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教勝於言教
(2015-03-19 08:38:32)
下一個
我有一個哥哥,他出生於1957年,還有一個姐姐比哥哥大四歲,在哥哥三歲那年因腦膜炎當成傷寒治療,使哥哥在連續高燒後留下了嚴重的後遺症,啞巴了三年,腦子也不好用,屬於智障人。
從我有記憶開始,我就知道我有一個‘傻哥哥’,媽媽爸爸從來沒有教我要如何對待‘傻哥哥’,但父母的行為讓我知道‘傻哥哥’在他們心裏的分量一點也不比我和姐姐輕;每次吃飯前如果哥哥沒回來是不能開飯的,我那時活動量比較大看到飯菜都擺在桌子上卻不能吃心裏那個急,就到外麵找哥哥,哥哥一般走的也不遠就在附近。
因為父母對哥哥的重視使得我和姐姐從來不敢怠慢哥哥,有時哥哥把我的東西弄壞了我也會氣急敗壞的說不要這個哥哥,但媽媽從來沒為我說這種話而罵我或打我,而是在我心情平複後給我講哥哥得病前是個如何可愛的小男孩,而疾病使哥哥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漸漸地我能夠理解媽媽和爸爸對哥哥嗬護也開始同情哥哥的遭遇。從此我開始學著保護哥哥在外麵不受人欺負,不管在多少人麵前隻要我看見哥哥我都會上前去喊他‘哥’,並和哥哥一起走回家,有一次上午放學的路上我看到有一個男孩子把哥哥的帽子從哥哥的頭上拿下來,哥哥隻會說:“別這樣,別這樣”,結果這個男孩子還是把我哥哥的帽子扔到了房頂上,哥哥隻好怏怏地回到家,媽媽說吃飯吧,我把書包往牆上一掛,二話沒說就拽著我哥哥去了那個男孩子家,那個男孩子家正在吃飯,我就對男孩子的爸爸講了那個男孩子欺負我哥的事,我說如果那個男孩子不把我哥的帽子給撿回來,我和我哥就不敢回家吃飯;這個男孩子的爸爸一邊罵這個男孩一邊帶著男孩子去爬房頂把我哥的帽子還給我哥。從那以後基本上沒有人再欺負我哥了。
我哥哥雖然是個智障人,但是我們家人總是給他穿的幹幹淨淨的,有什麽活動都帶他去參加(他沒有任何暴力傾向,也不搗亂)。等我長大後,凡是我的朋友到我家就會主動跟我哥先打招呼,因為他們都很善良,他們的態度無形中增強了我哥哥的自信心,我非常感謝我所有的同學和朋友,他們給了我哥起碼的尊重和鼓勵,使得我哥的成長過程少了歧視和屈辱。
後來姐姐和我都結婚生子了,我們的孩子總是一口一個‘大舅’叫得那個親,我們從來沒有刻意去教育過孩子要尊重‘大舅’,但是孩子們從我們的身上自然而然地學到了如何對待一個智障大舅。當然姐夫和我先生也都是很善良的人,姐夫就像我們家的大哥一樣家裏的重活累活都承擔了;我先生出力不多,但支持我為家裏所作的一切,包括買房裝修給我母親他們住。
記得我兒子百天拍照的時候,我父母和姐姐都分別抱著我兒子拍了一張,我哥哥也想抱一下我兒子,但我父母都說不行,怕哥哥把我兒子給摔了,我朝我哥笑笑,讓他把雙手伸好,我把兒子輕輕的放到他懷裏,給他拍了一張跟外甥的合影。
十幾年前哥哥得了糖尿病,三年前醫生說視網膜有點病變,姐姐馬上帶哥哥去上海眼科醫院治療,我也回去陪同哥哥作了激光手術,做手術時我和姐姐都陪在哥哥身邊,因為我們要把醫生的指示‘翻譯’給哥哥,手術做好後醫生對我哥哥說:‘你命好的,有這樣的姐姐和妹妹。’
現在,我外甥女和我兒子已經繼承了我們家的‘善孝’,兒子每次給姥姥打電話時都問大舅怎麽樣;外甥女更是孝順,每個月都去看看姥姥和大舅,還開車帶姥姥大舅及她父母到上海周邊遊玩,昨天在水果攤上看到一種水果,我哥就盯著看,我外甥女問我哥吃過嗎?我哥說沒有,我外甥女就馬上買了一個給我哥,78元一公斤,那一個就花了35元。不是錢的問題,而是‘善孝’在孩子們的心裏紮根發芽的結果。
幾年前我父親病危,姐姐和我就在上海給父母買了墓地,為了讓老人放心,我們以我外甥女和我兒子的名義在父母墓穴左側給‘大舅’也買好了墓地。我們姐妹之間從來都是主動承擔自己能做到的,沒有為照顧老人和哥哥發生過矛盾。
我外甥女在每次中國傳統節日到來之際都回發信息提醒我們給‘姥姥’打個電話,當然平時我至少每周會打一次電話。可見孝順不單是口頭上說說的,而是行動中表現出來的。兒子經常說‘媽你怎樣對我姥姥,以後我就會怎樣對你的’。是的,我們做家長的就是孩子的榜樣,如果你想讓孩子有善心有孝心,首先自己要做到善孝待人,這樣比你說多少都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