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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在心中,千瘡百孔 (1)相逢不必曾相識

(2015-02-09 13:17:33) 下一個

小提琴抑揚頓挫內斂幹練地引領,鋼琴鮮快明亮略帶舒緩地伴奏,正是那激情慵懶欲迎還拒的探戈舞曲《隻差一步》。方立儒輕扶睢淑媛的後腰,兩人緩緩步入舞池。

睢淑媛來自台灣,方立儒來自大陸,他們在ESL英語學習班認識的,英語班的全稱是English as a Second Language。不到20個人的班級,隻有他們兩個年歲稍長,和有著相同的文化背景,所以,第一堂課的第一次討論,他們自然就湊成了一組。

自報家門後,方立儒問:“你英語這麽好,為何來上課?”睢淑媛答道:“重溫一下做學生的感覺。你英語不錯呀,幹啥也來了?”方立儒說:“我就是想找人說說話,嗬嗬。” 的確,隨著網絡技術的發展,人們很少麵對麵交流了,即使相對而坐,也都低頭刷屏,用手指劃拉著互相發送短信。睢淑媛理解地笑了笑。

有了這樣的同學背景,當他們在周末露天舞場邂逅的時候,儼然便是老相識了。“喲,您常來?”“嗬,您也喜歡跳舞?”自然,成了舞伴。說中文,才聽出方立儒有點南北混雜、綿裏藏剛的口音,這種腔調讓睢淑媛感覺到耳熟。

睢淑媛眼角蕩著魚尾紋,在巴掌大的圓臉上,畫出一份俏麗,潔白的牙齒,每一顆都是吟吟的笑意,親切和善。

方立儒抬頭挺腹,步伐穩健,端手的架勢剛毅有範兒,力度角度,都恰到好處,隨著音樂前行轉身鉤頭回望,有板有眼。“忑呢忑呢~,噔嘀~噔嘀噔!噔!噔!噔嘀!~~” 音樂裏滲透出前後矛盾而又錯落有致的風格,方立儒和睢淑媛默契而準確地踩著節奏中的委婉和激蕩,一首曲終,兩人都有些微喘,卻仍然感覺意猶未盡。方立儒托著睢淑媛的手,將她送到凳子上坐下,然後拍拍自已的啤酒肚,說:“發福囉,有點阻礙,對不住你的輕舒雲手哈。”

睢淑媛嗬嗬一笑,說:“哪裏哪裏。你跳得真好,好久沒有這麽盡興了。”

方立儒說道:“追溯起來,我第一次跳探戈,是在泰山之巔。”

睢淑媛驚訝得張開了嘴,心頭一凜,問道:“啥時候的事?為何在那裏跳舞?”

方立儒仰起頭,目光所至,是一顆雙色的楓樹,從根部並列生出兩個大小一樣的主幹,一枝楓葉已紅,幾片黃葉點綴其中;一枝還是綠葉,隻在頂端染著蓬鬆的一族紅色,像女孩子的頭發。

方立儒緩了口氣,說:“85年,我和女朋友,去泰山看日出。”

那個雙色的楓樹,在風中搖曳,像兩個舞者,演繹著悠悠往事。

在夜色中爬行了5個小時,方立儒拉著蘇玶,坐上了泰山之巔,喘氣,觀雲海,聽風聲。

拱北石上,一個女孩展開雙臂,白色上衣黑色裙子,特別注目的是一條很寬的黑色腰帶,將身材卡出非常恰當的比例。雖然隻是黑白兩色,卻透出不容置疑的仙骨神氣。不知是因為山頂上冷風浸染,還是身旁浮雲托體,她微微顫動,像仙女正在下凡。凝神之間,方立儒脫口喊道:“嗨!你是七仙女還是九仙女?”

可能睢淑媛是一個很好的聽眾,方立儒便忘記了他們隻是相識不久,像老朋友一樣談論起往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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