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高貴優雅,不知會有多少人會在第一時間想到奧黛麗赫本?
曾有人細細分析過赫本的五官,鼻頭大、兩頰方、額發少……也有死角有瑕疵,然而她的美依然動人心魄,成為一個時代的符號。
若你看過她老去以後的照片,想必會明白,她的美麗,不僅僅來源於外貌,而來自她身上那種超乎眾人的特質——高貴。
高貴,首先是最自己的尊重。
蔡康永家曾回憶過他家“舊式沒落貴族”生活:
爸爸買回來一件又一件動不動就摔破的瓷器水晶;媽媽叫裁縫量製一件又一件繁複的旗袍;一桌又一桌吃完就沒有的大菜;一圈又一圈堆倒又砌好的麻將……
所有關於生活的細節,都精致而用心,且不問緣由。
後來他從這個家裏出去,才發現許多人過得粗糙而隨意,而且動不動就問你這件事有用沒用。
他在《康熙來了》最後一期上談起他最心酸的時刻,是他看到節目的布景簡陋得可怕,他一直小心翼翼的掩飾著,不想讓人知道這個節目誕生的多麽草率。
他的家教告訴他,要更體麵、更認真、更精致,才對得起觀眾,對得起自己。
他最在乎的,不是收視率,不是讚助費,不是名氣,而是一個人應有的“體麵”。
真正的高貴,是一種底氣。
有人在知乎上問:什麽是暴發戶心態?
有人答,暴發戶經常記得自己有錢,貴族經常忘了自己有錢。暴發戶在意的是價格、排場、豪氣,貴族在意的是質感、精致、風度。
真正的貴族,奉行的都是內斂的生活態度,不事張揚,卻有一種不可忽視的高貴。
《紅樓夢》裏賈府家中的的陳設一色半新不舊,但看看那青緞的料子,分明彰顯的是賈府的華貴與莊嚴,以及大戶人家不輕易炫耀的底氣和曆史。
身為商家之女的寶釵,時時把“我們祖上也是讀書的”掛在嘴邊,不過是怕他人誤解她家修養欠缺。
這種底氣,不會隨著存折上的數字而改變,隻在言行舉止間。
骨血中洗不去的堅韌芳華。
被稱為“最後的貴族”的鄭念小姐,從小錦衣玉食,中年時遇到文革,鋃鐺入獄。
在獄中的六年半,無論遭受怎樣的虐待,她都不願意承認那些莫須有的罪名。雙手被手銬拷得血肉模糊,有人勸她求饒,她卻寧願忍著劇痛,因為那樣“太不好看了”。
後來她的女兒不堪嚴刑審訊、跳樓自殺,她也挺了過來。
網上搜索她老年的照片,眼睛明亮,笑容可掬,像是命運從未虧待過她,命運把她的生活蹂躪成皺紙,她一點點將它撫平。
一個人的美如果僅限於皮囊,未免有些淺薄;但鄭念的美你不用多賞,便可知它來自血與骨中那洗不去的堅韌芳華,這種高貴,是她對抗命運的勇氣。
高貴這個詞,在現代似乎已經離普通人很遠了。
在這個功利的世界裏,數字、功用可以衡量一切,精雕細琢、慢工細活無處容身。人們更在意家財萬貫的“富”,而不是“體麵優雅”的貴。
但總有些人,還保持著貴重的人品,不在意時代的聲音。
韓愈《幽蘭操》寫:“蘭之猗猗,揚揚其香。不采而佩,於蘭何傷。”高貴的人格,即使無人欣賞,也不會受到絲毫損耗。
他們會活得更體麵、更認真、更精致……不是為了優於別人,而是為了優於過去的自己。