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自遙遠神秘的西藏,胸膛裏裝的是巍峨的雪山,廣闊的湖濱以及秀麗的草原。我見過世上最美的天空藍和湖水藍,那些深深淺淺或清澈或豐潤的藍色,是我質樸心胸的基色。
每年四月中旬,我向終年積雪的唐古拉山借來星星點點的雪花,掛在我翠玉般的嫩葉旁,成簇狀而發的五瓣小白花,隻為向過往的蒼鷹,白鶴,黃鴨,沙鷗報告春的喜訊。
我身邊的湖水清澈見底,四周雪山倒映其中,成千上萬隻飛鳥在湖麵飛翔。那是怎樣一副攝人魂魄的圖景,沒有到過西藏的人,永遠無法想象。就像那首古老的民歌唱到的:“你不熟悉它的時候,它是如此那般的荒涼,當你熟悉了它的時候,它就變成你可愛的家鄉”。
如今,形單影孤的我離開古老的叢林,來到溫哥華這座年輕城市。我的身邊是姹紫嫣紅的世界,關山櫻,甜櫻和淺色櫻桃花爭奇鬥豔,都來趕這趟熱鬧的櫻花花事。作為櫻花家族中的一成員,雖然開的是最其貌不揚的直徑不到兩厘米的小白花,我還是搭上了末班車,為這出華麗的櫻花秀獻出與眾不同的高原風采。
如果你經過我的身邊,絕對注意到我的“高原紅”膚色。我的枝幹光澤,會片狀剝落,樹皮是類似桃花心木的褐色。青藏高原海拔高,氣候寒冷,紫外線照射強烈,日積月累,造就了我紅黑色的皮膚。
不了解我的人,見到我片狀剝落的枝幹,管我叫“樺樹皮櫻”。其實,我更喜歡人們叫我“藏櫻”。我是來自天堂的櫻花,領略過最壯觀的山川河流,最多彩的民族文化,最濃厚的宗教情懷以及最純樸的民風。
我是溫哥華僅有的一棵藏櫻,長在Valley Drive夾 West King Edward街口。有緣的人啊,如果你願意為我駐足,我會為你唱一首最美的藏歌:
那一刻我升起風馬 不為乞福 隻為守候你的到來 那一日壘起瑪尼堆 不為修德 隻為投下心湖的石子 那一月我搖動所有的經筒 不為超度 隻為觸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長頭在山路 不為覲見 隻為貼著你的溫暖 這一世轉山 不為輪回 隻為途中與你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