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鄉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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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劇有感

(2015-08-19 21:41:51) 下一個

我在國內和香港生活時,與粵劇界以及票友就有一些接觸,移民到奧克蘭之後,又遇到了好幾撥粵曲愛好者。這些在奧克蘭的粵曲愛好者一般都會定時聚會,切磋曲藝。除此之外,還不時舉辦粵曲欣賞晚會或者折子戲的演出,經常贈票邀約前往觀賞。雖然我在家中偶爾也會聽聽粵曲,不過說不上對粵曲有多熱愛。再加上沒有信心自己能夠正襟危坐幾個小時,觀看以票友為演出主體的盛會,所以我一般都會婉拒。

上個周末,一位來自省粵劇團,與我有些淵源的朋友所在的團體正逢十周年慶典,要舉辦一場折子戲演出,我們不僅認識粵劇團的那位朋友,妻子與他們團體的主持人也熟,於是欣然赴會。由於出門之前發生了一點小故障,我們抵達的時候第一個節目已經進行了一段時間。我們的位子在第一排,不想影響其他觀眾,打算就在後排欣賞,工作人員卻一徑把我們往位子上帶,不可避免地造成了一些擾攘。

第一個節目《緣在翠芙蓉》的兩位表演者的演出水平相當高,無論唱腔、身段、做手都很有“台型”。原來演旦角的就是主辦方,該團體的戲曲導師,而反串生角的則是一位資深票友,因此得有珠聯璧合的演出效果。整個演出曆時四個多小時,共演出了八段折子戲。由於演出者中既有原先的專業人士,也有因為興趣而習練曲藝的業餘愛好者,所以演出水平略顯參差。至於在服裝、道具、舞台布景各個方麵的展示,處處可見主辦方的認真和講究。最為可惜的是,由於條件所限,演出伴奏用的是電聲錄音,失去了樂師和演員的互動。

當天晚上的演出沒有所謂“爛衫戲”,男女演員的服飾都比較華麗,即使是《宋江殺惜》一折中,“宋押司”穿一襲黑衫,配以白色的鑲邊還是蠻好看,至於“閻婆惜”那一身桃紅衣衫則更為惹眼。據說上個世紀三十年代的粵劇舞台上,“爛衫戲”曾經占有相當重要的地位,而“爛衫戲”中最為有名的要算馬師曾的《苦鳳鶯憐》和新馬師曾的《萬惡淫為首》,一直傳唱到如今,後來才逐漸被那些“新派”的“靚人、靚衫、靚景”的戲碼所取代。記得小時候,廣州市的居民,男女老少大約都能隨口吟唱出“淚似簾外雨,點滴到天明”〈山伯臨終〉或者“我今獨抱琵琶望,盡把哀音訴,歎息別故鄉”(昭君出塞)。情況和北京人張口就能來兩句“蘇三離了洪洞縣,將身來在大街前。”(蘇三起解)或者“我正在城樓觀山景,耳聽得城外亂紛紛”〈空城計〉一樣。當晚看到旦角們的雲鬢、花顏、金步搖和生角的折扇、蟒靠、雉雞翎無不耀眼生輝,回望以老年人為主體的觀眾席,不禁想起多年前粵劇界一位資深導演的話。那次談到省市專業粵劇團的上座率低,演員不得不放棄本業,走穴演唱流行曲。前輩認為社會發展帶動文娛活動多元化,傳統戲曲觀眾的流失在所難免。因此無論粵劇或者是其它劇種,應該改變省、市各有專業團體的狀況,減少劇團的數目,按“精致藝術”的方向發展。我問是不是可以在保留傳統劇目的基礎上不斷創新,吸引新的觀眾呢?譬如五、六十年代也產生過不少貼近現代生活的粵曲和粵劇,譬如粵曲“羊城八景”和粵劇“山鄉風雲”、“家”、“夢”等等都很受歡迎。前輩說,由於表演形式的局限和社會環境的變化,想要靠編演新劇目來吸引觀眾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估計逆轉的可能性不大。這些年過去了,粵劇的生存現狀確實印證了前輩的預言,好在家庭播唱係統的普及,使得愛好吼上兩嗓子的朋友們有了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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