認識收貨人，不敢接收。打電話給收貨人拒不接聽。在那裏停了10多分鍾。最後車主指示雞苗下給汽修店，運費也不收了。不知道那些小生命是死是活。

風水輪流轉。原先攀枝花境內的路好，會理一側路爛。眼下是從紅格過來就坑坑凹凹。有個同車的女子都弄吐了。好幾處在施工，隻準單行。有一處就堵了40分鍾。而一過爛壩上來的山梁進入會理界，路麵平整，再無顛簸感。本應六小時的路程拖延至七個多鍾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