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斯老師接管了我的部分學生。她向我要了一些課堂練習題,我把整套的練習題都給了她。
她問我:“這些練習題你有標準答案嗎?”
我說:“沒有,是我自己編寫的練習題,希望對你會有些幫助。如果你有自己的一套練習題,也可以用你自己的,我們學校沒有規定具體的教材和練習題。”
她客氣地說:“那我以後有什麽問題,我可以問你嗎?”
我說:“你可以隨時問我,我會盡力幫助你的。”
我以為,從此我的工作會輕鬆一些,誰知道,她對我並沒有多大的幫助。
沒幾天,一個個學生都要求回到我的班裏來。
我對這些學生說:“你們要回到賴斯老師那裏去,現在由她來教你們,我的課堂太滿了,如果有空位的話,我再考慮你們。”
那些學生說:“她根本就不會教,叫我們自己做練習,我們問她這個問題,她就解釋到另外一個問題去,她自己都不知道懂不懂。”
沒想到,賴斯竟然是個答非所問的老師。
我對那些學生說:“她是新老師,你們要給時間老師適應一下,很快就會好的。”
他們無可奈何地回到她那裏去。可是,沒多久,他們又回來了。
我問他們:“怎麽又回來了?”
一個學生說:“賴斯老師叫我們回來把練習給國老師批改,她說她沒有標準答案。”
我愣了一下,老師批改作業竟然需要標準答案?無奈,我隻好幫他們一一批改。
在教師休息室,我小聲問賴斯老師:“那些學生要我幫他們批改練習?”
她一點都不難為情:“是的,我在課本上找不到標準答案,我又不確定自己做得對不對,我想國老師應該有標準答案,我就叫他們找你批改了。”
我的天啊!真讓我哭笑不得,老師批改學生作業,必須按標準答案來批改,老師自己竟然不知道答案是對是錯,還當什麽老師?
她繼續說:“國老師,你能不能告訴我,你這些練習題在哪本書有?我可以自己去查找答案。”
我說:“是我自己編寫的,在書本上找不到的,我沒有把答案一一寫出來,其實都是些很簡單的練習題,一看就知道答案了,我也就懶得把答案寫下來。”
她很驚訝的樣子:“你自己編的?你能自己編寫練習題,還不需要寫下標準答案?你真厲害!”
她還豎起大姆指,表示我不知有多棒。
這讓我又一次看到,這羅密歐根本就不懂得用人,這樣水平的都會錄用來當老師。要是有西雅圖把關,這種人的申請書早就被扔在一邊當垃圾處理了。
過了一段時間,羅密歐叫我去他的辦公室。他問我:“現在賴斯老師接管了你的部分學生,你的課堂是不是好管很多了?”
我說:“是好管了一些,但我有一個問題不明白。”
“什麽不明白的?”
“賴斯老師從不批改這些學生的作業,叫那些學生把做好的作業都拿給我批改。她也不回答那些學生問的問題,叫那些學生有問題就來找我。那她接不接管我的學生有什麽分別?”
他似乎不大相信:“是嗎?那我要跟她說說才行。”
第二天,羅密歐告訴我,她跟賴斯老師說了,她解釋說,她從來都沒教過數學,現在幾乎把數學都忘了,她需要一段時間重新複習數學。
我想,這就是你這個教務主任沒把好關,這樣水平的人你都錄用她來當老師。
我說:“那好,就給她時間好好複習,以後再說吧。”
我隻能這樣,我不能誤了這些學生,我隻好委屈自己。
有一天,一個學生遲到了二十分鍾,我問她是什麽原因遲到,她告訴我她從醫務室回來,剛服過鎮靜藥,她還說她感到很睏,問我能不能讓她在課堂上睡一會兒。我考慮到她服了藥,昏昏欲睡的,就同意她趴在桌上睡一會兒。
她剛一趴下,麗莎就進來巡查課堂。麗莎看到正趴在桌上睡覺的學生,怒氣衝衝地跟我說:“國老師,怎麽學生睡覺你都沒看見嗎?我們不能讓學生在課堂裏浪費時間。”
我覺得麗莎今天有點不大對勁兒,怎麽突然間說話跟三文魚的口氣這麽相似?
我小聲跟麗莎說:“我們到課室外麵,我告訴你其中的原因。”
我們走到課室外麵,我說:“這個學生剛從醫務室回來,服了鎮靜藥,所以我讓她睡一會兒。”
麗莎很不高興地:“服了藥也不能讓她睡覺,這是紀律。”
我說:“我不能強迫她學習,就算我強迫她,也沒用,她頭腦還沒清醒,她是學不進去的。”
她板著臉:“學不進去也要學,總之課堂上是不允許睡覺的,要不,你就把她送回醫務室。”
我說:“她剛從醫務室回來還不到一分鍾,又把她送回去嗎?”
她已經不耐煩了,手一揮:“總之課堂上是不允許睡覺的,你看著辦吧。”
我說:“明白了。”
麗莎怒氣衝衝地走了。我想,這麗莎今天怎麽啦?像吃了火藥似的,還橫不講理,她從來都是很通情達理的,難道真的像安娜老媽媽說的,她已經被羅密歐給傳染了,跟羅密歐合成了一夥?這羅密歐的傳染力也真夠厲害的。
我走回課室,對那學生說:“我很抱歉,我不能讓你繼續睡覺,但有兩個選擇給你,再回到醫務室去,或者,提起精神做課堂練習。”
那學生說:“我不回醫務室,我選擇做課堂練習。”
第二天,我一回到課室,打開Email,就看到蔡校長給全校教職員工的通告:麗莎已經辭職,祝她有個美好的新未來,所有以往麗莎處理的事務,暫時由蔡校長代理。
全校的教職員工都在議論,到底是麗莎自己辭職的,還是蔡校長把她辭退的?
安娜老媽媽來跟我說:“麗莎昨天都好好的,怎麽今天突然就辭職了?通常辭職是有兩個星期的預先通知,怎麽能說走就走,一下子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的呢?”
我說:“我也覺得很突然,我感覺並不是她自己辭職那麽簡單。”
我猜測,應該是麗莎與蔡校長有意見分歧,被蔡校長炒了魷魚。我相信蔡校長是公正的,她不允許任何人在背後搞小動作,即使是第二把手,也沒有情麵可講。
人事部馬上就登出了招聘副校長的廣告。
午飯休息的時間,我和潘老師閑談誰將是新的副校長。
我說:“我希望是羅密歐接任副校長。”
潘老師說:“我也這麽希望。”
我問潘老師:“怎麽你跟我都想到一塊兒去了?”
她說:“我覺得蔡校長是個公正的人,隻要羅密歐當了副校長,他就要直接和蔡校長打交道,蔡校長很快就會看清羅密歐的真麵目,羅密歐也就沒多少日子了。”
我說:“我也是這麽認為。”
可是,兩個星期後,蔡校長宣布,肥仔主任當副校長,而不是羅密歐。肥仔主任成了羅密歐的頂頭上司。看來,學校又開始好人當道,正義又回來了。
我突然覺得,我到底要不要離開,我似乎離不開這些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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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密歐至少應該把這個途徑告知全體員工,自願自覺。一定也會有其他類似郭老師這樣富有愛心的同事的。
當然,遇到問題也隻能盡量自己搞定,所以,規劃好自己的生活很重要
中國式的人情蠻溫暖,但除非特別親近的人,否則總容易有吃人手短的感覺,以後遇事總覺得就不方便就事論是了
施恩不圖報的救助也許讓當事人彼此都自在,但中國文化喜歡講究還人情,有點走樣了
郭老師有顆溫暖的心,從對學生的態度就能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