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作真時

有感而發,何必問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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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觀者之六-‘福’字雙龍佩

(2016-10-05 15:01:01) 下一個

  周六。她早早地起了床,打掃屋子,做個蛋糕,準備燒烤的食材。今天是琳達的生日,她請了琳達和其他幾個共同的朋友一起來燒烤。琳達昨天打電話說今天會帶上老公、孩子,以及老公的一個遠房親戚。遠房親戚?知道她和男友分手了,不會是要給她介紹吧?若是換了別人,……,可是琳達不是別人。從十二歲就認識一直到現在、做了足足十八年朋友的,好像就隻有這一個呢。

  嗯,和男友是怎樣分手的呢?好像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原因。算起來,倆人也處了六七年了,彼此的家人也早就見過了。他倆是她第一份工作時認識的,覺得彼此還談得來就一直不鹹不淡地處著。說起來,琳達和她老公相識還是因為他們。曾經以為人生就會這樣了吧?在琳達快結婚的時候,他還提過說時間差不多了。後來呢?自己就沒了那份心思。如果他強烈的堅持,自己也不會太反對。可是每次他都是用商量的語氣試探。說起來,他也不是非卿不娶吧?倒是她,想想從此和一個人寡然無味的在一起了,還要一輩子……就是一個人過也不會更糟糕。還好,他謀到了一個更好的職位,要搬去另一個城市,他們終於可以有所交代地分手了。

  四撥,一共六位客人幾乎是同時到的。琳達還是沒有把兒子帶過來。琳達的兒子五歲了,正是喜歡說話多動的年紀,想想帶著他大人就沒法交流了,所以把他留給了祖父祖母。而且她這裏也沒有相似年齡的孩子可以玩,倒是祖父祖母那裏有他的表哥表弟們。

  燒烤是個很好的開派對的方式:如果你特別喜歡說話,食物在那裏、飲料在那裏,你隻要拿著食物高談闊論,告一段落時邊吃邊聽,永遠不會冷場,也不會口渴。如果說煩了就去守著燒烤,人家也不會覺得你冷漠不合群。

  那個遠房親戚果然是個正當年華的男人,個子身材都適中,不帥也不難看,眼睛非常有神。介紹職業的時候,琳達笑說,他是算命的。雖然知道是玩笑,她還是笑著看了他一眼。他坦然以對,解釋說,他是一會計,兼職算命。正在她躊躇是否要順水推舟的接下去時,另有倆位已經開始表達濃厚的興趣了。她正好抽身。

  兩個已做‘人夫’的人主動開始了燒烤,兩個待字閨中的女子在和‘算命先生’聊天,兩個‘人婦’幫她準備飲料小吃,夏日午後的園子裏其樂融融。陽光下,突然注意到一塊陰影快速從頭頂飄過,抬頭尋找,居然是一個黑色的鷹在湛藍湛藍的天空下翱翔,天上沒有一片雲。一轉眼,看到另外一雙眼睛,和她對視一下就移開了。他也看到了鷹,心裏有個聲音對她說。她很快就忽視了。終於,烤好的食物開始剩下來了,守著燒烤的男人開始加入了聊天的陣營。不開車的人開始放棄軟飲料了。

  突然,琳達的聲音傳來,‘你那天給我們看的那塊玉佩呢?有沒有帶來?此間主人也是一個喜歡收集舊玉的人呐,在身邊的話就拿出來現現唄。’然後她看見一塊青色的玉佩被拿了出來,大家都傳看著。琳達熟門熟路地為她拿來放大鏡,讓她仔細地看。玉佩大致呈圓形片狀。正中間鏤空的一個‘福’字。福字的兩側分別鏤空各雕了一隻螭龍,昂首向外而望,似乎在戒備著什麽,是在守護中心的‘福’氣嗎?雖然玉佩整體是渾然的青色,但是其中一隻螭龍的嘴卻是白色的。她拿著放大鏡翻來覆去地看,想搞清楚是不是斷過接上去的。他的聲音突然響起,那個是天然的。看上去很像是遽然斷開的,是吧?

  她抬頭,看著他,點點頭。‘這個玉佩是舊工,又雕得這麽精致,怎麽會沒有避開這個不同色彩的部位呢?’

  ‘這個麽,大概要活上幾百年的妖怪才有可能會知道吧。’頓了頓,他接著說道,‘我倒是有一個假設性的故事,你們要不要聽聽?’

  ‘好啊,好啊。’那倆個女孩齊聲道。

  ‘很久很久以前,女媧和伏羲生養了一對孩子,男的原身是一條白龍,女的原身是一條青龍。因為長得既不象女媧、也不象伏羲,更不象女媧造的那些泥人,他們兩個其實從一開始就隻有彼此。本來他們兩個是希望能夠相依一生的,可是卻為天道不容。於是天道把他們的‘神’性封入了一對螭龍玉佩,他們的‘人’的部分被剝離開來,進入了輪回。’

  她聽著,心中一動,隨即把那念頭壓下去,巧合罷了。

  ‘他們的神性就在這兩條螭龍裏麵了嗎?’一個女孩問。

  ‘他們的原身是一青一白,這裏隻有一條龍的嘴巴是白的,怎麽回事呢?’另一個女孩問。

  ‘那麽他們輪回的第二次應該還是入了爬蟲道,做了一次姐妹吧?’她接嘴,覺得既然他有如此豐富的想象力,不如再加一把火。

  ‘你怎麽知道?正是如此的。第二世,她們的出生差了幾百年,可是最終卻成了姐妹。因為失了神性,喝了孟婆湯,忘了前緣。雖然白蛇終究和青蛇相遇相伴幾百年,最終白蛇卻是與許仙有了幾年情緣。也因為失了神性,她倆最終又入了輪回。’

  ‘不是說青蛇救出了白蛇,她們從此相伴、修煉成仙、長生不老了嗎?’一個女孩問。

  ‘那不過是人們美好的願望而已。如果那麽容易成仙成神,天道當時費力地剝離他們的神性做什麽?’他說。

  ‘你還沒有說到那天給我們講的故事啊?都老半天了。’不知去了哪裏,突然又冒出來的琳達插嘴道。

  ‘這就到了。第三世,他倆是表兄妹,生於皇族。’

  ‘緣分總算到了。’他親戚用玩笑的口吻說。

  ‘是的,他倆早早地訂下了娃娃親,也順利的成了婚。’

  ‘從此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句號。’她不耐煩他的故弄玄虛,幫忙加上了一句。

  ‘沒有。她沒有愛上他。怎麽可能幸福?’

  ‘以前的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隻要沒有一方太過分,婚姻生活不過如此。即使不會有愛情之燦爛,也會在共同生活的過程中產生親情的。不幸福是因為要求太高了吧?’她說。

  ‘是的,因為要求太高。白蛇在第一世的修為就很高,第二世死前也到了很高的境界,所以他能夠和他的‘神性’建立了聯係,在死後特意少喝了孟婆湯。他記起了一部分前塵往事。這一世,他們好不容易成了夫妻,他怎會期望不高?’

  ‘他在第二世負了青蛇,所以青蛇可能特地多喝了一碗孟婆湯。一飲一啄,也是天定。’她脫口而出。轉念不對,接下去說,‘可是這個和雙螭玉佩中隻有一個白玉嘴的螭龍有什麽關係?’

  ‘這塊玉佩是他倆成婚時皇上的賞賜,本來都是青色的。但是白龍覺醒了一些,所以這塊玉佩中有一條螭龍的嘴變成了白色。’

  ‘強詞奪理!’嘴快的琳達把她想說的說了出來,她正好閉嘴不言。

  ‘雖然講的和上次的不一樣了,不過也可以算是個好故事。來,敬你一杯。’琳達說。

  不久,大家一起唱了生日歌,分了蛋糕,早早地散了。琳達很早就開始惦記著自己的孩子了。

  那天晚上,那個幾乎已經被她忘記的夢又來了。最後定格在玉粉身碎骨的一刹那,當時心裏的感覺醒來就忘了,隻留下一絲淡淡的惆悵。

  一早,琳達打電話過來,問,他家這個遠房親戚怎麽樣?她笑問,‘這個遠房親戚從哪裏冒出來的?怎麽上次你們婚禮上沒見到?不是冒名的吧?’‘不是冒名的,是真的。本來上次他應該在我們婚禮的前一天到的,可是在去飛機場的路上出了車禍。記得那次有一對夫婦先是來了,然後沒參加我們婚禮就走了的吧?就是他們的兒子。那次車禍挺厲害的,好像還昏迷了一天一夜,本來以為他熬不過去了呢。’她一愣。‘據說他本來是個木訥的人,要不怎麽是會計呢?那次之後就變得神神叨叨的了。不過也因此活潑了很多,相處起來容易多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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