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傍晚的海灘上白天的炎熱還沒有完全退去,太陽的餘暉象火焰一樣映紅了水波起伏的海平麵。沙灘上,有年輕的女子靜靜地坐著凝望遠處,有天真的孩子們在海灘上搭著永遠也搭不完的沙堡或挖著永遠也挖不完的水渠,有年輕人在打沙灘排球,或將皮劃艇奮力地從海裏拉上沙灘。
羽飛和迪勃慢慢地並排走在海邊的沙灘上。海風輕輕地吹起羽飛白裙的下擺,裙邊輕柔地拂過羽飛的膝蓋。溫柔的潮水一波一波衝上沙灘,又退回大海,打濕了羽飛和迪勃的雙腳,撫平了他們在沙灘上留下的腳印。迪勃雙手插在褲兜裏,白色短袖T恤被風吹得向後鼓起來。他側過臉,溫情地望著羽飛,說道,‘羽飛,今天下午你可真勇敢。你從馬上摔下來後,如果你不肯再騎了,我可真不知道如何把你送回去呢。‘
羽飛睜大了眼睛,老老實實地回答說,‘可是你沒有給我停下來這個選擇啊。我還沒有站穩的時候你就又把我推上馬了。‘
聽到羽飛這樣說,迪勃憐愛地笑笑,‘真是個好姑娘。‘
羽飛心裏一動,臉上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紅暈。她是那麽喜歡迪勃說‘好姑娘‘時的溫柔語氣。
羽飛想了一下,有些害羞地說,‘你馬可騎得真好。我想我一輩子也不會那麽享受騎馬的。‘
迪勃哈哈笑了,說,‘一輩子的事情你可不知道。‘ 停了停他又看著羽飛接著說道,‘我外公外婆在法國G市有個農場,所以我媽媽從小就深諳馬匹的習性。她可真是個好騎手呢。我們在美國的時候,我媽媽一直沒有辦法適應那裏的生活,隻有騎馬的時候她才快樂一點。所以,我和弟弟常常陪媽媽去騎馬。現在好了,我媽媽和爸爸終於分開了,媽媽回到了她從小長大的農場。其實,我也覺得法國更是我的家呢。‘迪勃一邊說著,一邊帶著若有所思的神情看著大海。
太陽已經完全落下去了,傍晚的海麵上風有些大起來了,海灘上有人升起了點點的篝火。羽飛覺得迪勃的話裏有些傷感,她不知道該怎樣接話,所以也沉默下來。靜默中,她偷偷地側過頭看一眼迪勃,正撞上迪勃微微笑著望著自己。互相凝視中,迪勃停下腳步,一手拉過羽飛的手臂,另一手將她擁入自己的懷抱。
幸福的感覺來得太快,羽飛不知道如何回應。她隻覺得自己被周遭巨大的男性氣息蓋沒了。她的臉貼著迪勃的前胸,能聽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她的手不由自主地環繞著迪勃的腰,能感覺到他後背上堅硬的肌肉。迪勃用強壯的臂膀擁著羽飛嬌小的身體,低頭開始吻她的頭發,然後是臉頰,脖子,最後吻住了她的唇。
羽飛並不是一個不了解男女肌膚之親的女孩子。她和大學裏的男友曾經兩情相悅,初探男歡女愛。但她也不是一個隨便的女孩。曾經有過的一兩段感情她都是用心投入,雖然最後都無疾而終,她在心裏對過往的擁有從來沒有後悔過。可是,現在擁她入懷的是一個異族男子,一個她隻認識了兩天,可以說對彼此一無所知的異族男子。
迪勃的吻充滿熾熱的氣息。羽飛隻覺得自己的身體在熔化。她奮力地在最後一點意誌熔化前告訴迪勃,自己還沒有做好接受進一步親密接觸的準備。
迪勃什麽也沒說,他用嘴唇在羽飛的臉頰上摩挲了一會兒,然後拉著羽飛的手,在沙灘上坐下來,從背後環住羽飛的腰,在她耳邊輕輕地告訴她,‘看,月亮升起來了。‘ 海上,一輪泛著淡淡橙色光芒的圓月正將光輝灑向粼粼的波麵上。
帶著滿心的柔情,羽飛回到學校。臨分別時,迪勃祝她學習順利,並說,自己會給羽飛打電話。艱苦的第一學期開始了。法國的工程師學校的教育建立在堅固的數學基礎上。雖然羽飛也是中國一流高校的優秀畢業生,但是她第一天上課後就沮喪地發現自己的數學基礎卻沒有她的法國同學們來得深厚。加上語言還沒有過關,羽飛甚至看不懂老師上課時的板書。所以上了兩天課後,羽飛處於完全找不著北的狀態。她借來同學的筆記,在圖書館裏一個字一個字地研究,再一本書一本書地對照著研究上課的內容。接近午夜的時候,羽飛才疲憊地離開圖書館回宿舍。走廊裏有同學告訴她,‘羽飛,你的朋友在公共廚房等了你好久了。‘ 羽飛來到廚房一看,五六個年輕人正坐在一起高談闊論,坐在中間神采飛揚侃侃而談的正是迪勃。
看到羽飛來了,迪勃馬上起身,對大家說,‘我們改天再聊。我要去照顧我的姑娘了。‘ 他全然不顧羽飛的大紅臉,摟著他的姑娘的腰就一同離開了廚房。他一邊走,一邊和羽飛解釋,‘我天天給你打十幾個電話都找不到你,所以隻好下班後自己找來了。‘ 羽飛這兩天並不是沒有想起過迪勃,但是一來剛開學的課程就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而每天疲於奔命,二來她真的不知道是不是應該主動聯係迪勃。加上大多數時候她不是在上課就是在圖書館,所有當然沒有接到迪勃的電話。羽飛帶著些歉意地看著迪勃,然後沮喪地告訴迪勃,自己上課非常吃力,作業也做得雲裏霧裏。末了,她憤憤地說,‘怎麽你們法國人不需要用功啊,還有那麽多人在聊天。‘
迪勃哈哈大笑,‘其實,這隻是法國的教育係統和其它地方不一樣。我們學校裏對數學的要求確實有些瘋狂。不過我們都很為此自豪呢。‘ 他建議,自己可以幫助羽飛把上課內容重新過一遍。羽飛求之不得地把所有的問題又重新問了一遍迪勃。
兩個小時的學習結束,兩人都疲憊不堪。在羽飛的單人床上,迪勃摟著羽飛一同和衣進入了夢鄉。早晨的鬧鍾將兩人叫醒後,迪勃急著去上班,羽飛急著去上課,兩人在門口匆匆吻別。迪勃告訴羽飛他下班後會再過來,接著幫助羽飛消化課堂上沒有聽懂的地方。
接下來的幾天,迪勃每天下班後都到羽飛的宿舍裏來,幫助她學習。羽飛真心佩服迪勃在畢業後那麽久還能對課堂知識運用自如。想起自己有的時候考好試就把課本還給老師還真有點不好意思。隻是羽飛不再留迪勃在自己的宿舍裏過夜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被數學弄得精疲力竭的身心能不能應付迪勃這個健壯的成年男子。
開學的第一周很快就過去了。在自己的努力和迪勃的幫助下,羽飛終於對於學校裏的知識係統有了一點點了解。周五晚上,迪勃來的時候說他明天周六會到學校裏來參加馬術表演,問羽飛表演結束後是不是可以借用她的浴室。羽飛隱隱明白迪勃的暗示,她有些期盼又有些不安地同意了。
羽飛一夜未眠,她一閉上眼,就感覺到迪勃有力的擁抱和熾熱的吻。這些日子來的天天接觸,她覺得這是一個真誠守信的男子。雖然進一步的親密接觸不意味著托付終身,但是羽飛既不想顯得無知更不願意顯得輕浮。她翻來覆去一整夜,還是什麽決定都沒有做出。
雖然有心理準備,但是當隻在下身圍著一條浴巾的迪勃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羽飛還是完全不知所措了。她竭力以自然的目光望著這個半裸著上身而且身材健碩的男子,卻發現自己的努力都是徒勞。迪勃慢慢地走近她,然後捧起她的臉龐,目光熾熱。羽飛的眼神年輕清澈,勇敢地迎著迪勃的注視。她的心頭又浮上了幾日前在海灘上當迪勃擁吻自己時心裏的毅然決然。在這一瞬間,羽飛終於做好了和眼前這個異族男子共享歡愉時刻的準備。
在情濃得要滲出水的對望中,迪勃的一隻手在羽飛背後慢慢地滑進她的T恤,一邊輕柔地解開她胸圍的小小搭扣,一邊柔聲問道,‘可以嗎?‘
羽飛左手擁著迪勃的腰,抬起右手,用食指輕輕地撫摸著他的眼眶,認真地點點頭。他們倆第一次在搖搖晃晃的列車裏麵對麵聊天時,就是這雙深不見底的眼睛使自己怦然心動。
迪勃解開自己的浴巾,並慢慢褪去羽飛的衣衫,開始吻她的脖子,然後一路向下。他的吻熾熱,幹燥,帶著年輕男子的欲望和力量。迪勃的身體緊致而有力,使羽飛不由自主地擁緊他,用嘴唇和手貪婪地感受著每一寸皮膚上的渴望。在進入羽飛的身體前,迪勃抱緊了羽飛,在她耳邊低低地說道,‘羽飛,我來了。‘
羽飛閉上眼睛,把自己的身心交給了眼前這個強壯的年輕男子。在在兩人激情交匯的過程中,羽飛在迪勃充滿欲望的一次又一次地衝擊中被托上雲端。在那些展翅飛翔的時候,羽飛的腦海裏想到的是一隻動作敏捷有力的有黑色斑點的金色豹子。
年輕的激情如春日裏一陣來勢猛烈卻帶著溫暖氣息的暴風雨。風平浪靜後,迪勃依然擁著羽飛,以指為梳,一邊給羽飛整理淩亂的頭發,一邊輕聲說道,‘羽飛,我一周來天天想著這樣擁你入懷。剛才的時刻如此充滿激情,我希望你和我一樣享受。‘
羽飛把頭靠緊了迪勃的胸口,肯定地點點頭。迪勃也收緊了臂膀,再一次擁吻懷中這個不知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的黑發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