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體細胞中隻有43%的細胞是人類的,其餘都是人體的共生菌。
從某意義上講,此時身旁經過的每個人,我們眼睛看到的絕大部分都是他們的細菌——人是一坨走來走去的菌。
那下回是不是應該認真洗澡洗手,去除這些可怕的菌?
no!無論我們清洗得多幹淨,身體的各個角落和縫隙還是會被這些微小的生物所覆蓋。換句話說,我們始終和眾多微生物共享著這具軀殼。
從細胞數量上講我們與微生物隻是有點差距,但從基因數量上講,差距就不止一點點了。
人類的基因組有2萬多個基因,而人體微生物的所有基因大概是198萬~1998萬。這比例……大家自己可以算一下。
因此,加州理工學院的微生物學家Sarkis Mazmanian教授認為“我們不僅有一個基因組,我們身體微生物群的基因本質上是第二個基因組,而這也豐富了我們的活動。”
然而,我們身上“居住”的這數量龐大的菌群,可不僅僅是“居民”這麽簡單。它們既相互作用,又對我們的身體有著各種影響。
也許,你在某個重要場合念錯的字就是你的菌群在作怪。
目前為止,我們人類與微生物的關係主要是“對立關係”——我們利用抗生素和疫苗對抗天花、結核、MRSA,挽救了大量的生命;但我們在消滅“壞菌”的同時,“好菌”也受到了傷害。
在過去50年裏,傳染病的發病率不斷下降,但是自身免疫性疾病和過敏性疾病的發病率也在不斷上升。
當然“細菌”並不總意味著“疾病”。
馬克斯·普朗克研究所的微生物科學係主任Ruth Ley教授強調道,它們對我們的健康至關重要,畢竟“你的身體不隻有你”,還有細菌、真菌、病毒、古生菌,而它們最愛待的地方是我們幽深、黑暗又缺氧的腸道。
因此,人類的消化道擁有大量且多樣的菌群,幫助我們消化、增強免疫力。
腸道菌群與多種疾病相關,腸道疾病自不用說;在腸外,研究人員發現這些微生物還與帕金森病、抗癌藥物療效,甚至抑鬱、自閉症相關。
“腦-腸軸”早已不是什麽前沿的說法。十九世紀末,William James 和Carl Lange醫生便提出,情緒反應可能是由內髒傳遞給大腦的信號直接調節的。
迷走神經是腸道菌群與中樞神經之間的“電話線”,腸壁通過迷走神經與中樞神經係統保持雙向溝通——大腦“指揮”腸道活動,腸道通過迷走神經與大腦“交流”。
因此外部環境因素對大腦造成的壓力會影響腸道健康,比如很多人緊張、壓抑的時候會出現腹瀉或排便習慣改變;同樣,腸道菌群也可能影響著我們的情緒狀態,研究人員用益生菌可以治療小鼠結腸炎模型中的類似焦慮的症狀。
所以說,我們過得好不好,有時還得問我們身上的菌群過得好不好,而這在新生兒身上體現得更明顯。
新生兒一離開子宮,就被共生菌所包圍。有研究發現,新生兒腸道中的這些微生物可以促進循環中中性粒細胞的增加,從而保護他們免受感染;圍產期抗生素治療會改變腸道微生物,損害中性粒細胞,使新生兒容易受到有害菌的侵襲。
另一項研究也發現,母乳喂養可以幫助早產兒菌群健康發育,預防壞死性小腸結腸炎。
這些肉眼看不見的微生物不僅占據了我們的身體,甚至還可能決定我們的命運。
未來是屬於我們的,也是屬於微生物的,但歸根結底還是屬於我們的。
畢竟我們才是地球上最高級的動物,懂得發揮主觀能動性——越來越多的證據表明,修複某人的微生物群可以促使某個疾病緩解。
據說,由於研究發現移植高水平球員糞便菌群,可顯著提高運動水平和精神狀態,“梅西”牌糞菌膠囊的黑市價格已直逼一台特斯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