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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假流水賬 - 走馬觀花遊三番

(2016-03-25 10:11:23) 下一個

三番春假係列一:

人說好事多磨。

因為改夏時製,我們淩晨一大早出門。原本不長的旅程因為直航航班被臨時取消而變得蜿蜒曲折。經曆了機場如同春運般熱鬧的春假出行人潮,鹽湖城的雪山日出,波特蘭的正午驕陽,沿途曆時14小時,終於抵達三番。竟恍如隔世。

估計航空公司良心上過不去,改簽的票都升為頭等艙。小可同學很快意識到了這不同的禮遇。她鄭重地對為她服務的空少說:“我想我更喜歡頭等艙多一點”。手裏緊攥著第二包她喜愛的巧克力餅幹和果汁,她又自覺自醒地說,“以前飛來飛去,我都不知道自己都錯過了些什麽。”

為娘的我心裏一驚,人的欲望是無止境的啊。這潘多拉的盒子一打開,要收就要花番力氣。

先前一早就由當地老朋友介紹,定了票要去看Beach Blanket Babylon四十年不間斷的經典音樂劇。一路上折騰,原本以為戲票要泡湯。跳上出租,飛車進城趕場,居然還有驚無險地被我們趕上了。劇場不大,容納150名觀眾的樣子。但劇目抨時擊弊,眾角兒唱功了得,服裝道具炫目奢華,無論是當紅的國內外政客,娛樂圈的響角兒,體坦的明星都無一例外的成為被揶揄的對象。

又見老朋友,把酒言歡,春假正式開始了。

三番春假係列之二:

老天眷顧,連續下了一星期的雨,在我們到三番的第一天就停了。晴空萬裏。

此行住在朋友介紹的North Beach一家百年歐式旅店裏。 走廊上放眼望去到處都是深淺不一的綠,甚是賞心悅目。房間袖珍的隻容得一床,一桌,一椅,一櫃。雖然洗手間和淋浴為公用,但設計地貼心周到。住慣美式酒店的小可同學一開始對這歐式的局促頗有微詞,但一晚過後,就決定給此處打4星。主要因為洗漱處為公用,這便給我們提供了絕佳的觀察鄰裏的機會。每天早晚,睡眼惺忪,穿著睡衣,毫無戒備的鄰居變穿梭在走廊裏。少了分美式酒店的字麵意義上的隱私,但多了七十二家房客一般的熱鬧和人情味兒。屢屢,小可同學出去走一圈就又認識了來自五湖四海的左鄰右舍。

第一天去了位於金門橋公園的科技館;拜訪了朋友Coit Tower 邊上的家;品了Pier39 上的Crab House;搭了cable car夜遊舊金山。

樂不思蜀。

三番春假係列之三:

作為我們的三番處女行,我事先並未做什麽準備工作。

二十年的老朋友們貼心地為我們計劃安排。

Pier39上多年棲居的野生海獅慵懶地曬著太陽,不時地,個頭肥大的雄海獅為爭地盤搶女友而大打出手,高亢的吼聲隔著半裏就能聽見。看來,對權力和美色的追求是雄性動物世界永恒不變的主題曲啊。

在Boudin Bakery 嚐Sour Dough碗裏的海鮮濃湯,參觀它家的博物館流水線,甚是壯觀。

像我們這樣對甜點沒有任何抵抗力的人來說,不可錯過Ghirardelli Square的冰淇淋,每一客都大的讓你可以在裏麵遊泳。

應小可同學的要求,七拐八扭地去了城中心的Cartoon Art Museum。無奈到了才發現人家已經關門大吉。

改變計劃,走馬觀花地逛了Union Square, 中國城,學習了嬉皮運動的發起史,瞻仰了詩人小街。 大麻的味道從等紅綠燈的車那半掩的車窗裏滲漫出來,像美人的長發般撥撩著我的鼻腔。 在熱鬧非凡的意大利海鮮館吃了晚飯,去了教父編劇經常碼字的咖啡館Zoetrope吃甜點,喝咖啡。耳邊充斥著法語,意大利語和帶口音的英語。霎那間,我恍惚地覺得是在裏昂或是弗洛倫薩的街角。

小可同學得知早已過了她平日上床的時間,甚是興奮:"我突然覺地我像是大人一樣在生活!”

Yes dear, welcome to the club!

三番春假係列之四:

這樣隨性的旅行,我總是爭取物質精神兩手一起抓。

一早從朋友那裏聽說 Mama's的早餐, 我並未留心。但過去兩天每天一大早從它家門口經過,總發現門口排著長長的隊。終於沒經住誘惑,進去主動挨刀。排隊的時候,在我們身後的大男孩來自波士頓,說是一年來三番出差三次,Mama’s是他每次必來的店, Crab Cake Benedict他是每次必點。我瞄了一眼牆上的菜單,22塊。嗯,不是平價店啊!不知是期望值提得太高還是怎得,點了Crab Cake Benedict, 說實話,我並沒覺得有多麽驚豔。總體感覺就是店家竭盡能事往盤子上累加卡路裏,平日裏可能還吃地矜持的吃客們就敞開肚皮滿心歡喜地全盤笑納。要我說,這還不如中式清粥小菜來得舒心。

早飯過後,去位於金門橋公園的de Young 博物館,參觀正在展出Oskar de la  Renta的一生經典代表作品。在不同的展廳裏,不同風格的設計和不同時代的藝術品和小型古董家具擺放在一起,有時對比強烈但卻又渾然天成。相比之下,我更喜歡de la Renta 晚期的作品。已經成名的大師,從設計,選料,到裁剪,卻都親力親為,沒有一絲一毫的怠慢。

向已故的設計師致敬。

晚飯跑到城裏去吃嶺南小館,米其林一星。可卻並未讓我驚豔。是沒點對菜嗎?還是我的口味變刁了?

三番春假係列之五:

喜愛看電影的同學們大概都知道Clint Eastwood主演的Escape from Alcatraz (中文譯:逃離惡魔島)。

Alcatraz是距離三番1.25英裏的一個小島。自從1775年首次被西班牙人發現和記載,至今200多年,從一個鳥糞覆蓋的荒島,先後演變成保衛三番的軍事據點;軍事監獄;到後來關押無數臭名昭著的重刑犯的聯邦監獄;60年代本土化運動,印第安人的據點;直至現在的國家公園。

監獄牢房是統一標準:5X9英尺。麻雀雖小,但床桌椅池盆架,一應俱全。代表了我心目中對minimalism最簡家居的向往和追求。

站在牢房的鐵門後,盡管隻是象征性的一分鍾,但陰森冰冷,已足夠讓我心有餘悸。

隔水便是最大限度上代表著自由世界的三番,繁華美麗,楚楚動人。設想夜幕低垂,蜷在島上牢房裏陰暗角落裏幻想著對麵三番華燈初上,美食佳肴,歡歌笑語。So near yet so far。我想這是對“懲罰”一詞最殘酷和極致的發揮。

最終,我們迫不及待地逃離了惡魔島。

我要表達我重返自由的歡欣!

原本是打算小試Segway的, 可小可同學的年齡和體重都沒有達標,無奈隻能作罷。朋友建議試試Go Car。 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沒有任何摩托車駕駛經驗的我,帶著小可同學,從一開始的戰戰兢兢到後來的遊刃有餘。用了兩個小時爬坡越嶺,風騷地穿梭在三番的大街小巷,包括最彎的花街。引得無數善意的口哨聲,喇叭聲(或許是機動車司機嫌我飆的不夠快)。不計其數的人們向我們揮手致意,咧嘴微笑,按下快門。小可同學也從一開始的極度緊張,到後來的極度享受,過足了celebrity的癮。

可圈可點的一天!

 

三番春假係列之六:

有一首六十年代的老歌“San Francisco”。歌詞裏有兩句:

“If you are going to San Francisco, be sure to wear flowers in your hair;

If you are going to San Francisco, you're gonna meet some gentle people there".

我們短短的三番之旅證明了此歌詞屬實。

華盛頓廣場每早按時遛狗的古董地圖店老板,謙和有禮,熱情周到;街角意大利餐館的女招待像家人般地坐下來和你聊天侃山;廣場上每天早上七八組中國大媽聚在一起舞操練劍扭秧歌。身裹棉被的流浪漢混跡其中,一招一式地照葫蘆畫瓢。大媽們也大氣地泰然處之,一片安定祥和的氛圍。

原本計劃租雙人腳踏車過金門橋。可一大早雨稠風緊。臨時改變計劃,決定步行過橋。所幸出門時天晴了。1.7邁的橋,原本兩側的人行道一邊走人,一邊走單車。可不知為何,單車那邊不開放。所以人和單車便在一側人行道上共享。看著那一隊隊身材矯健的騎手從身邊經過,我心裏實在是癢得緊。

從Sausalido坐擺渡回了三番。

還在正常運行的CableCar Museum很是值得一看。盡管1940年前後,三番的政客曾一度要用公交車取代cable car,但終究民聲民意決定了作為三番特色的cable car 得以保留,修複,繼續運作。

這不由地讓我想起老北京那些一去不複返的亭台樓閣,和隨之一起消失的曆史,以及梁思成先生當年勸保的苦諫。同樣的城市特色,相似的境遇,但完全不同的後果。不由得讓人唏噓。

朋友盛情相邀到家中做客。酒過三巡,憶往談今,窗外Bay Bridge上流光溢彩。還是應了那句老話: "it doesn't matter where you are, it matters more who you are with. "

三番春假係列之完結篇:

馮唐曾說過一個城市的豐富程度,有四個衡量角度: 時間,空間,空間的集中度和人。

一,時間,時間的豐富是建築在曆史長河中的縱向跨度長短。比如我老媽的祖籍揚州,一條大街上唐宋元明清,從古看到今。

二,空間,空間的豐富是建築的多元性。城市建築在展示形式上,古今中外,不拘一格。不全是像青島新區那些紅瓦加鳥屎黃外牆一刀切的大高層。

三,空間的集中度,吃喝拉撒,小便大酒,五講四美三熱愛步行或騎車都能在半小時內搞定。

四,人的豐富第一體現在五胡雜處,萬邦來朝。第二體現在個體體驗的豐富,喜怒哀思悲恐驚,全盤笑納。

以這樣的標準,三番可以被納入我擇一城而終老的候選名單。希望到那時,三番房價不要那麽離譜,科技進步到不僅能準確探測,而且可以有效預防地震。我就可以偎在輪椅裏;麵向大海,背朝書;拉著你的手,酌著我的酒; 淡觀夕陽西下,笑評各路英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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