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淑媛一邊準備孫仁甫的早餐,一邊嚅嚅地說:“蘭礁國民學校,願意給我一個圖書管理員的職位。”她眼裏充滿著渴望,媽媽以前就是小學老師,媽媽一直向往重返校園。她想:“我能在學校工作,就算替媽媽完成了心願。”
孫仁甫嘴裏的茶水差點噴出來,說:“是不是我媽說你沒文化,你不服氣,想去沾點?”
睢淑媛心裏“咯噔”一下,有點緊張起來,她不知道婆婆說過這樣的話。如果她說不是為了賺錢,是為了賺心情,不知道孫仁甫會怎麽笑話她呢,所以就閉了嘴,隻低頭煎雞蛋。
孫仁甫啟程去香港,再轉往深圳,臨走的時候說:“你認為自己幹得了,就去吧。不要耽擱家裏的事情。”睢淑媛心想:“不就是借書嘛,我怎麽會幹不了?還能讀書,多好呀。”信心滿滿地,睢淑媛在學校圖書館做起了助理工作,圖書室的清潔、破舊圖書的修補、新書及被讀者散亂錯放的書籍歸類上架……,聞著書香,她心裏別提多高興了,學生們恭恭敬敬地稱呼她“睢老師”, 尤其令她開心。時間稍長,她才發現,在圖書館工作,竟然有那麽多事情要做,與她原來想象的高雅潔淨,有不少距離,她根本沒有時間看書,手還很容易被書頁劃破,但她仍然熱愛這份工作。老管理員在睢淑媛熟悉環境後,逐漸讓她接觸更深的業務,她非常高興。
“圖書編目,是圖書館最重要的工作,也是最難的。”老管理員張開十指,每根手指都從第一指關節扭曲,“這是一輩子寫目錄寫的。你不會遭這罪了,現在的書商會隨書附送編好的目錄,我們隻需要簡單地修改幾個數據。”
除了館內專職工作,睢淑媛還要輔助來圖書館寫作業的學生,以及參與其他老師的課外閱讀輔助工作。她,比以前更忙碌,也更快樂。
老管理員介紹她去蘭誠書店做義工,到“故事角落”給孩子們讀書。這個書店,睢淑媛也熟悉,她在這裏買過書。書店有兩個特色,一是具有濃鬱的童話色彩。從室內到室外,墨綠高大的樹形圖案,像置身於大自然,土褐色的木地板蜿蜒起伏,不同形狀的天窗投下斑駁的亮點,在室內形成錯落有致的深淺交替的光影,讓人有穿越森林小徑的感覺,粗曠的鄉土氣息,與古樸的書香韻味結合得絲絲入扣。書店的第二個特點,是具有圖書館的部分特質,人們可以駐留閱讀,直到店鋪打烊,不買書也沒關係,不會遭受店員的白眼,來這裏的顧客,是消費者,更是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