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五 公司裁人

    “公共醫療對窮人免費，我爸把財產分給我們四姐妹，他一無所有，那不就是窮人麽？”
聽了蔻默的解釋，靄青又和妮可對望一眼，沒有說話，貝拉嗯了一下，“好主意，我問問我爸媽是不是先把財產分給我們。”
天下沒有免費這回事，掏錢的是紐約的納稅人，蔻默她爹這麽幹，跟靄青無關。可貝拉父母也如此，那就要攤在靄青及其他加州人的頭上，這個貝拉，學什麽不好，學這種鑽營？再說了，她一直抱怨父母重男輕女，現在分家，她不擔心偏心的父母把所有財產都轉給哥哥？
“那個，醫療保險呢？”靄青看了一眼貝拉，“有保險的話，自付部分沒有多少吧？”
蔻默傳授經驗就想到此為止，聳了聳肩，“具體的我不清楚，我姐一直在紐約，都是她負責。哎，各位，我不在的時候你們有沒有做操？”
看著三個人都搖頭，蔻默拍了拍手，“來，都站起來，做一組。”
幾個人站成一圈，開始隨著蔻默一二三四一二三四的做健臂操。
女性很難練出肌肉，那六塊八塊腹肌大部分人一輩子都沒有，腹部可以遮掩，兩臂的肥肉，尤其是有了蝴蝶臂，很難練下去，夏天穿短袖或者無袖就特別難看。
蔻默教給大家一套健臂操，每天都張羅著帶領大家做四五次。靄青學了，因為動作簡單容易，每天都做，一兩個月的時間，效果顯著，胳膊上的線條都能看出來了。
妮可伸著指頭在靄青的手臂上按了按，“你的效果這麽明顯？真羨慕你，懷孕身材還這麽好。”
這是靄青對自己身體唯一滿意的地方，怎麽吃都不胖，懷傑傑的時候，除了肚子長，其他地方沒見長肉，就是最後兩個月略圓潤了些，生產之後馬上恢複了原態。
現在六個月，靄青回想比較上次懷孕，胖了一些，大概是年紀的關係吧。
妮可和蔻默都是新婚不久，“妮可，你準備生孩子？”
妮可笑了笑，“沒有刻意規劃，順其自然吧。蔻默，你呢？”
“我老公說等幾年，多攢點錢，買了房子之後再說。”
蔻默嫁給了同姓老公帕條，和蔻默一樣，也是第二代移民，他家境一般，不能依賴父母，隻能靠自己努力。
“你現在是百萬富婆了呀，”貝拉提醒蔻默，“不是剛剛分到你爸的財產？”
“在紐約，我也動不了。再說，買房子是他的事，我不管。”
“妮可，你呢？”貝拉是個包打聽，“你買房子了？”
“還沒想好地點，也不一定在灣區。”
“啊？你要離開？”
“現在都是網絡，住哪兒其實不重要，我喜歡自動化這個新工業，很多創造空間，如果可能的話，當然要在格林多發展。”
“噓，”貝拉舒了口氣，“我還以為你要離開格林多，年終晚會還指望你幫忙呢。”
蔻默眼睛一亮，“都安排了啥？”
“嘻嘻，你不想等著驚喜？”
“我不喜歡驚喜，告訴我。”
靄青看著她們三隻腦袋湊在一起，突然感到自己和她們年齡上的差距，有些代溝了。
手上還有很多工作要完成，靄青轉身對著電腦，一隻耳朵聽她們嘰嘰喳喳講活動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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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來的還是來了，維維克出差回來第二天，就把靄青叫進辦公室，同坐的還有靄青的頂頭上司CFO埃德蒙楚忙。
“請坐。”楚忙為靄青拉開座椅，轉身關上麵向走廊的百葉窗。
靄青心裏嘀咕，要裁人的話，不該從她開始吧？
“靄青，”維維克開口說話，“公司，嗯，董事會和公司做了決定，在公司裏做些改組。”
楚忙接著，“人事上的變動需要你的配合。這是今天要離職的人員名單，你把最後工資算好，下午四點我們，”楚忙手指在維維克和他自己身上劃了劃，“會挨個通知他們，然後帶他們離開，除了工資，你認為還有什麽事情公司需要做的？”
“哦。”靄青點點頭，雖然知道維維克要出售格林多，這一天終於到來，還是有些驚嚇，“加州的勞工法規定七十二小時之內付清工資就可以了。其他的麽，公司的電腦要收回，手機，”
“手機不收回了，他們想要保留號碼，自己去和電信公司聯係，我們一星期以後關閉這些電話號。”
公司給員工，特別是市場和銷售人員，配備了手機，公司的賬號，十幾部手機有多機優惠，所有的通話時間共享。公司發放手機還有另一個目的，控製人員離職後再和公司的客戶聯係。通訊信息儲存在手機裏，沒有了手機，雖然可以在網上查到，畢竟不方便。
現在維維克不在乎了，說明格林多時日無多了。
靄青點點頭。
楚忙咳了一下，“有些人除了工資，還有離職費，這要保密啊。”
“當然。”靄青看了一眼楚忙，做會計的口嚴是必須的，特別是職工工資，還需要特意叮囑？
“我知道你和貝拉是好朋友，”維維克笑了笑，“貝拉是我的助理，做出這個決定，我也不舒服。”
哦，貝拉在第一批被裁名單上，靄青確實為難，想瞞住貝拉很難，隻要靄青在辦公室，貝拉肯定跑來聊天。
“你可以用我的辦公室。”楚忙早想到了。
“我把工資算好，支票打印出來後，就可以先離開，遠程工作吧。”靄青不想目睹離職人員被通知後收拾個人物品，然後被押出辦公室的情形，不是每個人都能從容麵對的。
名單上有貝拉，有妮可，有蘇瑞，唉，喬治是對的，蘇瑞就是個背鍋俠。靄青能想象到維維克的借口，對蘇瑞的不滿，市場部宣傳不利，他可是全力支持的，隻不過蘇瑞對市場誤判，努力的方向錯誤，自然沒有結果，這樣的決定是止損，巴拉巴拉巴拉。
不過，維維克還有些良心，給了蘇瑞兩萬遣散費。
其他的人，工資都算到三天之後，哈，這倆老賊，維維克和楚忙，早就算計好了，可能還有董事會那些老賊們。
靄青不能告訴貝拉下午將麵臨什麽，找個借口，“貝拉，喬治下午有會議，我得回家接班帶孩子。你，嗯，下班後來我家吧。”
“幹嘛？你做什麽好吃的？”
“好啊，你想，”靄青刹住嘴，不想多聊，“我做好吃的，你來了就知道了。我走了啊，晚了。”
靄青匆匆逃離貝拉，躲開半天，等著晚上，不知道貝拉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