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7月1日,我們一大早到了醫院的接診室,工作人員隨即就給我女兒一片紙,上麵書有號碼1,大概是排隊號吧。同時還給了一張紙,上麵有我手術台編號及陪同家人的注意事項。然後讓我們坐到指定位置,等候安排。少頃,相繼又有患者到來,我想他(她)們大概都是來動手術的,不然何必來這麽早。不一會兒,有人招呼我們進了一間不大的辦公室,讓我女兒預交了部分手術費,又讓我簽署了幾個文件,重新回到接診室等候。不久,有人來接診室領著我們和另一位患者到準備室,我們去了8號準備室,做手術前的準備工作。一進入該房間,就有兩位女護士招呼我上了病床,換上手術服,一位又采了我三管血,另一位在左上臂紮上了點滴,開始向體內滴送藥液。此後有一位華裔女護士一直在附近時實觀察我的身體狀況。其間,手術醫生和麻醉師都來準備室觀察、詢問有關情況。其實,麻醉師在6月29日已經在電話裏向我女兒仔細地詢問過我的病史,對什麽藥物或其它東西過敏,是否有暈車暈船等。這天到場,他向我女兒說,這次的手術需要全身麻醉。
在進手術室前,護士問我要不要去衛生間。雖然前一天晚飯時我就已經開始控製飲食了,但經她這麽一說,倒是有些尿意,雖不急,但又怕上了手術台惹麻煩,幹脆去排掉這後顧之憂。到了8:00點鍾,一位男護士推我進了手術室。我女兒就去了候視廳,那裏有滾動字幕,隨時可以看到各個手術台手術的進展情況。
我女兒離開我去候視廳時,我還記得清清楚楚。我隻記得男護士推我進手術室,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就不知不覺地迷糊過去了,以後發生的事情我全然不知,隻有我女兒在候視廳關注著手術室的動態。後來她告訴我:她一到候視廳,就看到滾動字幕上顯示有幾十台手術在進行。和我在同一個頁麵上就有八台手術。當時,字幕上顯示我的狀態是“已進入手術室”,大約8點30分時已經顯示為“手術進行中”。過了兩個多小時,有一個手術台就播出“手術完成”的字幕。此後,其它手術台也陸續播出“手術完成”的信息。而我的手術台仍然在重複著狀態,對眼前的人和事朦朦朧朧,記憶模糊。後經和我女兒一起回憶,才有了一些淺淡的印象。在我的意識基本清醒時,通過視頻翻譯,和在場的醫護人員進行了交流,回答了他(她)們的詢問,以便他(她)們對恢複狀況做出判斷。我記得比較清楚的是,我說我有些尿急,翻譯告訴我:就躺著尿吧,沒關係。我已經意識到,他們給我插了導尿管。
大約12:10左右,手術醫生到了候視廳,和我女兒簡單地說了一下手術進行情況:手術進行得非常順利。由於切口開得比預計長一些,所以手術時間也比預計的長。看他的表情,他對手術的結果相當滿意。然後他又說:你的父親現在恢複室,恢複的情況不錯,還排了尿。你現在沒有必要等在這裏,趁此機會,你可以去吃午飯了。
我在恢複室待了兩個多小時,終於被送到了四樓的病房。這時我的女兒已經在家吃過午飯,並且也已來到病房,給我帶來了午飯。她在來醫院的途中,曾接到過恢複室護士的電話,問要不要給你父親訂一份午飯。我女兒說:我已經在去醫院的路上,帶有給父親的午飯。護士聽後釋然。她還向我女兒追述了我在恢複室和她們借助視頻翻譯交談時,最後請她們通知我女兒快去吃午飯的事。她傳遞這個信息的目的是想說明,我恢複得不錯,連這樣的事情都還能想到。她還真的到下麵的接診室找過我女兒,但沒找到。可能是我女兒在和手術醫生交談後,就按醫生的意見,回家準備午飯去了。
在病房裏,除了我的手臂上還留著輸液的針頭外,在我的胸前又貼了好幾個監視器的傳感器,所以,大部分時間還是躺在床上,不便過多活動,但並沒有太多不適,傷口也不怎麽痛,還可以坐起來吃飯。如果需要去衛生間,就得麻煩護士先把傳感器在監視器上的輸入插頭拔掉,才可推著輸液吊架去。雖然我曾去過幾次,試圖排尿,但總是無功而返。護士說,因為全身麻醉,泌尿係統神經蘇醒較慢,所以排尿困難是很正常的。尤其是老年男人,恢複得更慢。我原以為,度過這個夜晚,明天就可以回家了。我完全沒有想到,這次手術最艱難的時間竟然剛剛開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