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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園雁落故人歸 (取舍)

(2015-09-22 11:47:04) 下一個

崔曉園平靜看著李鴻。他的目光沉穩友好,態度坦誠溫和。一種難以言喻的契合感慢慢融入到崔曉園的心裏。

"我想當小孩...我不想自己做決定...你替我決定,好麽?"

"不行。"李鴻著看她說:"該讓你服從我的時候,我決不會手軟,該你自己為自己負責的時候,我也決不會越界。"

崔曉園仔細品味著他的話,瞬間明白了SM的奇妙之處所在。自由並不永遠都是好東西。擁有自主的權利,就意味著承擔自主帶來的後果。剝奪了你的自由,就意味著你不必為即將發生的任何事負責。在暫時的奴役狀態中,體會自己被人擺布同時也是被人高度關注有人給你負全責的美妙。而你之所以放心地處於這種奴役中,是因為你十分堅定的確信,即使你放棄任何權力甘於讓他傷害,他也絕對不會真傷害你,一種下意識的約定和默契在裏麵。這種默契的基礎,是她對這個男人的高度信任,和這個男人對她的全方位的責任。就象嬰兒賦予母親的信任。嬰兒是那麽的弱小,他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製約他的母親,他的母親想要餓著他傷害他簡直易如反掌。可他依然信任她依賴她,沒有半分的猶豫。


"時間不早了。你先休息吧。你考慮好了,告訴我要不要繼續。這件事上如果我要你服從,才是真正的虐待。"李鴻站起身,拉著崔曉園上樓,把她帶到了一個充滿了女性色彩的房間。


"這是我妹原來的房間,"他一指床邊一道門:"那是洗手間,去洗個澡,早點睡。我的房間就在隔壁,有什麽事隨時找我。對了,要喝什麽麽?我幫你端上來。"


"牛奶,謝謝。"


喝完了奶,崔曉園坐在床上靠著枕頭,擁著被子笑著:"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麽?"


李鴻點點頭,斜坐在床邊,微笑著看她。

"你玩過男人麽?"


"沒有。不好這口。"

崔曉園甜甜一笑。燈下的李鴻和氣溫柔,依然是她生活中熟悉的形象。

"以後我該叫你什麽?我還不習慣叫你主人。"崔曉園歪著頭,含笑問道。


"那麽你想叫我什麽?"


"哥哥。從小我就希望能有個大哥哥,寵著我讓著我。"崔曉園環視著淡蘋果綠的牆壁,頂上的水晶燈襯的房間更象是童話中公主的城堡,"他的妹妹,一定是個備受寵愛的小姑娘。"崔曉園酸酸的想:"這麽好的哥哥,可惜不是我的。"


李鴻噗哧一笑:"不行不行,我有妹妹。你這麽叫我有亂倫的感覺。"


"習慣了就好嘛。"崔曉園適時地撒著嬌。


"不行。"李鴻收起了笑容:"在這裏,我是你的主人。除此之外我不會做你任何其他的幻想對象。不要讓我每次都提醒你你不可以越界。"


崔曉園有些驚訝地張開嘴,還沒等她說出話,李鴻帶著警告的眼神直射了過來:"必須叫。"


兩人對望了一會兒,李鴻放緩了語氣:"我可以給你時間適應你的身份,不過不會太久。如果你發覺自己接受的很勉強,盡快告訴我,終止我們之間的關係。"他揚了揚下巴:"還有什麽要問的麽?"


崔曉園一動不動看著他,沉默了幾秒鍾後問道:"你現在有其他的性關係麽?"


"沒有。"他搖頭:"我覺得一段時期內固定一個性伴侶,是最基本的原則。你不這麽看麽?"


"可你剛才還說不幹涉我交男友。如果我在現實中有了別的男人,在遊戲中還和你..."


"如果你交了男朋友,那麽這個遊戲就自然結束了。不幹涉是指我不會圈養你,不會禁止你與別的男人發展親密關係。這是你的自由。如果在現實生活中你找到了滿意的人,我會祝福你。到那個時候我想不用我提出來,你自然會主動終止和我的遊戲。我相信你也不會是同時與多個男人保持性關係的人。"他看著崔曉園:"即使是遊戲,我也不會同時收一個以上的奴隸。我隻玩一對一的關係。還有問題麽?"

"也就是說如果你在現實生活中交了女朋友,你也會在第一時間通知我,是這樣麽?"


李鴻的眉頭微微擰在了一起。過了一會兒他訕然一笑:"我很難交到女朋友這你知道。"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咱們院有太多的女人對著你的背影流口水。還有人猜你是gay。"


李鴻低著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歎口氣道:"我目前沒有能力談感情。感情是需要經營需要維護的,需要大量時間精力投入的,不是你想開就開想關就關的。想要一段感情,首先你要考慮的就不是性而是兩人性格是否合的來,價值觀是否相同,興趣是否相投,原生家庭是否相當,雙方事業能否相互支持,前途的發展有沒有衝突,投在工作和生活中的時間分配是否相互認同,你要考慮太多的東西..."


"你等等吧!"崔曉園打斷道:"您這是要結婚的節奏啊!我指的是愛情。和一個人結婚,和與一個人建立深層的親密關係,是兩件差異巨大的事,所要求的能力大不相同。能不能和別人維持長久的愛情,主要看你自己有沒有愛的能力。能不能和別人維持長久的婚姻,才是你提到的這些,主要看兩個人如何配合互動,考核的是雙方的能力。"


李鴻不自覺地提高了嗓門:"這個我當然知道!可是你又不想娶她,你又讓她陷入與你的深層親密關係中,目的何在呢?不結婚,你談戀愛幹嘛呢?吃飽了撐的閑的沒事幹?戀愛是要投入時間和錢的,不是談著玩兒的。就算你不是一上來就衝著結婚去的,隻要你談及到感情二字,你同樣要以婚戀對象的標準去看待這件事,對不對?"


停了一下他降低了聲量,有點兒無奈地笑道:"我不是高中生了以為隻要兩個人有愛就萬事大吉,這個年齡的所謂愛情不就這樣麽,不可避免地要想到這些現實問題,就算你大情聖一見鍾情了愛的死去活來了,一睜眼你不還是要麵對現實麽。兩人能愛的天昏地暗是一回事,兩人能不能長久地相處是另一回事,這些問題要是沒協調好,兩人整天別扭著多少感情也磨沒了,弄不好還要反目成仇,到時候人也老了家也沒了感情也空了,什麽都沒剩下。回頭看看,還不如你一開始就打算好呢。"


崔曉園讓他說的沒了詞。半天才歎息道:"我承認你有道理。可這畢竟不是菜市場裏挑黃瓜。你事先想好了我要什麽樣的,然後數不勝數的黃瓜任你挑。黃瓜是死的人是活的。兩個人如果相互愛的很深,兩個人商量著來,你事先的那些不相匹配的地方,可能就不成問題了。"


"是麽?"李鴻冷笑一聲:"我愛上一個姑娘了。她也愛我愛的發狂,然後我在某個時刻突然拿出幾張紙,說寶貝兒我每次和你做愛之前,都要先把你捆起來抽你一頓你是去是留自己看著辦。你還覺得這不是問題麽?"他苦澀笑著:"這麽做無異於欺詐。"


崔曉園愣住了。是啊,可不就是這個下場麽。性與愛,誰先誰後。茫茫人海中,找到一個各方麵都差不多又與你情投意合的人,本來就不比大海撈針容易多少。然後等你好不容易找到了,你們相愛了,你們不可避免要麵對性這個話題。要是在相愛之前,就坦白交代你的性偏好,對方大概早就嚇跑了,自然也就走不到相愛那一步。要是在相愛以後,你才坦白交代,那是在坑對方,在他也對你投入了巨大感情之後。怎麽做都不行。性與愛,在李鴻這類人裏,隻能分開處理。隻能保一樣。什麽都想要什麽都舍不得丟,最後的結果與婚外戀一樣,撒謊隱瞞欺騙一地雞毛,外加一個躺著都中槍的無辜受害者。


"何況我想要的遠非如此。"李鴻歎了口氣。


崔曉園沉浸在傷感裏,沒聽清他說什麽,疑惑地問:"什麽?"


"如果僅僅是想在性行為時加點SM的情趣點綴,可能對方還能容忍,不至於被嚇跑,隻要你善於哄她,或者說不好聽點兒,善於利用她對你的愛。可我要的不是這個。"他努力思索著該怎麽說清楚。


崔曉園疑惑地看著他,顯然還是沒太明白他的話。


李鴻苦笑一聲道:"你看過那個五十度灰對吧。你知道最後那個女孩兒為什麽跑了?"


崔曉園搖搖頭:"說實話我沒看懂。可能書裏寫的詳細一點吧不過我沒看過書,電影情節跳動太快。在我看來那就是個典型的霸道總裁加瑪麗蘇,隻不過不是韓國版而是美國版的。那女孩兒還真是蘇的可以。那總裁說的好多話,都被她在自己的腦子裏重新改寫了一遍,變成了別的意思。又愛八卦,又非要逼人家坦白自己的陰暗麵,坦白了又受不了,又哭。傻眼了吧,你又不是心理醫生你問人家隱私幹什麽呀你又HANDLE不了。好多女人都這樣,非逼著男人麵對自己不願麵對的,好象隻有這樣她才是那個唯一似的。人家到了對你放心的時候人自然會告訴你。那兩人的關係從頭到尾就是這女孩兒在牽著男的鼻子走,前麵那總裁給她玩冰塊滴蠟之類的,那女孩兒明明很享受,愛也好虐也好,瑪麗蘇從來都沒拒絕過,到最後說變就變。又不是第一次被打屁股了,電影裏就出現好幾次,據說書裏更多,隻要不聽話,就要被打屁股,可完了事還挺樂。要說最後那六下太疼,她連滴蠟都玩過了。我覺得就是那男的傻不拉嘰的被她給帶溝裏去了。你要不喜歡你早說啊,直到最後,男的反複確認你是不是想挨打,女孩兒還在裝。結果發現和想象的差太遠,一點都不好玩,跑了。"


李鴻擰著眉頭注視了她半天,才無奈地笑著說:"我要是那導演,非扇你一巴掌不可。人家嘔心瀝血的大作,讓你解讀成這樣。電影其實改編的很成功。書裏關鍵的話全都出現了隻是你和那女主角一樣,充耳不聞。女孩兒曾經半開玩笑地問那男人,你是虐待狂麽?那男的怎麽回答的你記得麽?"


崔曉園搖頭。


"他回答我是Dominant。然後他詳細解釋了什麽是Dominant。"李鴻緊盯著崔曉園,緩慢清晰地說出一句話:"It means I want you to willingly surrender yourself to me, in all things。"


沉默了片刻,他笑了一下:"這才是我想要的。不是情趣,是控製欲望的滿足。我要看到你心甘情願為我馴服,我要你永遠低我一等,不止是在床上,更要在床下。"


崔曉園用同樣的眼神看著他看了好久,然後也笑了一下:"可是那女孩子聽了這句話後不但沒跑,還很高興。"


"因為她當時不理解這是什麽意思。他們那次交流有問題,完全的雞同鴨講。男人說要你這麽做的目的是取悅我,女孩兒自顧自的把這個解釋為隻要能取悅成功,目的達到了,管它什麽方式,她可以用她自己的方式,就是愛。她沒意識到她隻能用那個男人指定的方式。就是最後,要她以臣服的姿態挨鞭子,不帶任何感情沒有任何撫慰的,單純的懲罰。她前麵能接受的都隻是情趣,每一次都伴隨著性行為。她以為SM就是性愛前戲的加長版。最後她終於看清了那男人要什麽,受不了才跑的。這也是我為什麽三翻五次不厭其繁與你交流的原因。我必須確定你完全了解我的意圖,我想要的是什麽,否則就是欺騙和利用。"


回答他的,是個長長的哈欠。


"我知道你要什麽。"崔曉園淡然說道。"我要睡了。"


"嗯。早點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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