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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忘憂色

(2017-05-08 07:22:37) 下一個
我家附近廢棄的太平洋鐵軌旁長著一排棣棠,象是人工種植的,一簇簇的濃黃色,更深更豔,將連翹比下去。盡管溫哥華處處可見連翹,栽種棣棠的不多,我卻固執地認為棣棠比連翹更有詩意,更加明亮和溫暖。
在中國古代它大概是路邊的野花野草吧,很少有詩人讚美過它,唯一隻記得範成大寫過一句“乍晴芳草競懷新,誰種幽花隔路塵”。估計在宋代,棣棠是作為一種行道樹種在路旁的吧。
 
棣棠傳到日本後備受推崇,日本人管它叫“山吹”, 有一種顏色就直接叫作山吹色。我不是畫家,隻是憑直覺猜測調出這種濃豔明媚的黃色應該需要相當的功力吧。這種顏色代表著日本人心中的刻骨銘心的鄉愁,隨風搖曳散發著獨特濃黃的棣棠是日本人故鄉的草木,人們把它寫進《北國之春》,傳唱到世界 。
 
我更喜歡重瓣的棣棠,花兒豐潤,將濃黃色發揮到極致。
 它的日語名為八重山吹,日本室町時代有一段名為「山吹之裏」的傳說。
 
太田道灌是江戶城的築城者,被人稱為“江戶之父”,是東京、關東一帶的大名人。
  
  道灌年輕時有一次外出遊獵,半路上突然下起了暴雨,於是便來到了一戶農家請求借一件蓑衣。那時出來了一個少女,但是沒有給他蓑衣,而是遞給了他一朵山吹花。道灌覺得這個少女很莫名其妙,很不愉快地離開了。
  
  接著,太田把這個事情講給了家臣們聽。其中有一人很博學,他道出了其中的隱義:在《後拾遺和歌集》中有一首歌寫道:七層八重的花繁盛地開放了,可悲的是山吹的籽實一顆也沒有「七重八重 花は咲けども 山吹の実の(みの)一つだに なきぞ悲しき」。其中,籽實(実の、mino)的讀音與蓑衣(mino)的相同。那位少女其實是在委婉地表示:家裏貧窮得連一件蓑衣也沒有。
  
  道灌感到非常驚訝,也為自己的無知而感到羞恥,此後開始孜孜不倦地學習,提高了自己在歌道上的造詣。
  
  道灌文武雙全,死後留下了五大卷的《太田道灌文選》。
 
這個傳說與中國的“人麵桃花”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後人因為崔戶的桃花詩,愛上了嫵媚動人的桃花,其中一種顏色被稱為“桃紅”。
 
我喜歡花草,從小養成了製作花草標本的習慣。寄賀年片給朋友時,常常貼上一朵小幹花,再配幾片曬幹的樹葉,寫上美好的祝福。白色的幹花代表思念,紅色的幹花代表愛慕,如果讓我選一種忘憂色,我會選介於 橘色與黃色間的山吹色。  
 
遠方的朋友,當你打開卡片,眼前是一米金色的陽光,掃去了心底的陰霾,你還會有煩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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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harebear 回複 悄悄話 紫紅色的背景牆和花兒的深黃色對比很棒。
為寫而寫 回複 悄悄話 好看。也喜歡“忘憂色”這種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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