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程:夏威夷歐胡島到阿拉斯加喜德卡
Ouha, Hawaii,to Sitka, Alaska
2015年6月21日至7月7日,十六天航行2650海裏
開始這程遠航前,我們比較擔心。 原因有三:
1)這是一片多變的海域,象第一程遠航一樣,有可能會遇到大風暴。雖然再次請了太平洋海洋氣象專家Bob MacDabbit為我們做氣象分析,指導航線,但是,Bob能預測,卻不能阻止在我們的航線上可能會發生的風暴。
2)我們有限期,必須在七月十五日到達阿拉斯加的冰川海灣(Glacier Bay),否則,我們二個月前獲取的私家遊船入灣許可證就會作廢。遠航最忌諱有限期,因為自然界有自己的安排,不會為了你的限期而改變主意。冰川海灣又是我們向往已久的地方,好不容易得到了許可證,放棄太可惜。
3)穎飛離開海韻回家去了,海韻的居住人口下降百分之二十五。我們已經習慣並依賴於穎飛在前二次遠航中值長夜班,這次隻剩下我們三個船員輪流值班行不行?我們曾經詢問過幾個可能會有興趣的朋友能否加盟,都沒成功。Max年近九旬的母親自告奮勇來夏威夷與我們一起航海到阿拉斯加,被船長婉言謝絕了。雖然婆婆意誌超人,又有十五年的航海漫遊經驗,但是,走長途畢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怎麽能忍心讓老母親來陪我們受罪呢。
擔心歸擔心,在夏威夷停了11天,修理保養了海韻的一些關鍵儀器之後,出發了。
在遠航的第一天,船內的無線連網係統不工作了!這意味著AIS(自動鄰船定位儀)不工作了,iPad上的導航海圖不能用了,大硬盤上的電影電視也不能看了。雖然不是致命的故障,但是,這會給遠航帶來很多不便。沒有AIS和iPad導航,有點象瞎子開船,不知道船在海圖上的位置。每隔半小時,把備用的舊導航儀Furuno打開確證一下位置,用雷達掃描一下,看看周圍有沒有其他船(Furuno和雷達一直開著太費電)。如果發現有其他船,值班人員得跟蹤此船,看看我們的走向會不會相撞。如果AIS工作的話,就沒有這麽麻煩,它能夠自動預測我們與鄰船相撞的可能性。當初買這個AIS主要是為了在阿拉斯加用,因為那裏船多霧濃,靠肉眼看不見。
船長鑽在狹窄的駕駛椅前修了二天,修得差點吐了,還是沒修好,十分沮喪。後來在AIS製造商的許可下,打開盒子,發現是無線連網部分壞了,受發送信號部分好像還是工作的。Max就把AIS信號用線接到舊導航儀Furuno上,可能是Furuno上的軟件太老了,在海圖上收不到鄰船的信號。幸好,鄰船能收到海韻的AIS發出的信號。這樣,海韻至少在大貨船眼裏不是隱身船。幾天後,船長把iPad與大硬盤之間的無線連網修好了,雖然AIS還是不完全工作,但是我們至少又可以在iPad上看電影電視劇了。
在Bob的指導下,我們小心翼翼地沿著幾個低壓風暴區的邊緣行走,雖然難免大浪的顛簸,陰霾濃霧的籠罩,但是,整個航程還是很順利的。最讓人開心的是原來可能出現在我們航線上的風暴繞道了!
穎飛回家後,把她的微信群“心隨穎飛---遠航”改成了“心隨海韻---遠航”。群裏有107個會員,分布於世界各地,號稱“海粉”,都在關注著海韻的航程。我們在一望無際的太平洋上航行時,每每想到有這麽多人在關懷著海韻,心裏感到很溫暖。平安無事的航程令每天給大家的匯報信裏沒有什麽令人興奮的事件可寫,於是,“今天晚餐吃蛋炒飯”也成了國際新聞。
有趣的是,這次遠航,甲板上一條飛魚也沒來。大概飛魚也知道穎飛不在船上了,撞上來我一個人也沒有太大興趣清理來吃。沒有人欣賞它們的美味,何必做無謂的犧牲。我們到是第一次看到了揚帆水母(sailjelly)。揚帆水母的身體是橢圓形的,有精致的藍色條紋,長約五到八厘米,露出水麵的帆是透明的,近似半圓形,邊緣有一點點的棕色花邊,在夕陽下閃閃發光。十分美麗。 有很多揚帆水母還被浪花打到船上來了。如果穎飛在的話,我倆大概會琢磨是否可以把它們用鹽醃製成海蜇頭來嚐嚐。等我們到達喜德卡,船上有可能會掛滿半幹的水母,就象當時曬海參似的。可惜沒有搭檔,再好吃的東西也沒有胃口,我一個人懶得弄。
在遠航中,無虛是船長不可缺少的好助手。每天晚飯後,他和船長一起把帆調整到比較保守的狀態過夜。上半夜值完班後,下半夜有時也會被我叫起來調帆,開馬達或發電機(這些事情在沒人可求時,我也免強能做,主要是外麵又冷又濕,就把機會讓給年輕人了)。我們盡量讓船長在晚上能睡個安穩覺以防白天有情況要他處理。無虛最喜歡風平浪靜開馬達行走的日子,因為有無限的電流可用,他可以盡情地玩電腦。
很難想象沒有自動駕駛儀查理的遠航會有多辛苦。特別是在過了北緯40度,外麵的天氣越來越冷,又加上濃如毛毛雨的大霧,令人望而生畏,連船長也盡可能躲在內艙裏。隻有我們的功臣查理,每天24小時堅守崗位,嚴格把舵。
終於平安到達目的地!喜德卡是個美麗的海港城市,非常好客,前一天就派了三隻海豚在離港130海裏的地方給海韻打招呼,給了我們一個驚喜。
謝天謝海,海韻又做了一次天公和海神的寵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