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再來(1)出國夢
(2015-01-19 19:3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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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個從大山深處走出來的女人,當年我和人們經常在電視上看到的那些進城打工的農村婦女差不多,背著孩子,提著包袱,湧進了國際大都市的人流中。隻是我比較幸運,沾了我家鳳凰老公的光,有一個大的集團公司正好要招聘一個總工程師,那要求好像就是照著我老公的條件寫的,非他莫屬。就這樣我們在這個霓虹閃耀的不夜城裏有了自己的家,並在幾個月的時間裏將戶口遷進了居住地,成了名副其實的‘新上海人’。
我和老公在市場經濟的洪流中如魚得水,做著令人羨慕的工作,很快就貸款買了我們的第一套房子,並擁有了私家車。
當時我們單位有一個五十歲左右的阿姨問我:“某某經理,像你們這麽有本事的人為什麽不出國呀?”我心想我哪有什麽本事呀,就是一個傻大膽罷了,但總要給人家一個合理的解釋吧,我就說:“我都奔四了,到國外幹什麽呀?再說我又不會說英語。”這位阿姨告訴我她妹妹是三十八歲才出國的,現在在國外生活的可好了。
回到家裏我並沒把這個阿姨的話全部忘記,我試探性的把阿姨問我的話跟老公學了一遍。老公立刻把這個念頭給我打消了,老公說:“如果你會講英語,我相信你到哪裏都能混出個人樣來,可是你到了外國你就是個啞巴了,話都不會說,你還能幹什麽?” 是呀,人貴有自知之明,我也就不再想什麽出不出國的事了。
第二年,老公去參加了個大學同學聚會,老公因為是從農村考上大學的,家裏非常貧困,在大學期間很少參加集體活動,因為任何活動都得花錢。這次同學會上我老公真是令人刮目相看了,曾經不起眼的窮學生,如今成了一個外企的總工程師,而且從窮山溝裏把老婆孩子都帶到了大都市,還是挺令人羨慕的。
這次聚會中有一個同學是從加拿大回來的,他在加拿大自己開了一個事務所,主要是以留學中介為主,外加移民中介。
那次同學聚會給我老公留下的最深的印象就是:見到了在國外生活的同學,而且據同學介紹出國並不難。
老公和我都非常喜歡上海的生活,我們想象不出國外的生活會比上海的生活好在哪裏,最後我們做了一個決定:好好工作掙錢,以後把兒子送到國外讀研究生。
到了二000年,我朋友的兒子,上海名牌大學畢業,申請了美國的研究生,但是七次遭拒簽,最後這個孩子隻好放棄了出國留學的打算。
這件事對我的觸動很大,我開始給老公吹枕邊風:“兒子出國留學要是簽證辦不出來怎麽辦呀?要不然咱們再帶著孩子走一步?”老公不置可否。
老公特別喜歡讀書,周末沒事幹就去逛書店。那個周末我正在家裏收拾房間,老公打來電話,告我在書店裏看到一本名為《移民加拿大》的書,並把目錄讀給我聽了一遍,我當時那個激動呀,馬上下指示讓老公給我買一本回來,老公說這類書很多,還要再比較一下。老公是研究型人才,不會輕易下結論,果真到吃晚飯的時候才揣著一本書回來,並且把為什麽買了這本而沒買那本詳細給我解釋一遍。我心想要是我就都買了,花那麽多時間在書店裏蹲著看書多累呀。
這本書讓我看得興奮呀,我還真沒這麽認真地讀過書,以前一看書我就能睡著,這回捧著這本書真是愛不釋手,尤其是對加拿大的福利描述的極為詳細,我感覺加拿大就是我們一直追逐的共產主義嘛,哇,共產主義已經在西方實現了!
老公是個典型的鳳凰男,雖然不會搞花前月下那一套,但對老婆想要的還是會盡心盡力去滿足的。老公看我那欣喜若狂的樣子,兩個小眼直直地看著我:“你想好了,真的要出去?” 我就是一個正能量電池,隻要心裏想了,就一定要做,至於結果我並不在乎,我的理論就是先把風箏的線拽在自己手裏才能收放自如。我把書一合,遞給老公:“現在我的心已經去了加拿大,你看著辦吧!” 老公無奈的說:“在咱們家你是黨,我是槍,黨指向哪裏,槍就打向哪裏”。
想想也是,當年回婆家路過上海,那時內地的物質還不夠繁榮,每次有人出差或探親路過上海時,都會肩負著繁重的采購任務,我也不另外。在南京路上沒逛多一會,兒子就來瞌睡了,老公摟著熟睡的兒子坐在‘王開’照相館的玻璃門後麵的地上,一麵避著風,一麵幫我看著我一趟又一趟的送過來的‘戰利’品。大家可以想想一下,一個瘦弱的男子坐在地上,一個兩歲半的男孩睡在這個男人盤著的雙腿上,身邊是我采購來的衣服,如果是現在,一定會被拍照並發到網上,搞不好還要人肉一下。看著那個畫麵我真的好感慨呀‘上海這麽大為什麽沒有我們落腳的地方’,離開南京路的時候我對老公說:‘我要來上海’。結果不到三年我們就在離上海一個小時車程的中等城市落了腳,1996年老公終於把我帶到了我夢寐以求的大上海,
在老公眼裏我是一個極其任性的女人,我要是想做一件事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當初為了出來闖,我是把僅有的一條金項鏈42元一克賣掉做路費的。遇到我這樣的老婆,老公也隻能任命了,接下來老公就根據書上的指導一步一步在網上開始申請,那時是2000年1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