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於平和幸福中的兩人沒有遇到扒手、流氓、惡棍,倒是兩個西裝筆挺的中年人走向他們打招呼,把白鶴影嚇了一跳。“這位先生,這位小姐,很對不起打擾了兩位無憂無慮的幸福,我們是山東青島P公司來開展業務的。”稍微年輕的一個邁前兩步,指著後麵一個年歲稍長、微微發胖、有些難為情的同伴。“這是我們經理。”小合望著他,沒有答話。那人繼續說:“我們到這裏開展業務,今天早晨遇見小偷,把錢和證件都丟了,如果小姐、先生信任我們,請借點錢給我們打個長途電話,我們的人下午坐飛機就來了。留下你們的地址和電話,錢我們一定要還的,並要感謝。” “那真是不幸,”白鶴影說。給了他十塊錢。“但願先生們很快聯係上。歸還並感謝就不用了。如果我們遇到什麽困難,你們也會幫助的,不是嗎?”白鶴影聲音悅耳,小合聽著真如珠玉相碰。“那怎麽成,小姐?”那人說。“那隻有我們去幫助一下別人,就算感謝了。”那人走後,兩人相視一笑。剛到海島時,也有人自稱是某省某市教委的,也來要錢,蔣必信掏了二十元,那兩人遠沒有這兩人老練。“在這裏落魄的人很多啊。”蔣必信當時說。 類似的事在白鶴影短暫的一生中還會遇到很多,有一次她看見有人寫了牌子掛在胸前,說是大學生,家境困難失學,她給了一百元,走不遠又遇到一個,她給了五十元,再第三個,她給了十元,誰知道那天街上共有十幾個,都是同樣的牌子,差不多的內容,她再沒錢給了,。以後遇見許多職業乞丐,她漸漸麻木了,但是看見農村裏困難念不了書的人,她總是盡力幫助。或是看見某個衣服破爛擔著菜叫賣的婦女、老人、兒童,她心裏也總是難受,時常掉下淚來,這麽些東西不過能賣三、五元錢,還不夠普通人在飯店吃一頓飯,但他們憑自己勞動,並沒有喪失自己的尊嚴。白鶴影望著他們,通常把不需要的東西買很多回來。 剛剛修建的公園,沒什麽讓人留戀,隻給人簡單的愉快,兩人遊了一圈,準時趕回去赴晚宴。 “好了,貴客已經到,我們不等了。”歐海滔半開玩笑。駕著一張皇冠車,比那張麵包車有派頭多了。白鶴影向來有點暈車,對汽車不感興趣,小合趕路回家時也曾幻想過有一張車,跟夢幻的戀人一起在路上。但這不過是一時的偶然一念,當他看到瑞典首相乘公車上下班,看到汽車造成的汙染,想到國外汽車不過是簡單的代步工具而國內主要是官員財主們的奢侈品時,他更不想汽車了,在他的感覺裏,汽車是太缺乏自然情調了。 四人上了皇冠車,後麵的麵包車裏載著的是漂亮的公關主任,辦公室主任、畫家並廣告撰寫人,兩車駛往酒店去。酒店門口站著四位身材高挑相貌平平的女服務員。幾人進了一間雅座。歐海滔又打電話摧一個人。“你可得抓住機遇啊!”他看看表。“我還是估計錯了,隻把時間早說了半個小時。今晚之後這類事不會發生了。我們等上十分鍾,女士們請先吃點水果,等著那個自命不凡的家夥。” 一個漂亮年輕、穿著紅色西服的女子翩翩而來,帶著矜持的微笑。道歉:“對不起,由於業務原因,身不由己,弄得身心疲憊,遲到了半個小時,沒坐上歐老板的車,算是報應了。我要道歉的是待會兒還有應酬,恐怕呆不了多久。”“哪裏話。”歐海滔毫不在意地調侃。“田小姐傾國傾城的美貌,在哪裏都是眾星捧月,能屈尊賞光,已是我的榮幸。既如此,我們就快點入席,田小姐,至少喝一杯水酒再去。”遲到的美女、歐海滔、蔣必信孟燕婷、白鶴影小合、畫家、詩人兼廣告撰寫人、公關主任、辦公室主任圍桌坐了。歐海滔笑道:“相識是緣份,我還是簡單介紹一下。這年頭,大家都怕陌生人。這位就是我市文藝台的主持人田咪小姐,參加過電視劇瓊海風雲的友情出演。”大家點頭客氣幾句。隻有滿臉胡子、滿頭長發的畫家神色陰沉,一臉苦相,頭點得十分冷淡,而廣告撰寫人的眼睛就象燃燒了一半的劣質原煤黯淡、火熱而泛灰。“這位是我公司的公關主任吳小姐,這位是辦公室主任徐小姐,這位是我公司的工藝師畫家童先生,這位是廣告撰寫人兼詩人仇先生。” 女主持人垂眼望著盤子,輕輕點頭,就象微風中一動不動的花枝。 “這位是我的校友、琵琶、才貌雙絕的白鶴影小姐。”女主持人的眼睛抬了抬,又低下了。“這位是白鶴影小姐的男友、詩才高逸、武功精湛、辯才卓絕深藏不露的華夏曆史係學生小合。”女主持人忍不住一笑。“歐先生口才才是真好,最後一句跟前麵搭配得很好,有喜劇效果。”小合不動聲色地握著酒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